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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0:45:20 作者: 雲惘然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錢清倔強地昂起頭,努力用輕蔑掩蓋她的慌張。

    「你不信,自己去驗咯。」祝忠言呵呵笑了兩聲,也不繞彎子,直接伸手在頭上前後左右一通拔,話音未落,一把頭髮就遞到了錢清手邊,「你那親愛的遠房表哥啊,他是真的無後哦。還有你不好奇麼,被你關了十幾年的人,怎麼會用一個月就能養得這般嬌美。要是你不是十幾年都沒去看過,說不定還能早幾年知道哦。」

    錢清怔怔看著祝忠言伸過來的手,方婉婉亦是。

    直到錢清一把抓過那些頭髮,飛快轉身走人,方婉婉偷偷看了一眼祝忠言的臉色,才重揚了笑臉在錢清身後補了一句:「這些年謝謝你幫我和老爺養女兒哦。」

    走出院落燈光範圍的女人,肉眼可見的踉蹌了一下。

    車來,車走,有光處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祝忠言目送那些車駛入黑暗,而後慢慢抽回被方婉婉抱著的胳膊,把人往遠處推了推,冷笑道:「滿意了?」

    方婉婉莫名心慌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嬌笑道:「滿意滿意,現在咱們的事情不用藏著了,等我見了心心,可要好好疼疼她。」

    「呵,怎麼疼?用十年命疼?」祝忠言冷下臉,「我是問你,你故意放出去消息把人招惹過來,現在滿意了沒有?」

    「老爺……」方婉婉撐著笑,努力想辯解,只看著周圍多出了的這些保鏢,眼珠一轉又提了另外的事,「我哪瞞得住老爺啊,老爺的這些布置,不都是默許了我……」

    祝忠言擺擺手,不欲聽廢話:「你在那別墅待了十幾年都不急不躁,為什麼突然這麼急想要搞崩我們夫妻的關係?」

    方婉婉張了張嘴。

    「所以前些天我的體檢報告是你拆過看了是吧?怕來不及上位分不到錢了是吧?」祝忠言冷笑。

    明明是滿院的光亮,方婉婉卻從祝忠言的面上看到了滿滿的陰霾。

    是的……就是這樣……

    不然呢?

    聽了他的話,交出了女兒,忍了十幾年,像個工具人一樣留在那個別墅,能見到的只有一個看守,還有一年來不到幾次的他。

    難道她不該有更多的回報嗎?明明他也說過喜歡她,等折磨夠了錢清,就會娶她……他不是已經折去了錢清的驕傲嗎?不是已經馴服了那個女人嗎?不是已經覺得錢清任他擺布已經沒了從前的新鮮麼……為什麼還不夠,自己還要等多久?

    都癌症末期了,不快點把錢清拉下來,這男人一死,她還有什麼指望。

    一向捧著祝忠言的方婉婉,覺得害怕又委屈,低了頭不說話。

    可下一刻,下巴卻人一把捏住抬起,強制她看著面前的男人。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設計她?她生是我的妻子,死也是我的妻子,這個世界上,能傷害她的,只有我!」祝忠言緊緊地捏著方婉婉的下巴用力抬高,一字一頓道,「聽明白了嗎?」

    尖刻的話語刺入耳中,脖頸的疼痛捏碎了方婉婉最後一絲僥倖,她說不出話也點不了頭,只能含淚嗚嗚著表示懂了。

    祝忠言冷笑撒手,甩出的手力道極重,本就纖瘦的方婉婉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坐到了草坪上。

    前一刻錢清在時,兩人還如夫唱婦隨般共舉屠刀。錢清剛走,那人的刀就向自己而來……

    方婉婉懂了,不管她和錢清有沒有病,祝忠言是一定有病的了。從十幾年前,不……應該說從比十幾年前更早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病到沒治了。

    要是沒病,怎麼會找上自己,先讓自己和他在一起,又設計讓自己嫁給了程疏。那個男人啊,溫潤如玉,難怪錢清都嫁給祝忠言了,還対他念念不忘。可惜,那個女兒不是程疏的。不過,如果是他的,這些年也沒辦法好好生活在祝忠言的身邊了吧。

    這是怎樣的神經病啊……縱容自己的妻子,偷換孩子更改運道,付出所有的愛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卻不是心上人的孩子,而是丈夫的私生女……

    這足以徹底毀滅那個女人吧,那個厭惡著丈夫,卻給他的私生女付出了十年壽命的女人。

    毀滅……

    被鬆開下巴的方婉婉低頭猛咳,卻是震驚地瞪圓了眼睛。她知道了,知道了祝忠言為什麼放縱她引來了錢清。

    他不是想縱容自己,他是想帶走他的妻子。在帶走之前,先撕碎那織了十幾年的美夢。

    方婉婉抬頭,看清了祝忠言眼中的涼薄與瘋狂。

    是了,他已經瘋了的愛和恨,都只關於錢清,而自己只是個不自知的工具人罷了。

    可笑極了,她還以為自己和那些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留不了多久還被奇怪癖好折磨的女人不同……她還以為自己十幾年的陪伴與正常的相處是特別的……她還給他生了個女兒啊!他居然対她全無一絲在乎。

    不……或許不止自己……祝家的那些孩子,他也並不在乎吧。他們養在何處,運氣如何,是否被愛,他真的有一點在乎過嗎?

    血脈尚且如此,自己之前又怎會覺得他的寵愛都是真的……

    或許,只有他布局十幾年,想要毀滅錢清的那些愛和恨,才是真的吧。

    真的,太可怕了……方婉婉低下頭不敢再看祝忠言。

    開遠的車上,錢清將手裡的頭髮攥得緊緊,壓根不敢去深想哪怕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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