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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頭閃現的瞬間，我突然覺得心裡冷得像是結了霜。

    燈亮起的瞬間，我才意識到許君延回來了。

    「小東西，怎麼坐在風口？也不怕感冒？」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嗔怪，他脫下西裝外套，隨手關上窗戶，緊接著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臉頰，「臉都涼了，我幫你暖一暖！」

    說完，他湊到我的唇邊就想吻我。

    我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臉。

    他怔了一下，拇指划過我的眼角，語氣溫柔地仿佛能掐出水來，「寶貝兒，怎麼哭了？」

    印象里，他好像第一次叫我寶貝兒，可是現在的我並不覺得甜蜜。

    我抹了一把臉，「許君延，我們談談好嗎？」

    「我說了我不在的時候你慢慢考慮，等你考慮好了我們再談。」他半蹲下身，伸手輕輕拭去我臉上的淚水，「我又不是在逼你馬上離開義誠，哭什麼？」

    「別哭了，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好不好？包、手錶還是首飾？」許君延好像對我突如其來的眼淚束手無策，他站起身把我摟在胸前，語氣有些慌亂地安慰著我，甚至還難得地哄著我。

    可是許君延，我什麼都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有你，而你，真的屬於我嗎？

    我輕輕抽離他的懷抱，隨手扯過紙巾擦乾眼淚，猶豫片刻之後，我還是鼓起了勇氣。

    「我想跟你談談周雲如。」我不動聲色地盯著他。

    果然，當我說出周雲如的名字之後，許君延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淡然地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默默無言地在坐在了我對面的椅子上。

    他一手撐著椅背，一手撐在桌面上，臉上的表情變得疏離而又冷漠，「不論周菁如跟你說了什麼，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不想再提？所以就找個替代品，把我當作她的影子，是嗎？」我輕笑一聲，抬起頭冷冷地瞪著他。

    「你胡說什麼？」他煩躁地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猶豫片刻之後，又扔到了桌子上。

    我緩緩推出在手裡捏了幾個小時的照片，語氣不無嘲諷，「你的眼光不錯，我和她真的長得挺像呢！」

    正文 112 夜色迷離說分手

    照片推出去的一瞬間，許君延的眼神一凜，緊接著按住了我的手腕，他直勾勾地盯著我，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堅定和冰冷，「謝蓉，關於小如的一切，到此為止！」

    我的心裡像是裂開了一個洞，疼痛從一個中心點向周圍蔓延，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失望和無助。

    男人的眼睛不會騙人，許君延雖然只是飛快地瞥了照片一眼，可是他眼底浮起的深深的痛惜和懷念，仿若訴說著他對初戀情人難以割捨的愛意和眷戀。

    他叫她小如，語氣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親昵，而我跟他相處這麼久，他也不過是偶爾在深情款款時才叫我蓉蓉。

    呵呵，周菁如說的對，雖然周雲如死了，可是她會一輩子活在他的心裡，而且無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

    難道，我真的只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一個死人的影子？

    不，我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我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儘量保持著平靜，「許君延，我懂得逝者為大的道理，我不想問太多，我只想問兩個問題，第一，周雲如是怎麼救的你？第二，她是怎麼……」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她是怎麼死的？」

    在愛情面前，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周菁如的話讓我本能地對許君延和周菁如的往事產生了好奇和疑惑，而許君延這麼防禦牴觸的態度又讓我不可能追著他問個不停，我只能揀出最關鍵的兩個問題問他。

    一個救過他的女人，一個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的女人，就憑以上兩點，她就足以勾起我所有的好奇心了。

    可是許君延接下來的一系列表現卻讓我的心如撕裂一般疼痛。

    他緩緩抽回自己的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弓起按在桌面上，他的眼眸如同蒙了一層水霧讓人覺得難以辨識，他的語氣冷冽而又陌生，「謝蓉，我不會回答你關於小如的任何問題，以後也別再在我面前提起小如！」

    「為什麼？」我激動地站起身，一時間如情緒失控一般大喊。

    「不為什麼，你沒必要知道。」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許君延輕飄飄地回應著我。

    說話間，他的視線一直盯著窗外迷離的夜色，他像是陷入在回憶里，目光里含著一抹濃濃的悲傷，連跟我說話的語氣都是那麼的心不在焉。

    我的心漸漸涼透，又像是一把無名之火在心頭燃起，我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顫抖著，「因為我不配，對嗎？」

    「因為我只是周雲如的替代品，是她的影子，我根本連她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所以我不配問關於她的一點一滴，對嗎？」

    面對我的聲嘶力竭，許君延只是懶懶地站起身按住了我的雙肩，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幽深，又是那麼的平靜，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從遠處傳來，「我說了，別再提小如！」

    一瞬間，我腦子裡名為理智的一根弦怦然崩斷了。

    我突然覺得我剛才像個癲狂的寵物一般在許君延面前跳來跳去，而他儼然像是豢養寵物的主人，對我的癲狂視若無睹。

    一時間，種種情緒湧上心頭，慌亂、無措、失望，然而，最終我只覺得深深的疲憊。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跟許君延的情路並不順暢，多少次我想過逃避、想過退縮，然而因為愛他、因為信任他，我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可是此時此刻，我禁不住開始懷疑，許君延他到底愛不愛我，或者說他有沒有愛過我？

    我的信念開始動搖，我記得非常清楚，自始至終，許君延從未對我說過戀人之間常說的三個字。

    像是神使鬼差一般，我穩了穩心神，語氣近乎溫柔地問他，「告訴我，你愛她嗎？」

    許君延目光凝重地注視著我，他抿著唇，眉頭緊鎖，他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思索，然而他眼神里閃過的一抹沉重的愧疚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對她，怎麼會不愛呢？

    怕是愛的瘋狂愛的深沉，才特意找了跟她長得像的女人在一起吧？

    至於跟我，根本就不是什麼愛情，不過是一齣戲，不過是滿足一個富二代對初戀女友的懷念和愧疚！

    可笑，從頭到尾我不過是配合許君延演戲的演員，演的渾然忘我演的如痴如醉，演到最後甚至陷了進去出不了戲。

    我真是個SB，從跟許君延重逢的一刻起也許他就把我當作了SB來對待，只怪我傻的冒泡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

    我盯著他悽然一笑，心頭如釋重負。

    「我們……」我喉頭一哽，本來想說分手，突然又覺得在許老爺子眼裡也許我算不上什么正牌女友，於是最終說道，「我們分開吧！」

    「別鬧了，乖一點，好嗎！」許君延像是得了選擇性失憶症似的又開始對我施展溫柔如水的一面，他心平氣和地盯著我的眼睛，語氣平淡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