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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站在村口向裡面打量了一陣子,似乎是個乾淨齊整的小村莊。
正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炊煙裊裊,路上幾乎見不到半個人影。
猶豫了幾秒鐘,我心一橫,邁開了腳步。
天色暗了下來,借著村巷裡微弱的燈光,我按著記憶中的門牌地址開始尋找。
小村莊的路崎嶇不堪,幸好我提前換了運動鞋,走起來還不算費勁。
一直走到最裡面的一排房屋,熟悉的門牌號閃過,我停住了腳步。
大門是開著的,我直接走了進去。
房屋建築比較古老,門後一面影壁,緊接著一個大院子,堂屋的左手是兩間並排在一起的小廂房,右手是一排柵欄圍起來的小菜地。
進了堂屋,我隨手摸索了幾下,還好摸到了熟悉的燈繩。
橘黃色的燈光亮起,我心裡總算是踏實了幾分。
時間緊迫,我顧不上多想,扔下背包就開始翻箱倒櫃。
可是找了快半個小時,我還是找不到呂言說的檀木箱子,天色越來越黑,我可不敢一個人留下過夜。
我急得額頭上直冒汗,索性出了門擰開水龍頭,對著臉上潑了幾捧水。
冷靜了片刻,我還是堅持著安全第一的原則,打算先去鎮上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再來找。
可是轉身的瞬間,一隻手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嚇得不敢回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直到呂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蓉姐,是我。」
「對不起,蓉姐,昨晚我說的過分了。」進了屋,呂言就開始道歉。
「後來我想通了,可是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我擔心你已經在路上,所以趕緊從鎮上趕了過來。」他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先不說那麼多,你先帶我找箱子。」我顧不上跟他客套。
呂言點了點頭,帶我進了堂屋西側的臥房,在略帶幾分古典味道的雕花木床下,他拉出了一個笨重的檀木箱子。
果然是在床底下,可我剛才因為害怕死活不敢鑽進去。
我拿出鑰匙,對著箱子的鎖眼插進去,輕微擰動,箱子開了。
我掀開一疊舊衣服,在箱子底層找到一個鼓鼓囊囊的絨布袋子。
我和呂言對視了一眼,然後解開了袋子上的活扣,是一個木質的八音盒,芭蕾舞女孩的經典款式。
呂言把八音盒拿在手裡晃了幾下,緊接著眼睛一亮,「蓉姐,裡面有東西。」
說著,他摳開底部的電池蓋子,一個微型磁帶掉了出來。
正文 121 如王者歸來的他
收拾好東西,呂言讓我和他先回鎮上,然後明天早上坐早班車回市區,我同意了。
到了村口,呂言打電話開始叫車,打了幾個電話,他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是不是不好叫車?」我試探地問。
「太晚了,計程車都不願意過來。」呂言語氣為難。
我翻了翻外套口袋,掏出了下車時黑車司機塞給我的名片。
說實話,我也不想大晚上打黑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隱隱生出一絲急躁,腦子裡翻過來覆過去的閃過一些不好的念頭,逼得我恨不得馬上生出翅膀飛出這個陌生的小村莊。
於是我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淳樸。他操著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說太晚了,如果想讓他過來接的話,需要付兩倍的價錢。
我哪裡還顧得上跟他討價還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掛了電話,呂言望著我欲言又止。
「別擔心,司機是我下車的時候遇到的,而且他說話也是本地口音。」我知道呂言擔心什麼,可是現在總不能一直這麼耗著。
想了想,我又跟呂言說等會兒上車見機行事,如果形勢不對就趕緊下車,至少我們是兩個人,司機又能把我們怎麼著。
呂言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車小轎車開了過來。
一個面貌和善的中年男人下了車,他叼著煙,笑眯眯地掃了我一眼,「謝小姐,是你叫的車?」
「是我們叫的車。」呂言搶先一步擋在我面前,語氣平靜地說,「我和我女朋友跟人約好了在鎮上見面,他們等的急了,只好麻煩你跑一趟了。」
呂言的機智讓我稍稍安心,這麼說至少可以稍微震懾一下男人,讓他知道我們倆不是孤家寡人。
男人的反應倒是平淡如常,他掐了煙,拉開車門,「二位上車,我保證把你們及時送到。」
趁著男人轉身的瞬間,我湊在呂言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見機行事!」
呂言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副駕的位置,我則坐在了後排座位上。
山路崎嶇,司機開的不快,透過車窗望去,外面黑漆漆一片,樹影搖晃,恍若魑魅。
一時間,恍若脫離現代文明的陌生感讓我覺得陌生而又壓抑。索性月光還算明亮,遠處偶爾閃過幾點燈光,讓我心裡稍微舒緩了幾分。
三人沉默無言,司機似乎也並無什麼交談的興趣。
也好,畢竟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到達鎮上,此時此刻,我迫切地想念平時甚至會厭惡的燈火喧囂的都市。
在一個上坡路前,車突然停了下來。
司機轉過身,語氣平平,「二位稍等,車好像出了點小問題,我下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呂言馬上說。
司機笑了笑,隨手把車鑰匙遞給呂言,「帥哥別擔心,我不會跑的。」
他這麼說,呂言也不好再堅持。
我悄悄搖下車窗,片刻之後,車廂後傳來了敲打的聲音,我終於鬆了口氣。
可是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消失了。
我探出頭,只見不遠處閃過汽車的燈光,不止一輛,車開得又快又急,似乎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推開車門,司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種恐怖的氣息在我心底蔓延開來。
「呂言,快開車!」我不顧一切地喊道。
可是鑰匙插進去轉了幾下,我們才意識到司機剛才早就動了手腳,車子根本發動不起來。
漆黑的夜,寂靜的叢林,手機找不到信號----我的大腦里像是湧入了波濤駭浪,沉浮之間,仿若什麼都抓不住。
危險逼近的瞬間,冷靜和理智幾乎難以維繫,只能靠本能指揮大腦。
燈光越來越近,本能的念頭閃過,我咬著牙喊出一個字,「跑!」
與此同時,我聽見尖銳的剎車聲。
路邊的野地里,呂言拉著我的手不顧一切地跑著,可是不過跑了幾分鐘,耳畔就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追上他們!」背後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兇狠而又陰冷,聽得人心裡直打顫。
我的體力明顯不如呂言,我知道再跑下去我就是他的負擔,可是跑的過程中,我根本說不出什麼完整的句子,於是我試著甩開他的手暗示他先跑,反正磁帶在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