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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8:30 作者: 黃孑然
    我懂,依照許君延的個性,他這種喜歡掌控全局的人,肯定最討厭被蒙在鼓裡。

    可是我現在只想把安妮徹底打倒,我可顧不上體諒他的小心情。

    」許總,我只是回公司拿東西,我根本沒進您的辦公室。」安妮突然回過神來,迫不及待地辯解著。

    」曹宇,我們同事好幾年,難道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剛進公司幾個月的人?」對著曹宇,安妮又開始扮可憐。

    」拿東西?」我笑了笑,隨手舉起先前一直捏在手中的U盤,」是不是拿這個?」

    」謝蓉,你早就把裡面的資料泄露給供應商了,現在又拿U盤出來幹什麼?」安妮故作鎮定,只是眼神里閃過一絲明顯的慌亂。

    」我沒把U盤給過任何人,因為U盤從丟失的當天晚上開始就被孫姨保管了。」我冷冷地說。

    一聽我提到孫姨,安妮的臉色馬上變了。

    正文 051 你什麼都不知道

    「謝蓉,到此為止!」許君延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警告,他冷冷地掃了我一眼,「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處理!」

    我打定主意今天必須打倒安妮,當然不能在關鍵時刻退縮。

    幾乎是想也不想,我急匆匆地說,「許總,再給我一分鐘的時間。」

    說完,不等他開口,我繼續說,「當天晚上你進了許總的辦公室,拿了U盤慌裡慌張地往外跑,碰巧撞上了孫姨。你怕孫姨說出去,所以第二天一早你就直接在電話里把孫姨辭退了。」

    「人干虧心事免不了緊張,你一緊張,連U盤都掉了,幸好孫姨撿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許君延先前的話語雖然滿含警告意味,可是當我說個不停的時候,他竟然沒再阻止我。

    「謝蓉,你憑什麼說U盤是我掉的?你明明就是串通了孫姨陷害我,不知道你給了她什麼好處?再說了,一個保潔工人的話根本不值得相信!」安妮迫不及待地反擊。

    只是這樣的反擊未免顯得蒼白無力,而且最後一句話帶著對孫姨濃濃的鄙視,明顯不符合她一貫打造的高雅形象,幾個坐在前面的同事已經微微皺起了眉。

    「因為U盤上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氣,狠下心作最後一搏,「香奈兒經典款的香水,全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在用。」

    我的記性不好也不差,如果不是刻意去記什麼,肯定記不住,可是安妮對香水好像不是一般的狂熱,每天都把自己噴的像一瓶移動香水,讓我不由自主地記住了她的味道。

    孫姨一開始撿到U盤不敢怠慢,於是小心地包在了隨身帶著的手帕里。

    香水和布料融合之後留香的時間最長,孫姨又一直密閉保存,所以當她遞給我U盤的時候,我馬上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得不夸一夸安妮的香水,「留香恆久遠」。

    不過說實話,味道已經非常淡了,嗅覺不靈敏的人,肯定聞不出來。

    可是現在我就想這麼虛張聲勢一回,對於心裡有鬼的人,也許----

    果然奏效,安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語氣忽然帶了哭腔,「許總,我……」

    這樣的姿態,擺明了再無挽回的餘地,我甚至清楚地聽見了幾個同事鄙視的議論聲。

    「鬧了半天原來是賊喊捉賊!」

    「虧她還好意思跟我們培訓員工道德!」

    「為了掩蓋罪行還辭退孫姨,真是小人!」

    當著許君延的面,眾人雖然不敢大聲討論,可是幾乎無一例外地把矛頭對準了安妮。

    「安妮和謝蓉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工作!」許君延飛快地合上筆記本,緩緩地環視著會議室里每一個人。

    他的語氣不容抗拒,會議室里幾秒鐘就空了下來。

    安妮開始小聲嗚咽,她淚眼朦朧地望著許君延,「許總,我是為了你好,謝蓉她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跟前男友不乾不淨,她跟男同事勾三搭四,她早晚會出賣你……」

    安妮的大帽子一個接一個地扣在我頭上,我氣極反笑,乾脆坐下來不慌不忙地欣賞她的表演。

    「安妮,」許君延靜靜地望著安妮,聲音平淡如水,「安伯伯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前幾天打電話,他還說想你,希望你回去陪陪他……」

    「不,我不走!」安妮突然仰起臉拼命地搖頭,「許總,你心裡清楚我是為了誰才來正清?」

    為了誰?當然是為了許君延?

    我心裡默默地為安妮配了台詞。

    許君延皺了皺眉,語氣淡淡,「安妮,我想我已經跟你說的非常清楚了,你是安伯伯的女兒,安伯伯請我幫忙照顧你,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安妮慘然一笑,猛地伸手指向了我,「許總,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喜歡上我?

    照目前來說,也許許君延只是喜歡----上我。

    許君延面色一凜,語氣驟冷,「安妮,別太過分!」

    「總之我不走,我爸爸還有正清的股份,我是股東的女兒……」安妮不管不顧地說著。

    我心裡一怔,突然覺得不妙。

    原來安妮的後台如此不一般,他爸竟然是正清的股東。

    想想我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揭露了安妮的罪行,現在許君延不開除安妮恐怕都不行。

    可是開除的話,股東能高興嗎?

    我是不是捅了馬蜂窩?

    我越想越煩躁,伸手端起水杯就往嘴邊送。

    杯沿冷不丁磕到牙齒,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疼的我趕緊捂住了嘴。

    許君延不動聲色地瞥了我一眼,視線繼續轉回安妮,不緊不慢地說,「我可以馬上把安伯伯的股份變現給他,只是我不覺得他會同意。」

    「你……」安妮怔住了,沉默片刻後,她哭著跑出了會議室。

    「許總,我先出去了!」會議室里只剩了我和許君延,密閉的空間裡帶給我無形的壓力,我站起身就想走。

    「過來!」他忽然一把拽過我,我始料不及,直接坐在了他的膝蓋上。

    猛地想起他曾經說過的渾話,難道大白天的他想和我在會議室里上演十八禁劇情?

    聽說人在極端的情緒下會谷欠望高漲,想想剛才我這麼一鬧,逼得他不得不開除股東的女兒,他現在是不是正處在極端憤怒的情緒中呢?

    這麼一想,我心慌意亂地開始掙扎。

    「別動,否則現在就辦了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感。

    我馬上老實了。

    「為什麼自作主張?」許君延雙手按著我的肩膀,眼眸深深地凝視著我,「我跟你說過我會查清楚,我也跟你說過我會相信你。」

    一聽這話,我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地想一躍而起,他眼疾手快地把我按住了。

    「會會會,你說的都是會!你上過學嗎,你知道會是什麼意思嗎?是將來時,充滿了不確定性,介於可能和不可能之間。你說,我憑什麼相信你這麼模糊的詞彙!」我氣呼呼地沖他嚷,嚷了兩聲又想起來是在會議室,趕緊又壓低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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