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頁

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律所也不是你們一家,你不接我可以去找別人!」我強忍著心頭的憤懣冷冷地刷下一句話,緊接著不等方律師說什麼就掛斷樂電話。

    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不會告訴邵亞,因為那天的事,我一直覺得內疚,甚至不知道再怎麼去面對邵亞,而且潛意識告訴我,邵亞牽扯進來的越多,許君延就越不會放過我。

    理了理思緒,我找出以前上班時保存的幾家律所的聯繫方式,開始一家一家的打電話過去問,結果對方一聽到我的名字,就馬上問我是不是正清許總的太太,令我惱怒的是,在得到我的肯定答覆後,所有律所都毫無例外地拒絕了我。

    甚至還有以前打過交道的律師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別說是他們知名度高的律所,就算是普通的律所,大概也不願意接我的案子。

    」正清的勢力大,許總的人脈又那麼廣,一環扣一環,沾衣帶水的關係說不清,誰會願意因為一個離婚案子惹上麻煩呢?」說到最後,對方索性拋出了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的理論,氣的我直接掛了電話。

    折騰了一上午,費了不少口舌,最後卻還是一無所獲。

    心情煩躁的無以復加,最後只能安慰自己大不了去外地請個律師回來,我就不信許君延還能一手遮天了。

    想約何榛榛一起吃午飯,可是電話一接通,何榛榛就噼里啪啦地一通罵,什麼許君延不是東西、卑鄙無恥之類的,我以為她也聽說了許君延不讓律所接我案子的消息,剛想開口,又聽她氣呼呼地說,」小蓉蓉,你別擔心,我跟我表哥說了,就算公司倒閉,也不去求他!」

    」倒閉?什麼意思?」我突然反應過來,馬上追問道,」許君延是不是開始對付義誠了?他幹了什麼?」

    」你還不知道?」何榛榛低低地罵了一句,然後語氣帶著一絲懊惱,」算了,反正早晚都是瞞不住你的!」

    緊接著,何榛榛告訴我最近義誠的客戶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取消訂單,程義問起原因,個個都是吞吞吐吐不肯說,最後一個老客戶私下裡告訴程義說是不想得罪正清的許總。

    因為許多訂單已經是下料生產階段,客戶取消就意味著要支付大量的違約金給生產廠家,而且還面臨著以後被廠家拒絕合作的風險,所以程義最近忙著到處救火,忙的焦頭爛額。

    我心裡明白,賠償款涉及到大量的現金流動,在未收回貨款的前提下,不斷地支出現金流會極易讓公司的運轉陷入困境,所以倒閉不是說著玩的。

    心情沮喪到極點,連日來燃起的希望和自信就像一個剛剛吹起的氣球似的,被銳利的針尖扎的一點一點地癟下去。

    一絲一絲的恨意湧上心頭,恨那個人不肯罷手,恨那個人苦苦相逼,恨那個人…

    情緒翻滾著,恨意擴散,漸漸轉化成不可遏制的憤怒,而憤怒,給我的大腦下達了最直接的指令。

    掛斷電話,我毫不猶豫地拿起包,直奔正清的寫字樓大廈。

    不等可可給我開門,我就拿出自己以前的員工卡按了門鎖,然後冷著臉往裡走。

    眾人大概見慣了我以前親和的形象,見我現在這麼氣勢洶洶的樣子,一時間竟然沒人敢過來打招呼。

    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蘇若站起來,猶豫著想開口跟我說些什麼,我抬手止住了他,然後逕自衝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帶了情緒,急於宣洩,手下動作難免急燥,關門的聲音很大,大的甚至讓我自己的耳朵都振了一下。

    可是眼前的男人卻頭也不抬地對著電腦,像是對我的到來恍若未知。

    菸灰色的襯衫勾勒出完美修長的曲線,扣子一直扣到最頂端,袖口挽的嚴絲合縫,唯有一雙修長漂亮的手在眼前快速地跳躍著。

    這雙手,曾經輕而易舉地抓住過我的心,最後又毫不留情地擊碎了它。

    我的視線別開,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地走過去,在他對面緩緩坐下,然後伸出手對準他的筆記本電腦,狠狠地按了下去。

    他抬頭,神色淡淡地向我看過來,眼神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顯然對我的出現絲毫不覺得意外。

    然而他這幅淡然自若的姿態,讓我心裡更是直冒火。

    我盯著他,語氣冰冷,」許總,耽誤你一點時間,我們談談吧!」

    他靜靜地凝視著我,幾秒鐘之後,他笑了一下,」談什麼?你和我之間,還有可談的嗎?」

    語氣清清淡淡,透著從未有過的疏離,不似前些日子的溫柔小心,他的姿態似乎驟然轉變。

    我怔了一下,有些意想不到,緊接著卻更覺得氣惱,」你讓律師拒接我的案子,你讓客戶取消義誠的訂單,你說我找你談什麼?」

    話說的近乎咬牙切齒,可是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真的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不是不想和他心平氣和地談,倘若可以,又怎麼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停頓了幾秒,他突然抬起眼眸,坐直了身體盯著我,」也許還可以談談你這麼急不可耐地跟我離婚是為什麼?」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沒有質問、沒有憤怒,似乎不帶一絲絲情感,甚至稱得上是輕描淡寫。

    然而這樣淡然自若的姿態,卻讓我瞬間失控,就像是被人蓄意挑釁一般,一股無名之火在心頭倏地躥起來。

    我站起身,怒視著他,」許君延,你TMD別在我面前裝!七個月大的孩子沒了,害死他的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親生父親,是你,是你!」

    一瞬間,他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他的唇輕顫了一下,最終又緊緊地抿在一起。

    」我沒辦法再和你繼續生活下去,我想過和你好聚好散,可你不聽,你讓我怎麼辦?」我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覺得無奈,更覺得疲憊。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我,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是,我是罪魁禍首,可我一直想彌補想贖罪!可你呢,你在最短的時間把我和小諾諾忘的一乾二淨,甚至已經和別的男人開始新的生活了,你又比我高尚多少?」

    」我沒有!」我氣急敗壞地大喊著,」我沒忘,我也沒跟任何人在一起!」

    一瞬間,他的眼眸里浮起稍縱即逝的喜色,我突然覺得挫敗,似乎又中了他的圈套。

    雙手在桌面上撐的太久了,有些酸痛,垂下手腕,我疲憊地望著他,」許君延,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今天我不是來求你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阻撓我找律師也好,你對付義誠也好,我都不會改變主意,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手按在門把手上,背後突然一熱,熟悉的男人氣息頓時盈滿了鼻腔。

    許君延的手從背後伸過來,他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轉過臉跟他對視,他俊朗的五官在眼前徒然放大。

    一剎那的茫然,緊接著唇上一熱,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舌已經闖了進來。

    雙手被他按在背後,身體幾乎完全貼在門上,他修長的腿頂住我,讓我無法掙扎半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