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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15:56 作者: 花音
    許是顧忌著嚴博,黃伯他們也沒好意思進來幫忙,等季白給麥麥穿好衣服,嚴博早就人模狗樣的站在他身旁看著他倆。

    「看著點麥麥。」把麥麥放在床上,季白開始收拾父子倆造成的殘局。

    小傢伙的浴巾還有嚴博用過的浴袍拿到浴室里,分別丟進了兩個洗衣簍里,順便把一片狼藉的浴室也收拾了。

    見媳婦兒在浴室里忙忙碌碌,嚴博把在床上傻樂的兒子給抄在懷裡,抱著出了臥室。

    「哎呦,洗的全身香噴噴的,來,叔叔抱抱。」看著嚴博抱著麥麥出來,於軒連忙上前攔住。

    見於軒要抱,嚴博順著就放了手,讓於軒接過懷裡的小兔崽子。

    大概是剛才被他爹折騰了,麥麥也沒有緊拽著不放,嚴肅著一張小臉就去了有些陌生的於軒懷裡,一聲不吭的。

    「剛才麥麥怎麼哭了?」黃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好奇的詢問有了兒子之後性格越發惡劣的嚴二少。從麥麥出生到現在,在他爸爸面前就算是委屈到了極點都不會輕易哭鬧的,除非是有人把他惹毛了。

    面對黃伯的另類質疑,嚴博不置一詞的聳了聳肩膀,十分欠揍的認下了。

    十分不贊同的瞟了嚴博一眼,於軒率先走到餐廳的位置上坐著。儼然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於軒,很自來熟的吩咐女傭去把麥麥的斷奶食端出來。

    收拾完浴室出來的季白跟在嚴博身旁也就座了,見於軒一口一口給麥麥餵蛋羹,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揚著淺淺的溫和的笑意,那雙救死扶傷的手握著那小小的勺子,畫面美好的都不忍破壞。

    飯後,張雲也跟李秀就上門接人了,本來他們打算過來蹭飯的,可是臨走時被高茜雲喊住了,這才晚了。

    他們還帶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前一刻還笑意妍妍的於軒在看見來人之後,整張臉瞬間冷了下去。

    於軒的臉色突然變冷,讓季白十分疑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站在張雲也身後的那個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可惜那寬大的帽檐遮擋住了他的樣貌,讓他無法看清,也不曉得這人是誰,為什麼會讓於軒的臉色變得那麼難看。

    瞟了於軒一眼,嚴博從沙發上站起來,高大的身影哪怕實在最後面也一目了然,極具壓迫性。看著那人,微微擰了擰眉,大概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黃伯,你帶麥麥去轉轉。」

    雖然不曉得為身,

    但黃伯還是點點頭,從於軒懷裡接過麥麥,不顧他那張不高興的小臉把他抱走。

    黃伯有些歉意的衝著張雲也他們點了點頭,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嚴博那低沉的嗓音,「你們,也一起出去。」

    冷不丁被趕出去的張雲也跟李秀冷了凌,相互對視一眼,跟那人錯身而過,跟在黃伯身後離開了。嚴博看了一眼門外的人,重新坐回去,誰都沒有說話。

    一室寂靜。

    最後,還是於軒先忍不住發難。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半垂著眼眸,淡淡的說著,可是臉上扭曲的表情完全跟他的語氣成反比。

    收起了慈愛的模樣,端坐在沙發上的於軒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帶著無盡的唾棄與厭惡,甚至連眼神都不屑於給他,可到底那緊握著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內心,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衝上去跟他廝打在一起。

    「軒......」有些怔然的看著於軒,抿著的唇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他躲避的這些年裡,每到夜深人靜在內心裡最想念的那個人,就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從來都沒有那麼近,宛如觸手可及。

    「別這樣叫,我跟你可不熟。」於軒連忙叫停,不想聽到這個讓他恨了幾十年的人喊自己的名字。

    不明所以的季白一言不發的坐在嚴博身旁,神情有些淡淡的。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沒忘記我。」站在門邊的那人輕笑著抬起頭來,掀開了那寬大的帽檐露出了他的模樣。

    一道猙獰的疤痕從他的眉眼橫貫到嘴唇,平白讓他清秀的面容添了幾分煞氣。

    於軒僵直著身體,扯了扯嘴角:「族裡的叛徒,可不敢忘記。」

    「叛徒......」

    「從你做下那些事開始,你就應該清楚,我們永遠都會對立面。就算再怎麼健忘也不能把自己的仇人給忘了不是。」於軒表情淡淡的、語氣也是淡淡的,可是季白從他的眼神里還是看出了一些矛盾的東西,像是懷念又像是痛苦。

    自嘲似的揚起嘴角,有些戀戀不捨的把目光從於軒身上挪開,落在季白身上,目光帶著審視跟打量,徑直走到他們所在的位置上坐下,「一晃二十多年,你都那麼大了。」

    在他過來的瞬間,嚴博下意識的將季白摟緊,想要將他帶離,這樣的場合他絕對不想讓他媳婦兒去面對。

    「你是......」季白抬手在虛空里擋著他的雙眼,赫然發現當初塞紙條給他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這些天,嚴博一直在查紙條的事情,可都一無所獲,要不是在任凡身上找到了突破口,嚴博真的以為這只是惡作劇。偶爾聽嚴博提了提,但只是模糊的提了一句,說是他的身世有點複雜,他沒沒多說,季白也沒好去問。

    隱約能猜到,他的身世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就連於軒對他的態度一向都是恭敬有加,就連唐漢國這麼一個院長就差沒在臉上寫上我是您忠誠的僕人。季白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他明白現在還不是他能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有了麥麥、有了嚴博,在做什麼事情之前他都要考慮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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