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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我默然,許君延說的對,實體企業和傳媒、網絡不一樣,沒有那麼大的流動性和選擇性,許多人只要覺得工廠的待遇好,可能會幹一輩子,我也聽說過有的祖孫三代甚至在同一家工廠工作。

    普普通通的工人在多年的工作積累中習得了一技之長,他們並不懂什麼新科技、新產業、新思想,他們跟機台和產線打了一輩子交道。

    如果許前把正清的半數工廠分割出去,轉而投資新行業,那麼恐怕大多數工人面臨的就是失業,最可怕的是失業之後長久的待業甚至無業。

    我盯著許君延,他英俊的臉龐顯出幾分疲憊,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和許前的爭吵太劇烈,他的胸膛似乎還在輕微地起伏。

    「別想那麼多了!」我輕聲安慰著他,「你想吃什麼,我晚上在家裡做好給你帶過來!」

    「不必了!」他搖了搖頭,視線從我的臉上挪開,語氣淡淡地說,「晚上周菁如會過來,你暫時先別過來了!」

    我腦子一懵,就跟當頭挨了一棒似的。

    NND,我差點兒又忘了這一茬兒!

    這都什麼事兒呀,正室晚上過來巡房,我還賴著簡直是自討沒趣。

    好好好,真是好,許君延心裡倒是跟明鏡兒似地,還知道把我和周菁如分隔開,呵呵,還真把自己當成舊社會的大少爺了?

    「好,既然周菁如過來,以後就讓她照顧你吧!正好我手上也有幾個著急的訂單需要處理,從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了!」我點了點頭,語氣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許君延轉過臉,直勾勾地望著我,「謝蓉,你能不能別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我意氣用事?」我氣極反笑,不管不顧地說著,「許君延,你說你現在唱的算哪一出?你跟周菁如連婚期都訂好了,你又死纏著我不放,我不管你跟周菁如是假戲真做還是真戲假做,可她現在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可我呢,我算什麼?你把我當什麼?我就是你見不得光的小情\婦,對不對?」

    「謝蓉,我說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現在是正清最艱難的時候,我現在還承諾不了你什麼。」他吸了口氣,緩緩地說。

    不是現在?

    是什麼時候?

    難道我就這麼摻雜在他和周菁如之間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許君延不是一個輕易許諾的人,這一點很好,可是對於無望的等待,我也從來不抱什麼幻想。

    「許君延,我不需要你的交代,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諾,我什麼都不需要!如果可能的話,我只需要你以後離我遠一點,永遠也別再來騷擾我。」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糾結不堪,不如當機立斷,我幾乎是咬著牙說了出來。

    正文 097 偶爾也呆萌的他

    我們陷入長久的沉默,許君延只是望著窗外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抬起頭時再次望向他時,只見他臉色蒼白,胸前已經滲出了細細的血絲。

    我慌了,趕緊跑出去叫護士。

    一個年長的護士手腳麻利地幫許君延重新換了藥,臨走把我叫到外面,語重心長地說,「病人傷口還在恢復期,心情不宜激動,作為家屬最好理解一下,能不吵架儘量不吵架。」

    合著把我跟他當成兩口子了!

    回到病房,我又是歉疚又是憋屈。

    我歉疚自己壓不住火,許君延剛剛跟他爸吵完,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我還是忍不住跟他繼續拱火。

    我憋屈自己現在的處境,在我責備許君延的同時,我心裡也在深深的自責,我又何嘗不是在我和他的感情遊戲裡拖泥帶水?

    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不能再跟他繼續下去,可是每次見到他的臉還是會心跳加快,每次跟他親密接觸還是難以抗拒。

    這麼一想,我覺得我好像沒什麼資格罵許君延。

    我自己也TMD挺沒數兒的!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刻,讓我丟下一個為了救我而重傷在身的男人,我狠不下心!

    就算是個陌生人,如果能為了我這麼不顧性命,我可能都會義無反顧、任勞任怨地照顧他,又何況是許君延了?

    可正因為他是許君延,我才百般糾結愁腸百轉,因為我們之間的障礙實在太多,多的讓人絕望。

    我揉了揉頭髮,突然覺得莫名的煩躁。

    「我叫魏總過來吧,再等下去他買的花兒都蔫了!」沉默了一會兒,我沖許君延擠出一絲微笑,「還有護工,我剛才也跟護士說了,她們一會兒就過來。」

    他先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臉望著我,「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此時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眼眸里也是波瀾不驚,聽起來像是主動趕我走了。

    呵呵?

    也是,天快黑了,我再不走周菁如就回來了。

    狠不下心的是女人,狠的下心的是男人,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我心裡黯然,幾乎是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好,再見!」

    說完,我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接下來連著幾天,我忙著處理之前積累的訂單,聯繫工廠、安排發貨、還有程義開發的新客戶也需要去拜訪。

    我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忙得不可開交,一時間也顧不上去想許君延了。

    反正他住得好吃得好也不缺人照顧,我還擔心什麼?

    呂言給我打了電話,說呂青山已經逃到外地躲了起來,現在暫時還算安全。

    因著上一次的教訓,我也不敢再讓呂言輕易聯繫呂青山,於是說先讓呂青山好好躲著,等風頭過去了再約著見面。

    呂言恨恨地說當天警察抓到的幾個歹徒大概是通過中間人為劉良義辦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背後的真正金主兒是誰,所以雖然幾個人最後都被定了罪,劉良義卻還是瀟灑自在地當著他的慈善企業家。

    我安慰呂言說暫時再忍一忍,只要我們拿到證據公布於眾,就算劉良義坐不了牢,他也不能再披著愛心人士的外衣招搖過市了。

    許君延出院的消息是梁茁告訴我的,他說許君延強烈要求,醫生苦勸無果,只能同意了他提前出院的請求。

    我心裡一驚,那麼緊要位置的傷口許君延竟然早早就出院,也太任性了。

    心裡這麼想,我嘴上還是若無其事地說許君延平時那麼注重鍛鍊,底子好提前出院也不稀奇。

    梁茁沉默了幾秒鐘,悶悶地甩過來一句,可是剛出院傷口就崩了,昨天請了私人醫生和護理人員去家裡包紮了傷口。

    我一聽就急了,傷口崩了他怎麼不去醫院,他就算再有錢家裡也不可能備著各種醫學儀器吧?

    梁茁語氣無奈地說,誰勸他都不聽,我能怎麼辦?

    最後,梁茁試探地說,要不你去勸勸吧?

    掛了電話,我心煩意亂,想來想去還是抓起包出了門。

    剛才梁茁說了,許君延還是一個人住在世外桃源的別墅里,別墅好是好,可是離市區的醫院還是太遠,他畢竟是挨了一刀的病人,萬一感染什麼的去醫院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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