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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和何榛榛告別之後,我回到了公司,坐在辦公室里,望著桌面上的棕色文件袋,我猶豫著拿起電話。
文件是昨晚蘇若交給我的,他說是許君延之前讓他搜集的一些企業信息,還說許君延要的急,可是蘇若昨天在公司等了他一天也不見他人,所以就讓我帶給許君延。
他並不知道,我和許君延的婚姻即將結束。
猶豫再三,還是掛斷了電話,我叫了Lily進來,讓她幫我安排了一個同城快遞,把文件寄到世外桃源的別墅去。
別墅是在許君延名下的,相信許前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霸占兒子名下的房產。
可是接下里的幾天,許前的手機就像是陷入死寂一般,既沒有打進來的電話也沒有打出去的電話,如果不是軟體提示監聽器正在工作狀態,我甚至懷疑露露在騙我。
正當我想打電話給露露的時候,我的手機終於響了,是許前的號碼。
我屏住氣息,按下接聽鍵。
話筒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許前,可是聽著有幾分熟悉。
「許先生,老爺子的東西已經處理好了,您想什麼時候要?」男人語氣恭敬地問道。
「你派人送過來,我會安排人接收。」許前語氣冷冷地說。
「還有,您承諾的投資,什麼時候能到位?我可是翹首以盼呢!」男人討好道。
想起來了,原來是他----曾經出現在葬禮和股東大會上的王律師。
我的精神一下子變得高度集中,我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呼吸都停滯了。
「你急什麼?只要你把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好,我答應給你的好處,一分都不會少!」許前語氣不滿地說。
王律師的語氣立馬變得唯唯諾諾,再接下來不過是幾句客套恭維話。
電話掛斷後,我握著話筒,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根本不知道許前現在住在哪裡,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所謂老爺子的東西會送到哪裡。
但是直覺告訴我,他們討論的東西肯定不簡單,也許和許老爺子留下的遺囑有關,說不定還關係到許君延。
一想到許君延,我的心情更是焦灼,正急的團團轉,手機鈴聲突然再次響起,竟然是露露打過來的。
我接起來,話筒里傳來她低沉陰冷的聲音,「明天晚上九點你一個人開車到新區高速路口,我會把文件拿過去給你,你把視頻和照片給我,從此以後咱們兩清,你覺得怎麼樣?」
「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掛了電話,我馬上打給了何榛榛,何榛榛說我肯定不能一個人去,她說她會帶幾個人另開一輛車跟著我,萬一情況不妙,也好能脫身。
我知道她是擔心露露反水,經歷了這麼多挫折之後,我也不敢再冒險,於是滿口答應了下來,但是又囑咐她暫時不要告訴梁茁,因為在找到證據之前,我還是不想讓許君延知道。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可是剛過中午十二點,露露突然打了電話過來,她問我能不能現在馬上過去。
」不是說晚上嗎?怎麼突然改時間?」我納悶道。
」許前本來說要去外地出差,不過他臨時改變計劃,今天下午就會回來,等他回來,我可就出不去了!」露露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焦灼。
」你現在馬上出來,我就在高速路下來的路口等你!」露露又催促道。
我真的不想錯失機會,想想畢竟是大白天,諒她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於是一邊答應,一邊讓Lily安排了公司的一輛車給我。
不到半個小時,我就趕到了高速路口,只見露露的黑色跑車果然停在路邊。
見我下車,她也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東西帶了嗎?」我盯著她的眼睛,直截了當地問。
露露點了點頭,然後反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我拿出何榛榛昨天給我的U盤,在她眼前晃了幾下,」所有的視頻和照片都轉移到了U盤裡。」
」你們沒複製多的吧?」露露緊張地問。
」我們說話算話,你愛信不信!」我語氣淡淡地說。
她仔細地打量了我片刻,大概是覺得我不像騙她的樣子,臉色也緩和了幾分,然後她緩緩地把手裡的文件袋遞了過來,我也把U盤遞給了她。
重新開車上路以後,透過車的後視鏡,我突然看到露露的跑車還是停在原地,似乎並不著急回去。
心裡不禁有些納悶,尤其是回想剛剛她跟我說再見時的樣子,她似乎笑的很得意,甚至可以說非常得意。
心裡一沉,某個不好的念頭瞬間閃過,我立刻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伸手抓過副駕上的文件袋,一把撕開,裡面竟然是空的。
來不及多想,腦子一熱,我馬上調轉車頭就去追露露。
本來她的車還是停著的,當我越開越近的時候,她突然猛踩油門躥了出去,我也不示弱地緊追了上去。
可是下個路口,我剛一轉彎,露露突然踩了急剎車,我也趕緊停了車。
我怒氣沖沖地拉開車門向她走去,剛走了幾步,遠處一輛越野車突然沖了過來,幾乎是擦著我的胳膊停了下來。
兩個黑衣男人從車上走下來,面無表情地按住了我的手臂。
」把她交給許先生!」露露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得意和興奮。
我環顧四周,周圍到處都是茂密的小樹林,連野草都有一人多高,而且中午時分,這麼偏僻荒涼的路上本來就沒什麼車經過,難怪露露敢明目張胆地讓人劫持我。
一瞬間我心裡又悔又恨,我後悔自己一時氣昏了頭追過來,又痛恨自己過於相信露露,竟然再次落入了她的陷阱。
」你早就跟許前串通好了,對不對?」我憤怒地瞪著她。
」別誤會,其實我一開始還真的想跟你們合作的,可是後來我認真地想了想,許先生是我的財神爺,你們把我的財神爺搞死了,以後難道讓我出去喝西北風?」露露說完,拿出我給她的U盤扔到地上,慢條斯理地踩在了自己的高跟鞋下,一邊碾壓一邊說,」你們這種人呀,我見的多了,動不動就要占據什麼道德制高點!總覺得你們最講信用你們最講良心,到頭來又怎樣?還不是一頭栽到坑裡爬不出來!」
「你想怎麼樣?」我強作鎮定地問她。
「別擔心,許先生只是想跟你談一談!」露露捋了捋頭髮,然後指了指兩個黑衣男人,「帶她回去,許先生正等著呢!」
兩個男人答應著,然後一起把我塞到了車后座上。
我雖然心裡也緊張,但是還不至於太恐懼,畢竟我要面對的是許前,不是真正的綁匪歹徒。
然而,話雖如此說,坐在車后座上的一瞬間,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不堪回首的綁架經歷,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張張凶神惡煞的面孔和一幅幅令人心悸的畫面,我的胃裡馬上就翻騰起來。
大概十多分鐘之後,越野車開進了半山的一座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