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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辦公室的氣氛陷入詭異的尷尬。

    「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看下去？」章閻澤翹起腿坐在皮椅上，轉了個圈，穩如泰山地看向面前的人。

    寧玥曦被他看得後背一陣發麻，垂下眼瞼不敢直視他，但單從聽覺上來說，她的語氣還算是應對自如，「但憑章總吩咐。」

    原本以為他會直接讓自己把秘書印章交回人事部，再收拾東西走人，卻沒想到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抱到了這裡。

    他此舉是什麼意思？到底是開除還是不開除呢？

    不過這一下，關於外面的傳言，她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寧玥曦心思緊張，腦海里划過眾多一閃即逝的思緒，卻聽章閻澤兀自笑了一聲，「聽我吩咐？好。」

    乍聞此言，寧玥曦連忙站直了身子，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很清楚，自己不想被開除。

    「今天的事情，不罰難以服眾。那就罰你……罰你什麼好呢？」章閻澤皮鞋的鞋跟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面上敲打，說話的聲音也拉得很長，磨得人心癢難耐。

    寧玥曦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只好閉了一下眼睛，豁出去了，「章總明說就是。」

    看著她顫動的睫毛，章閻澤竟覺得那一片月牙形的蝶翼像是劃在自己的手心，有種過電的感覺。他拿過原子筆在桌上輕敲了一下，如同審判用的驚堂木，「就扣你今天的工資吧。」

    寧玥曦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眼睛，發現裡面殊無頑笑的意思。她咽了一下唾沫，再次確認了一番，「就這樣？」

    「不然怎樣？」章閻澤將她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看來她是真的很在意這份工作。他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欺身湊近，「不過先說明，這是我私人扣的。到時候工資原封不動地發給你，你得把今天的一份勻出來，連同上次欠我的一起還我。」

    那張鑄美無雙的臉瞬間在眼前放大，寧玥曦心跳加速地退了一步。撫平呼吸，她還是有些不解，一雙美眸波光粼粼，「直接從工資里扣不是更方便？」

    章閻澤看著那翕動的紅唇，竟有種想好好採擷一番的衝動。然而他很快制住自己，也向後退了一步，四兩撥千斤般漫不經心道，「帳上扣除的工資是歸公司，又不是歸我。」

    此話一出，寧玥曦幾乎驚掉了下巴，「你居然私自斂財？」

    卷一 第十三章洗澡恐怕不太方便

    他真的越來越出乎她的意料。每當她對他的印象要形成一種定性思維時，他又會做出一些事情將之完全顛覆。

    章閻澤看著她吃驚的樣子，心情不由大好，他輕輕一扯嘴角，算是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全然真心的笑，「很奇怪麼？」

    整個K集團都是屬於他的，哪會分什麼私人財產？不過，看她受到驚嚇的樣子，倒是很有趣。

    「沒，沒有。」今天接觸到的信息量過大，縱使寧玥曦平日裡口齒伶俐，現在也不禁磕磕巴巴起來。

    凡事都不按常理出牌，章閻澤其人，真的是個逆天的存在麼？

    可話又說回來，他半天隻字不提開除的事情，是否代表她已經安全了？

    寧玥曦猜測了幾回，又好好察言觀色了一會兒，才勉強鬆了口氣。

    「沒有就好。」章閻澤負手而立，漫不經心地掃過她衣服上被茶水搞髒的地方，長臂一展，指向室內的一個關起來的門，「休息室在裡面，你可以用裡面的浴室清理一下。我會打電話讓特助給你買一套新衣服。」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寧玥曦才注意到，這是一間套房，不僅有地方辦公，內部還有地方吃飯休息。

    私心上來講，她的確是很想去沖個澡。畢竟茶水雖然不粘稠，但濕了一身也委實難受。不過……

    想到同事們對自己的誤會，她只好面露難色地搖了搖頭，把包著右手的紗布亮出來給他看，「章總……我現在，洗澡恐怕不太方便。」

    對於她們今天說的那些話，寧玥曦不是不憤怒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和他走得太近的緣故，被他人誤會也無可厚非。

    思及此，她在心底暗暗下定了決心，日後一定要想辦法遠離他才是。

    章閻澤沒注意到她這些小心思，給特助打過電話之後，又閒閒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甚在意道，「那就去衣帽間換套衣服吧。」

    「章總，我可以回去換……」寧玥曦仍舊不太樂意，還想推脫。

    「在K集團工作，性子就要乾淨利落起來，畏首畏尾像個什麼樣子？」章閻澤的表情一肅，寧玥曦立馬住了聲，「再說你出門在外，代表的是我的形象，怎麼可以不修邊幅？」

    「哦。」寧玥曦扁了扁嘴，不再說話。

    不過他說的也是，似乎遇見了他之後，自己的性子的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莫不是自己對他……

    寧玥曦頓覺耳邊警鈴大作，有什麼想法呼之欲出，卻被她死死抑制了回去。

    特助的辦事效率極快，僅僅是十分鐘的時間，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寧玥曦立刻去看章閻澤，後者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去拿。寧玥曦對周特助的印象不好，不願意和她打照面，但章閻澤的命令又不可違背，只好慢吞吞往門邊過去。

    沒想到才走了兩步，後面的人突然出聲，「等等。」

    寧玥曦心裡一喜，轉過去面向他，「章總還有什麼事要吩咐？」

    卻見章閻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濕噠噠的前襟，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自顧自要去開門。走著還不忘吩咐，「轉過去，背對著門。」

    不知為何，他竟不想她這嬌媚的樣子被他人看到，即便是女人也不行。

    寧玥曦不明所以，但這樣就不用見到周特助審視的眼神，於是她依言照做。

    門被拉開又關上，她聽到章閻澤和周特助簡短地交談了兩聲，接著腳步聲傳來，一個紙盒塞到了她的手上，「去換上。」

    看料子，是進口貨。款式也分外精緻。

    卷一 第十四章你在躲我？

    寧玥曦默默地在自己的欠款上又加了好幾個零，道謝之後，不再猶豫地往休息室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章閻澤才從抽屜里取出剛剛私人偵探發給他的那一沓資料。

    薄薄的紙張上面有兩張照片。兒時和現在的寧玥曦都對著鏡頭，笑得分外甜美。

    「玥玥。」章閻澤勾起一抹笑，喃喃念出這個他牽掛了多年的名字，恍如夢囈。

    自從上次茶水事件之後，一連幾天，章閻澤都鮮少見到寧玥曦的身影。

    她似乎在刻意規避自己的日程表，早上班晚下班，就連在電梯裡也遇不見人。

    章閻澤詢問過端茶送水的莊曼青，得到的答覆是，「她包攬秘書室里所有的業務，就是不端茶到總裁辦公室。」

    這是什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