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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想不到許前的消息倒是靈通,竟然知道我和許君延要離婚了,可是他這副幸災樂禍的嘴臉,著實讓人厭惡。

    「許先生,你覺得我會跟外人說什麼?是說你勾結外圍女故意去醫院氣死自己的養父?還是說你在養父下葬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把親生兒子趕出正清?」我盯著許前,語氣不無嘲諷地說。

    「你給我閉嘴!」許前氣得臉都黑了,話音未落,他突然伸手就朝我打過來。

    我始料未及,一時閃躲不開,眼見著許前的手揮了過來,正想著生生地挨一巴掌,許君延突然伸手按住了許前的手臂,許前一怔,想縮回手,卻掙脫不開。

    「你想幹嘛?難道你還想兒子打老子?」許前一邊掙扎,一邊語氣慌亂地說。

    「別碰她!」許君延眼神凜然地盯著許前,冷冷地吐出三個字,他臉上的冷意駭人,連我都禁不住打了個顫。

    說完,許君延猛地甩開了許前的手臂,緊接著他握緊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走廊里站滿了正清的員工,當我和許君延手挽著手經過的時候,眾人都向兩邊退去,為我們讓開了一條道。

    我的目光環視著四周的人群,他們的眼神是不同的,有困惑、有驚訝、有懷疑,然而最多的是欣賞和欽佩。

    是的,許君延雖然要離開了,可是他的威嚴和血性,卻讓每一個人都無法忽視。

    他的目光是那麼的篤定那麼的堅毅,他昂首挺胸,像一個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

    他是這樣的男人,從來都是,不輕易低頭、也不輕易認輸,然而,誰又知道,他的心裡正埋藏著難以言說的憂傷。

    我握著他的手,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這一刻,我甚至在想,哪怕前路沒有盡頭,我也會陪著他走下去。

    走出辦公樓的一刻,許君延的身體突然傾斜了一下,軟軟地向我倒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托住他的肩膀,語氣不自覺地慌亂了起來,「許君延!」

    正文 215 難以割捨的情意

    突然想起先前許君延在墓園的時候臉色就不對勁,也許他當時已經在發燒了,可是他還是一直撐到許老爺子的葬禮結束,又跟許前回來參加股東大會,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他竟然像是鐵人似的維持著自己。

    望著眼前雙眸緊閉的一張俊臉,我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他的體溫高的嚇人,再這麼燒下去恐怕要燒出大病來,必須馬上送他去醫院。

    情況緊急,我也顧不上叫人來,於是只好一鼓作氣地把許君延從主駕駛拖下來,然後又把他塞到副駕駛上,他大概是燒糊塗了,任由我擺布著,只是偶爾才呻吟一聲。

    我心急如焚地把車開到最近的一家醫院,進了急診室,一量體溫,已經燒到了39.8度。

    「超過四十度就危險了,怎麼不早點來啊?」小護士一邊給許君延扎針,一邊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他現在怎麼樣?要不要緊?」我緊張地問。

    「燒的這麼厲害,總要輸兩天液。」

    聽護士的語氣還算舒緩,我心裡終於舒了口氣。

    護士扎完針之後就出去了,我關上房門,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男人。

    心裡亂糟糟的,短短十多天之間,許君延經歷了普通人一生都可能不曾遇到過的痛苦和挫折,他失去了自己的至親,他被親生父親趕出了原本屬於他的家族企業。

    眼下,他又即將結束自己的婚姻。

    想起早上親手遞給他的離婚協議書,我的心裡更不是滋味。

    然而,許君延的態度已然明了,他不肯原諒我,我也不願意再死皮賴臉地跟他糾纏下去,如果他需要,我還是會幫他,可是婚總歸還是要離的。

    冷靜了片刻,我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我盯著許君延,只見他濃眉緊鎖,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顯得十分不安。

    我想他肯定正在做什麼噩夢,於是問護士要了棉簽,沾了一些溫水塗在他的唇上,又輕輕地撫著他的額頭,試圖安慰他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做這些的時候,我的心情十分坦然,在我內心深處,我甚至覺得我和許君延之間已經產生了某種不可分割的羈絆,縱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老婆……蓉蓉!」許君延竟然在夢中叫起了我的名字。

    緊接著,他突然抬起胳膊,準確無誤地握住了我覆在他額頭上的手。

    他的手心滾燙,仿若灼人一般,我掙扎了兩下實在掙不開,只好任由他握著。

    我不再掙扎,許君延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色也愈顯柔和。

    我凝視著他俊朗而又帶著一絲倔強的面容,突然覺得心跳的厲害心裡,索性趴在他身側,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本來只想眯一會兒,可是興許是白天起的太早,又跟著許君延跑了一整天,困意一來,竟然真的睡著了。

    朦朧中,仿若有一雙溫柔的手在輕撫我的後頸,偶爾伴隨著輕輕的嘆息聲,然而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病床上已經空了。

    我嚇了一跳,剛想衝出病房去找護士,門突然開了,許君延面色平靜地走進來,他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輕聲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默默地點頭,瞬間又反應過來,」你感覺好點了嗎?」

    他盯著我,語氣淡淡地說,」已經退燒了!」

    我沉默了幾秒鐘,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我走上前,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真的打算離開正清?」

    許君延的眼神猶豫了一下,然後沉聲道,」既然是爺爺的意願,我只能如此。」

    」不!我不這麼覺得!」就算話說出來許君延不高興我也要說,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切並不是那麼簡單,許前明明就是在設計陷害許君延,我不能讓他得逞。

    」也許並不是你爺爺的意願,也許僅僅是你爸的意願呢?你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在乎親情,我知道你不想父子反目,可是你爸他現在做的不對,我甚至懷疑……」

    」懷疑什麼?」許君延突然打斷了我,他抿唇,表情凝重地盯著我。

    」我懷疑遺囑有問題,極有可能是你爸在你爺爺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騙他寫下的。」

    話一出口,許君延的臉色突然一沉,緊接著語氣近乎嚴厲地說,」我覺得你想多了……」

    」許君延,你好好想一想,你不覺得奇怪嗎?前一天醫生剛剛說過爺爺身體正在好轉的關鍵時刻,第二天你爸就把露露帶到了病房,而且露露說的話,根本就是加工扭曲過的,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怎麼讓人生氣她就怎麼說!」我急不可耐地打斷許君延,繼續著自己的推測,」還有遺囑的內容,根本就和你爺爺的生前意願相背的,別說是我,就算是你,恐怕也不會相信你爺爺會把正清的控制權交給你爸!」

    」夠了!」許君延突然厲聲打斷了我,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謝蓉,我再提醒你一下,我們已經要離婚了,我自己的私事,不需要你來插手,也請你停止任何關於我父親個人行為的臆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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