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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24:40 作者: 牛角弓
趙冬一邊替他倒酒一邊說:「不就是找春天麼,容易。你先把你身上這些一本正經的衣服都換嘍,搞幾件騷包的衣服,粉呀綠呀什麼的。首先要從外型上向春天靠近。」
「有道理。」黃海濤首先表態,「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不是白襯衫,就是灰襯衫,幾件外套不是黑的就是藏藍的,真跟個老頭子似的。」
徐悠沒覺得自己的衣服有什麼問題。他的膚色是偏白的淺麥芽色,無論是深色的衣服還是淺色的衣服都擔得起來。而且他從事的工作也決定了他不可能在穿衣打扮上搞的太新潮,畢竟還得講究一下職業形象呢。
「哪天你休息,讓曉琪陪你去買衣服吧。」黃海濤拽了拽徐悠身上的灰藍色T恤,「買又時髦又鮮艷的……」
「我說,咱能不提這個了麼?」徐悠架不住了,「我不找了還不行麼?」
「你說不找了,曉琪都不一定能同意。」黃海濤笑著說:「前幾天蘇成澤跟他那個大少爺在這兒喝酒,我給曉琪介紹了久聞其名的莊少爺,曉琪還嘀咕呢:不就一隻花孔雀麼,長得一點兒都沒有徐子好看,等她有空捯飭捯飭你,把這兩個賤人都蓋過去!」
「我蓋過他們幹嘛啊……」徐悠苦笑,「蘇成澤他們經常來?」
黃海濤立刻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昨天還來了呢,就坐在後面那個角座,兩個人點了一瓶八六年的甜白,不過酒還沒喝完,倆人就吵起來了。」
徐悠的腦海里閃過莊少東那張張揚的面孔,再想想蘇成澤那副沉不住氣的性子,能在公共場合吵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再說這世上哪一對情侶在一起從來不吵架呢。
黃海濤見幾個人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便笑嘻嘻地繼續爆料,「本來看著像是蘇成澤跟莊大少撒嬌,可是吵著吵著,就變成莊大少噴火。兩個人越吵越大聲,然后庄大少扔下幾張票子頭也不回地走了,蘇成澤當時都傻眼了……」
徐悠低著頭轉著手裡的酒杯,腦子裡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幾年前那個一臉跋扈的莊少東。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惡人自有惡人磨。」李曉武意義不明地感慨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說誰。
「算了,不說這些了。」徐悠被這兩個名字攪擾了興致,有點兒沒精打采地晃了晃杯子,「我說,等忙完這一陣兒,咱們上山里住兩天吧。」
「行啊,」李曉武一口答應,「正好我剛買了一副新釣杆。咱們還上去年那個什麼山莊去吧,我給你們釣魚吃。」
「就你那水平……」黃海濤對他的技術嗤之以鼻,「不過最好能再等半個月,曉琪手裡剛接了個單,估計得半個月才能忙完。」
趙冬琢磨了一會兒,「我要請下假來估計也得半個來月。」
「那就這麼定了。」徐悠想起記憶中青山綠水的好景色,心情也開闊了起來,「最好能多住幾天。老子最近一直走霉運,得找個地方好好拜一拜。」
「不對啊,」黃海濤歪著頭想了想,「那個山上的廟好像是求子的吧?」
「求子就求子唄,」徐悠不以為然,「不管求啥不都求個轉運麼。一樣的。」
黃海濤本來想說這能一樣麼,不過轉念一想,求神拜佛本來就是自己哄著自己玩的事兒,既然他說一樣,那就一樣好了。
就當是求個心安吧。
幾天過去,現場爆炸的痕跡大部分都已經清除了,變形的管道和損毀的設備也都已經拆下來運回了庫房。負責管道施工的技術員小張正帶著施工隊在更換平台上的輔助管道,換下來的墊片都集中碼在一起。
陳樹拿起一個墊片看了看,帶著點兒生氣的表情又扔了回去,嘴裡小聲嘟囔,「沒有金剛鑽還敢攬瓷器活兒?膽子夠肥的。」
徐悠斜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陳樹立刻就領會了他這個眼神里的意思,微微有些不滿地說:「我這可不是小心眼,實事求是麼。」
陳樹是徐悠的學弟,畢業後直接被分到了三建。公司規定,剛分來的新人都要安排指導老師。陳樹去人事科報到那天正好徐悠上對門財務辦點兒事兒,聽說分來一個學弟,就湊過去看熱鬧,兩個人聊了幾句,徐悠覺得這孩子還不錯,就主動要求帶他。周圍的人都說陳樹運氣好,說徐工從來不帶新人。陳樹自己也挺美的,等跟在徐悠身邊了才發現自己除了是一個需要工作指導的職場新鮮人,更是一個新鮮出爐的全職小跑腿。不過徐悠技術很全面,跟久了陳樹對他也很服氣,因此徐悠決定跳槽的時候,陳樹幾乎沒有猶豫就跟著一起跳了出來。
陳樹這人除了勤快,最大的優點是做事特別有條理。這一點從徐悠辦公室里的資料櫃就能看出來,所有的資料夾碼放得整整齊齊,徐悠需要什麼東西,陳樹幾乎不需要回憶就能在第一時間給他找出來。對徐悠這個懶人來說,陳樹簡直就是居家旅行之必備良品。
「廠家怎麼說?」徐悠看著被陳樹扔回去的墊片,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周能發過來麼?」
「林總已經在催了,」陳樹抓了抓頭髮,左右看看,湊到徐悠耳邊小聲說:「蘇成澤當初折騰的那麼凶,林總怎麼不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