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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你知不知道許君延去國外幹什麼?」邵亞突然反問我。
「他說去處理一樁緊急的產品質量投訴。」我說。
「我不那麼認為。」邵亞轉過臉,目光嚴肅地注視著我,「他訂了美國的聯程機票,連著輾轉東西部幾個大城市,據我所知,正清最大的幾個客戶來自歐洲,美國的客戶少之又少,無論是什麼樣的投訴,恐怕都不值得他一個執行總裁親自去處理。」
「你說什麼?美國?聯程機票?」我怔住了,許君延明明告訴我去的是德國。
「是的,美國。」邵亞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周雲如帶著君君突然出現,我擔心許君延分不清過去和現在,於是格外注意了他的行動。一個月之前,他通過一家私人機票代理預訂了去美國的聯程機票,當時我就懷疑他是不是想親自去美國查清真相。」
邵亞這麼一說,我瞬間明白過來。
許君延和周雲如當年就是在美國讀的大學,並且他們的同學也大多數還在美國。
如果許君延想去調查真相,美國的確是他的必去之地。
「可是他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禁不住氣惱。
「我想他大概是不想打草驚蛇。」邵亞皺了皺眉,語氣篤定地說,「他既然去美國親自調查,肯定是懷疑了周雲如,而且他大概猜到了周雲如的背後不是一個人,所以想把所有的證據拿到手再告訴你。」
「他辦事向來心思縝密,又自信的要命,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現在我們並不知道許君延進展到了哪一步,可是一旦報警,說不定周雲如和陳建仁會立刻撤回計劃,這樣一來,就算許君延從美國帶回了證據,最多也只能證明周雲如設了一個圈套欺騙他,可是圈套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還是沒辦法知道。」
邵亞的話讓我瞬間陷入了沉思。
對許君延來說,一邊是初戀女友和自己的「親生骨肉」,一邊是自己的結髮妻子,在當時事態並不明朗的前提下,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最後的真相會是什麼----
如果君君真的是他的親生骨肉,就算周雲如帶著孩子回來認爹的目的不純,恐怕以許君延的性格,也不忍心下對她下狠手。
可是反之,如果君君是假的,如果周雲如從頭到尾都在欺騙許君延----所以,許君延是在找一個讓自己痛下狠心的機會?
也正因此,他才選擇了隱瞞,然後像一頭獨狼一般,一個人踏上了追蹤真相的旅程?
「好,我知道了。」邵亞接了一個電話。
掛斷之後,邵亞微笑著告訴我,他安排的人已經接到了君君。
「我讓人先把他帶到郊外的度假屋待幾天,等許君延回來,我們再一起幫孩子找他的親生父母。」邵亞想了想,又說,「但願許君延不虛此行。」
當晚,邵亞讓司機把我送回了世外桃源,然後他又留了幾個人守在外面,張姨也從老宅趕了回來,一時間,我心裡倒是踏實了不少。
「接下來陳建仁恐怕會有動作,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他想幹什麼,我都會奉陪到底。」車門前,邵亞站在門口望著我,臉色沉穩地安慰著我。
正清和環亞的合作已經進入到了穩定階段,陳建仁如果想出手的話,影響的勢必是兩家公司的利益。
邵亞顯然是向我表明誓與正清共存亡的態度。
「謝謝你,邵亞。」我感激地沖他點了點頭。
「該謝我的不是你,是許君延。」邵亞笑了笑,語氣坦然自若。
這一刻,我心裡暖暖的,我相信,邵亞已經把許君延當作自己的家人了。
現在,我最期盼的就是許君延能儘早歸來,畢竟等待的日子實在太過煎熬,不管他在美國查到什麼,我都作好了和他一起面對的準備。
第二天是周日,我在保鏢的陪同下去大廈附近的停車場取了車,車裡的東西全都在,就連手機都還在座位上。
我收拾了包和手機,然後開車回了家,準備周一再去公司跟周雲如繼續周旋。
可是讓我驚訝的是,周一我剛到公司,人事部的Cathy就找到我,告訴我周雲如請假了。
「請假?什麼時候?」我一時回不過神來。
「今天一早收到她的簡訊,說自己病了,想休息兩天,她提供了病假條,我記得周五您還安排了任務給她,所以特地過來跟您說一聲。」Cathy繼續說。
病了?
呵呵,我心裡一聲冷笑。
恐怕是急火攻心。
君君失蹤了,她一個冒牌貨大概也不敢去報警,估計現在正滿世界找孩子呢吧?
想起周雲如對君君的冷漠和無視,我對她只有「活該」兩個字可言。
「公司一向提倡人性化,她既然病了,就好好在家休息!你給她回個簡訊,就說她這一周都不用來了,公司給她帶薪病假。」我想了想,對Cathy淡淡地說。
「好的,謝總。」Cathy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顯然不明白我為什麼對周雲如如此照顧。
可是我心裡想的是,在許君延回來之前,儘量不要讓周雲如接觸任何關於正清的商業材料,因為我迄今還是不知道她和陳建仁的陰謀是什麼。
我不敢輕易冒險,能想到的也只有暫時隔離她了。
「謝總,剛才良義集團的集團秘書向我們發出了一封邀請郵件,邀請正清的管理層參加由良義牽頭組織的年度供應商大會,許總不在,您看我們要去參加嗎?」蘇若敲門進來,捧了筆記本給我示意。
我匆匆掃了一眼郵件,郵件下的名單上列出的幾乎全是正清供應商的名字。
心裡一凜,想不到短短的時間內,陳建仁竟然拉攏了這麼多支持者。
他處心積慮地準備了這麼久,想必已經想出了打擊正清的手段吧?
而我和君君的順利逃脫,大概讓他惱羞成怒,再也按耐不住了。
「去!」我咬了咬牙,語氣堅定。
對,即便許君延不在,我也不能讓世人輕視正清。
行得正,站得直,我不懼怕競爭,更不懼怕陳建仁,所以,我不會像只小羊羔似地躲在家裡不出門。
蘇若離開之後,我打了電話給邵亞,他贊同我去,並且告訴我他也會派環亞的人參會給我現場支持。
第二天,我和正清的高管們一起來到了會議指定的五星級酒店。
偌大的會議室里座無虛席,只是我掃視四周,卻獨獨不見陳建仁的身影。
當工作人員幫我們安排好座位以後,一個年輕女孩突然把我叫到了一邊,「謝總,陳總請您過去一下。」
「陳建仁?」我冷笑一聲,他不來開會,倒賣起關子來了,「他在哪裡?」
「在另一間會議室,他說您可以帶著您的秘書一起過去。」女孩繼續說。
聽起來一副光明正大的語氣,只是手段是不是光明正大,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