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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課外活動課快結束的時候，有從操場回來的人在議論。

    「許澤跟六班的楊飛槓上了，兩人打球打得都快打起來了。」

    「聽說是因為楊真真？」

    「楊真真喜歡許澤，楊飛喜歡楊真真，三角戀。」

    「許澤不是一直都不care楊真真嗎，怎麼會為了她跟人打起來。」

    ……

    簡寧想起來，開學第一天，來窗口遞情書的那個長捲髮大紅唇女孩。

    不多一會，許澤就回來了，他手裡拿著一個籃球。

    「哐--」地一下把籃球扔進了教室後面的置物籃里。

    他回到位子上，把手上的外套往椅背上一搭。

    一句話沒說。

    簡寧放下筆，往他那看了一眼。

    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張卡通創可貼，撕開，小心地貼在了他手背的一小塊劃痕上。

    女孩低著頭，貼地很專注，她的頭髮垂下來，觸碰到他胳膊上的皮膚，涼涼的帶著點癢。

    許澤動了一下，正要把手收回來，簡寧摁住了。

    「等等，沒弄平。」簡寧說著，把創可貼不平整的邊緣撕開，重新貼好，輕輕摁了摁。

    「好了。」她輕聲說道。

    簡寧說完，頭也沒抬，繼續看書。

    許澤看著手上的hellokitty粉色卡通貼，心情突然柔軟起來。

    「你為什麼要留著那封信。」他終於問道。

    「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信。」簡寧一邊寫作業一邊說道。

    操，楊飛個傻逼！

    他搶走了簡寧的第一封信名額。

    許澤愈發不爽了，剛才在操場打完球的時候，下手還是輕了。

    簡寧偷偷看了許澤一眼，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看，她放下筆，側過身體來。

    「被人喜歡，總歸不是什麼壞事，無所謂誰寫的。」簡寧繼續說道。

    聽她這樣說，他才稍微好受點。

    但還是很不爽啊，簡寧的第一次，難道不應該是他嗎。

    其他男人，不行！

    「我以前，沒收到過信，」簡寧繼續說道，「我們那邊的人都知道，朱寧是個不祥之人。」她低著頭，埋在課本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一隻找不到家的小貓。

    看著她這個樣子，他的心像是被人揪了起來，生疼一片。

    他想把她抱進懷裡，好好揉揉。

    「出來。」許澤對她說道。

    第20章

    簡寧看了看時間，還有三分鐘就上課了，尤其下節課還是班主任老王的課。

    「過來。」許澤已經離開座位，朝教室後門走去了。

    簡寧站起來，跟著他出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中間隔了三四米，像是不認識的。

    許澤下了樓，走到另外一幢樓的體育室，他知道那裡沒人。

    簡寧跟在他身後，一路上都沒說話。

    她知道下節課肯定是要遲到了，她長這麼大還沒遲到過，內心深處卻又無法抗拒許澤對她的邀請，他說過來，她就跟過來了。仿佛他對她念的，是一句咒語。

    進了體育室，許澤關上門，靠在門後面。

    「跟我講講吧。」他看著她說道。

    「什麼？」簡寧抬頭問道。

    「你的過去。」許澤答看著她答道，聲音似乎帶著蠱惑，不容人質疑。

    簡寧走過來，跟他並排靠在一起，低著頭，踮起一隻腳尖，一下一下在地上點著。

    「以前，要賺學費和生活費，還有奶奶的煙錢，爸爸的酒錢，以前的那個爸。」簡寧緩緩開口道，「在景區賣地圖和礦泉水。」

    「地圖要在景區門口賣才會有人買，礦泉水最好在景區裡面賣。」簡寧說道。

    「商業奇才，簡女士。」許澤插了一句。

    聽他這麼一說，這個話題似乎也沒有那麼沉重。簡寧笑了笑，繼續講她的商業冒險經歷。

    「這嚴重損害了景區裡面小超市的利益。主要那家超市是廟裡的住持開的。」簡寧抬了抬頭說道，「後來，住持逢人就說，說我是個不詳之人，不准許靠近佛門聖地，不然會招來大災難。」

    許澤皺了皺眉。

    「還有我爸，以前的爸，我出生的時候，爺爺出車禍死了，說是被我剋死的。他一直看我不順眼，畢竟不是親生的。」簡寧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那時候還小，沒有反駁的力量，他們念叨多了，自然也就成了事實了。」

    「許澤，」簡寧側過臉來看著他，「你離我遠點吧。」

    「你思想政治白學了啊，唯物主義世界給我觀背一遍。」許澤對上她的目光。

    他這才發現，她眼裡似乎泛著水光。

    簡寧努力睜大眼睛，沒有讓眼淚留下來，最後，她抬起頭來，終於成功地沒哭。

    這麼多年了，她都是一個人，不習慣傾訴，更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哭泣，因為沒人心疼。

    「簡寧，」許澤伸出手來，想摸摸她的眼睛。

    簡寧往旁邊挪了挪，無聲地拒絕了他的觸碰。

    許澤跟著往她身邊挪過去。

    他從門上起來，與她面對面站著，他的手撐在她頭頂的門板上，把她整個人包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壁壘。

    他說，「簡寧，我保護你。」

    他的聲音低啞，略帶磁性，帶著弄弄的男性氣息，一字一頓，像一個披荊斬棘的戰士。

    前方若是汪洋大海，他便背著她走，若是有大鯊魚，他便拿出劍，給它宰了。

    簡寧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蹲下來，從他胳膊底下鑽了出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聽起來是有人來體育室拿體育器械。

    許澤拉起簡寧的胳膊，帶著她往蹦床後面躲了起來。

    明明兩人什麼都沒幹，卻都感到了一絲心虛，這樣一躲，要是被人發現了，肯定就是什麼都幹過了的樣子。

    虧了，許澤想。是不是應該干點什麼，才不虧。

    來人推開門，在另外一邊找東西。

    簡寧靠在蹦床後面，跟許澤面對面站著。因為空間狹隘，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她微微偏過頭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撞在了他懷裡。

    她還有點慶幸，幸虧胸不大，不然全得貼他身上。

    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一開始是勻稱的，慢慢地就變得不那麼勻稱了，有點兒急促。

    她的身體隱隱約約貼在他身上，軟軟的，雖然隔著衣服，但他依然能感覺到她的溫度。

    他從來沒和一個女孩子挨著這麼近，好像沒穿衣服一般。

    他想起前幾天做的夢，夢裡他們靠地還要近，甚至最後變成了負距離接觸。

    他只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瞎想，不要有什麼不應該的反應，虧是這個房間還有其他人，不然他，怕是要失控。

    好不容易等拿東西的人走了，簡寧舒了口氣。

    「走吧。」許澤往後讓了讓，他不敢看她，他的眼神太過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