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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是會逃避自己的錯誤，他們不會承認真正促成他們做下這事兒的是那人許諾的三十萬的補償。

    三十萬啊！他們兩個在超市工作一年也就掙個三萬多，還要用於生活、要養家，每年剩下的也沒多少了。這三十萬幾乎就是他們一輩子的收入了，對方還給他們指出了一條逃避法律的道路，他們就徹底的心動了。更不用說倒賣貨物的錢和貨款都被他們收入囊中了。

    李芳華用手肘碰了碰蔣立，意思是讓他先開口，蔣立假裝沒懂李芳華的暗示，繼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趾頭。他想著兒子的前途，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有今天，他當初是絕不會上了李芳華的床的。

    「沒用的東西。」李芳華在心裡暗暗的罵道，面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硬著頭皮的看向了章閻澤那張隱隱的有著怒氣的臉，心想著晚上會做噩夢吧？

    「那個，我們是來給老寧道歉的。」李芳華說道。

    章閻澤對人的面部表情可是很有研究的，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李芳華的臉上毫無歉意，她和蔣立會忽然再次出現，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不得不來吧？

    「道歉？你們做了什麼需要和我岳父道歉？」章閻澤的聲音變得很慵懶，他輕輕的轉動了下身子，順便打開了手機的錄音，他得留下些證據才好。免得有些人在事後不認帳。

    「超市、超市的貨是我們賣了的……」李芳華多少還有些羞恥心，承認這件事的時候，聲音小了很多。蔣立則是保持著進來時的動作，像是雕塑一樣的。

    「為什麼？」章閻澤問道。

    李芳華「砰」的一下跪下了，眼淚流了出來，哭求道：「我們是一時的財迷心竅，有人許諾我們，只要我們搬空超市，他就給我們三十萬，我、我們一時昏了頭就犯下大錯了，求求你們原諒我們吧，我們願意給老寧當牛做馬的來補償他。」

    「既然都跑了，警察都找不到你們，你們為什麼又自己回來了？」這才是章閻澤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李芳華趴在地上大哭著，好像沒聽到章閻澤的發問一樣的拍著地面，十足的潑婦打賴的模樣，嘴裡還說著：「我知道錯了，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

    來來回回的就這意思，反覆說，聽的章閻澤頭大。看樣子這也是受過高人的指點了，知道他們的事情是可以用錢來賠償的，只要他們這邊撤銷案子，他們也就不用去坐牢了。

    可惜啊，這兩個人來之前還是沒打聽明白，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既然寧利濤都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了，他們總也要付出些什麼作為補償，比如說----自由。

    章閻澤把目光轉移到了蔣立的身上，隨便李芳華上演著一處苦情戲，他的心都不會軟。他的心軟只給一個人。

    直覺告訴章閻澤，蔣立知道的要遠比李芳華多很多，他或許會給自己一個意外的收穫。

    「蔣叔叔呢？也是一樣的說法嗎？」對待蔣立，章閻澤的方法則是不太一樣，他選擇了溫情路線。

    寧玥曦說過，她最想不到的就是蔣立會做出這種事來，他平常是那麼老實的一個人，和寧利濤相處的就好像是兄弟一樣。

    「是、是的。」蔣立應了一聲，他低著頭不是沒有膽量，而是沒有臉面去見寧家人了。

    「我岳父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你們覺得我該原諒你們嗎？」章閻澤的語氣很平淡，並沒有斥責二位的意思，卻給人的心靈重重的一擊，尤其是蔣立。

    「我們知錯了，我們去照顧老寧，我們贖罪。」李芳華哭著說道，卻絲毫沒有提過錢的事情。

    章閻澤心想，這女人還真是夠貪的。

    今天要是來的是寧母，她這一哭嚎、一裝可憐，意思意思的來醫院照顧寧利濤集團，寧母或許真就會放過她了，到時候他是既不用去坐牢，還能得到錢。

    可惜了，今天來的人是他，他可不是岳父岳母那樣的老好人。

    「贖罪？怎麼贖？如果我岳父真的遭遇了不幸呢，你們打算怎麼做？一命抵一命嗎？」最後的五個字，章閻澤說的擲地有聲，

    李芳華也沒想到章閻澤竟是能說出這麼恐怖的話來，當下也不知道哭了，詫異的看著章閻澤。

    卷一 第三百五十章 托盤而出

    許久沒有動靜的蔣立忽然蹲了下來，抱著頭，哭了起來，他的眼淚要比李芳華的真誠多了。

    「怎樣，二位的贖罪方法是什麼？」

    「我說，我都說！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蔣立抽抽搭搭的說道，「我就有一個請求，讓我見見老寧，我要親自跟他賠罪。」

    「你說什麼你說，哪有什麼可說的！」李芳華猛的對著蔣立撲了過去，她伸手就要捂住蔣立的嘴，不想讓他接著說下去。

    「閉嘴！」一向窩囊老實的蔣立忽然硬氣了起來。他這些日子就沒有一天是睡的踏實的。

    在他人生之中最難的一年時間裡，是寧利濤幫了他。如果沒有寧利濤，他老婆估計早就因為沒錢治病而過世了，兒子也不能去上那麼好的大學。

    可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害得寧利濤生病住院，簡直就是豬狗不如。狗還知道要幫主人看家呢，可他呢，卻偷了人家的東西。

    或許他會去坐牢，但蔣立已經不在乎了，他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得給兒子做一個榜樣。人總是會做錯事，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承認，還把錯誤都推給別人。

    「你不能說，不准說！」李芳華哪會兒真的聽蔣立的話，她之所以會選擇蔣立還不是因為這男人老實、懦弱、好把控，不然他有什麼地方是值得她看得上的。

    李芳華以為自己厲害起來，蔣立就會慫了。可這回，蔣立是真的強硬了起來，他受不住良心上的譴責了。

    蔣立惡狠狠的瞪了李芳華一眼，都說紅顏禍水，可這女人長的也不好啊，他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

    李芳華被蔣立的這一眼驚到了，他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這樣兇狠的表情來，就像是要把她撕了一樣。

    「你、你要幹嘛？你就是說出去了也是有責任的，別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來！」李芳華說道，這是她最後的嘗試了，如果蔣立還是說了，她就真的完了。

    「不就是坐牢嗎，我去！我寧可坐牢也不要一輩子做個逃犯！」其實，他原本就打算過幾天偷偷回S市找老寧承認錯誤，再把自己分到的錢都給他的，算是一種補償。只不過，眼前還沒等到那天，事情就先一發不可收拾了。

    章閻澤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心裡隱隱有了自己的判斷，如果蔣立能把一切都說出來，他或許可以考慮放他一馬，最起碼讓他有一個自首的機會。

    「所以，誰先來說說？」沉默了許久的章閻澤開口了，眼前的大戲看的也差不多了。

    李芳華拽住蔣立的手臂，死死的抓著，她的指甲都已經扣進了肉裡面，蔣立感覺到了疼痛和這女人的心狠手辣，卻還是揚起頭，堅定的看向了章閻澤，上說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