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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岳亮推開門的瞬間,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連滾帶爬地跑出包廂,按下接聽鍵,是呂言的聲音。

    「蓉姐,我找到了!」

    正文 120 終於找到證據了

    一瞬間的懵懂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呂言的話是什麼意思。

    呂言說他前一陣子一直在躲劉良義的人,最近幾天才抽出時間按照呂青山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他說地址指向的是一座荒廢多年的老宅子,他趁著晚上村里人少的時候偷偷潛入進去,在裡面找了一遍,除了一個笨重的檀木箱子上了鎖,其他的家具柜子都是敞開的,所以他懷疑八音盒就在檀木箱子裡。

    他本想找當地的村民幫他開鎖,可是又怕惹來麻煩,畢竟他現在也是個外鄉人,不得不小心行事。

    「呂言,我已經找到鑰匙了!」話說出口的瞬間,劉良義陰沉冷厲的臉龐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

    我的心驟然一緊,某種不好的感覺漸漸在大腦里蔓延,可是我找不到任何隱瞞呂言的理由。

    「太好了,蓉姐!你什麼時候過來,我等你!」呂言的聲音是興奮欣喜的。

    我猶豫了幾秒鐘,「你能不能先回來?然後我找幾個人陪著我們一起過去!」

    「為什麼,蓉姐?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的盯梢找了過來……」

    呂言年輕熱血,他大概覺得勝利近在遲尺,可是劉良義混了幾十年的老江湖,怎麼可能會輕易善罷甘休。

    他覺得自己擺脫了劉良義的人,我倒覺得劉良義只是在欲擒故縱。

    「出於安全考慮!」念及此,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呂言,儘量語氣緩和地說,「我覺得劉良義的人既然盯上了你,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如果我冒然過去,我擔心我們會落入他們的陷阱……」

    「擔心我們?」呂言的聲音一下子冷了,頓了頓,他的語氣已經帶了幾分嘲諷的意味,「是擔心我們還是擔心你自己?」

    「我本來不想再追查下去的,我本來想讀完大學就離開新市,可是你找到了我,你還說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

    「你記不記得你說過什麼?你說你只想探尋真相,你說對罪惡者的縱容就是對善良者的懲罰。」

    呂言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甚至問我是不是收了劉良義的好處。

    面對熱血小青年的憤怒,我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呂言,你聽我說,我最近在一個酒會上見過劉良義,他……」

    話筒里一陣盲音,呂言竟然已經掛斷了電話。

    握著手機,我悵然若失。

    「怎麼一個人傻站著?」邵亞溫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轉過身,迎上他關切的眼神,「接了個朋友的電話,聊的高興了點。」

    「什麼朋友?男的女的?」他語氣貌似不經意,可是眸子裡卻難掩探詢之意。

    我心裡默默地嘆氣,無論如何,是不能讓邵亞陪我去了。

    他剛才的一番表白已經讓我再無半點退縮的餘地,如果我再給他製造機會,我擔心他會陷的更深。

    可是,我不能接受邵亞,因為我的心依然被另外一個男人牢牢地盤踞著。

    推不開、抹不去,像一個烙印,更像一道刀口,不想的時候隱隱作痛,想的時候痛的面目猙獰。

    猛地憶起,自從我離開世外桃源之後,許君延就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

    甚至一條簡訊都沒有。

    男人一旦狠下心來,永遠都比女人更絕情。

    也許,許君延終於意識到他跟我在一起不過是自我欺騙,他清醒了,清醒以後當然是一如既往地愛著周雲如。

    這麼說,我只能獨闖虎穴了。

    我仰起頭,對著邵亞笑的輕鬆自如,「女性朋友,約我去逛街。」

    酒吧聚會結束之後,邵亞說送我回去,我搖了搖頭挽住了何榛榛的胳膊,我說你可別重色輕友,今天我指定你是我的護花使者。

    梁茁和岳亮先離開,何榛榛說去洗手間,讓我在停車場等她。

    邵亞倚在車門上凝視了我幾秒,然後他低下頭笑了笑,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蓉蓉,我會等你。」他望著我,語氣還是那麼平靜。

    邵亞的車消失在暮色中,我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何榛榛戳了戳我的臉,「心動了?」

    我作勢打了她一下,「我好不容易才把躁動的小火苗熄滅,你可別再撩撥我了!」

    「榛子,我想出去散散心,最近幾天可能不會打給你。」上了車,我若無其事地跟她說。

    何榛榛毫不懷疑地點了點頭,「也好,省得天天想他。」

    「我什麼時候天天想了?」我心虛地低下頭。

    「只差把『許君延』三個字寫在臉上了。」她調侃道,頓了頓,又問,「你想去哪裡?要不要我陪著你。」

    「不遠,一個山清水秀的小村莊。」我的腦海里回想著呂青山給我的地址,青石鎮河灣村,聽起來還挺有意境。

    「又是什麼類似於煙雨江南的度假村吧,最近幾年郊區開發了好多這樣的小村莊,你還別說,一個比一個火!」

    「差不多,我也是第一次去!」我心不在焉地附和著她。

    「行,你先去探探道,記得拍照片回來,如果好的話我也去!」她大大咧咧地說。

    我只能繼續裝傻。

    夜晚的街道上沒什麼車,何榛榛把開的飛快。

    一棟棟高樓建築物從眼前閃過,像是張牙舞爪的巨獸,漸漸淹沒在夜色中。

    天邊繁星點點,夜色算不上讓人沉醉的美,可是也不會讓人覺得沉悶,人在欣賞黑夜的時候,大概都覺得自己並不懼怕黑夜吧。

    我坐在車裡,打開手機查詢去河灣村的車次路線,心情坦然,毫無懼怕。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一個簡單的雙肩包,直奔市區的長途汽車站。

    去往河灣村的車程大概五個小時,我車技不好,而且沿途都是山路,所以我直接放棄了自駕的想法。

    本來想找個代駕車,可是考慮到此行的目的,而我又是一個人,反而覺得不如乘坐長途大巴安全。

    大巴一直磨蹭到中午才出發,車上的人並不多,人們一路沉默無言,我閉上眼睛昏昏入睡。

    一覺醒來,車已經行駛在蜿蜒的盤山道上,窗外山巒疊嶂,手機竟然都找不到信號,我不由地皺眉。

    大巴開進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客運站,下車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幾個招攬生意的黑車司機守在出口處,一見人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我一邊擺手拒絕,一邊掏出手機給呂言打電話,可是連著打了幾個都打不通。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張名片,不知道是剛才哪個黑車司機塞給我的。

    我還是堅持打了計程車,司機把我送到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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