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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03:08 作者: 張小素
    「你好,我叫簡寧。」女孩把披薩放在小盤子上,沖他笑了笑。

    這是許澤第一次聽到簡寧的聲音,嬌中帶柔,柔中帶媚,聽起來有些飄有些軟,像一隻輕柔細膩的鵝毛撓在人心口上,痒痒的,卻又怎麼都抓不到。

    這很難令人聯想到窗台上碎裂的焦糖味恰恰香瓜子。

    「澤哥哥,還熱乎。」簡寧說著把桌上裝滿牛奶的玻璃杯輕輕往他那邊推了推。

    許澤趕緊接了過來,生怕她一個用力把這玻璃杯給捏碎似的了。

    不過這聲澤哥哥,他很愛聽,女人嘛,就適合軟噠噠地叫他們這種熱血硬漢哥哥。

    哦,不是他們,是他,專指他一個人,別人不行。別問為什麼,沒原因。

    她吃飯很乖巧,舀一勺粥放進嘴裡,輕輕咽下去,再喝一口豆漿,一口粥一口豆漿,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仿佛她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而且只吃離自己近的食物。

    簡寧正要去夾眼前的小籠包,突然伸過來一雙筷子,小籠包沒了。

    操。

    她輕笑著頓了一下,把筷子往小漢堡那邊挪去,正要去夾,又被人搶了先。

    再操。

    簡寧看了許澤一眼,沖他笑了笑,沒說話,臉上沒有一絲惱怒,許澤看得很清楚,這個女孩眼睛裡,沒有半點波瀾,始終是隱隱含笑。

    簡寧只好放下筷子,正要去拿眼前吃了一半的披薩。

    又是那雙手,給她搶走了。

    呵,槓上了,簡寧默默在心裡操了他第三遍,簡單粗暴。

    許澤拿起她吃過的披薩,一口咬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就特別想看她哭。

    簡直變態。

    姚靜雲沒什麼胃口,吃得很少,沒吃幾口就回房間去了,琴嬸也去忙別的了,餐廳里只剩下簡寧和許澤。

    「再叫聲哥哥來聽聽。」許澤咬了口披薩,側過頭來看她,臉上掛著絲玩世不恭,一副吊兒郎當樣。

    她的聲音很好聽,他想聽她說話。但這一開口就一副流氓相,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

    他從沒對一個女孩這樣過。

    太欺負人了這,把人飯搶了還調戲人,許澤心裡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被一股莫名的暗爽淹沒了。

    他又咬了一口漢堡,看著她,悄悄豎起耳朵,等她說話。

    簡寧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微微彎下腰,輕聲說道,「你死定了。」

    她耳邊垂下來的頭髮,掃在他脖子上,輕輕柔柔地滑過他的肌膚,猶如春風拂過,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甦醒,卻又像電一般閃了過去,消失不見,令他來不及捕捉。

    明明是一句狠話,偏偏又是那樣溫柔的語調,帶著她髮絲間飄來的清清淡淡的茉莉香。

    你死定了,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有點兒色。情。

    「怎麼地,來交我啊。」許澤側過臉去看她。

    「教你什麼?」簡寧回到椅子上問道。

    他剛才是說了什麼,交朋友?交往?交合?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怎麼地,來咬我啊。」許澤提高音量糾正道。

    幼稚。簡寧笑了笑,一仰頭,喝掉杯子裡最後半杯豆漿,又伸出手,把他盤子裡最後一小塊漢堡拿過來,三兩口吃掉了。

    明明剛才還是一小口一小口抿的,還只吃離自己最近的食物。

    小白兔變身大灰狼,還是,這本就是一隻大灰狼?

    「寧寧兒。」簡奶奶從門口進來,穿過客廳,走過來說道。

    「小澤,昨晚為什麼要清我野區?」看到許澤也在,簡奶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拉著一張臉坐在簡寧旁邊看著許澤。

    「我只是想拿個buff。」許澤說道。

    「滾!不准拿,你拿了我發育不好。」簡奶奶說道。

    「好好好,給您給您,野區是您的,兵線是您的,除了人頭,都是您的。」許澤說道。

    「人頭也是我的。」簡奶奶說道。

    「這遊戲不玩了,玩不下去了。」許澤攤攤手說道。

    ……

    簡寧聽著這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都差點打起來了。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於是起身,倒了杯水端給簡奶奶。

    「奶奶,喝水。」

    「還是我們寧寧兒最乖。」簡奶奶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跟許澤打嘴仗。

    「我嘴巴也幹了,要喝水。」許澤看了看簡寧。

    簡寧笑了笑,站著沒動,伸出手來在簡奶奶背後輕輕敲敲,捏捏。

    「我也累了,要按摩。」沒水喝的許澤看著簡寧說道。

    「小兔崽子,槓上了是吧。」簡奶奶對許澤說道,「敢使喚我家孫女兒,趙也他們呢,都叫過來,就說奶奶要給你們這幫兔崽子開會。」

    「什麼會,這麼大陣仗。」許澤一邊拿出手機撥電話,「喂,趙也,上簡叔叔家來一趟,叫上衛誠誠他們。」

    「還有東邊的二東、小驚他們,整個墅區的大孩子都叫過來。」簡奶奶補充道。

    簡奶奶退休前是本市最著名大學的校長,在這一帶很有威信,現在是放寒假,又是早上,基本上能來的都會來。

    趙也嘴巴里叼著一口油條過來了,簡奶奶坐在客廳沙發上,昨天那個軟萌小甜妹坐在簡奶奶旁邊,許澤靠在再旁邊的小柜子上。

    「簡奶奶早。」趙也擦了擦手上的油,又笑著對簡寧說道,「這位妹妹早上好,我叫趙也,也許就是你的也。」

    「你臉洗了嗎,滿嘴油看不見嗎。」許澤看了趙也一眼說道。

    「來,擦擦。」簡寧從茶几上抽出來一張紙巾遞給趙也說道。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她都沒給他遞紙巾,許澤看了趙也一眼,發現這小子今天特別欠揍,哪哪都不順眼,那頭髮亂的都能住小鳥一家了。

    趙也壞笑著看了許澤一眼,接過軟萌小甜妹遞過來的紙巾,在嘴上擦了擦。

    衛誠誠第二個到,出場方式跟趙也如出一轍,先跟簡奶奶問了好,看著簡寧又說道,「這位妹妹早上好,我叫衛誠誠,誠然就是你的誠。」

    「我叫簡寧。」簡寧笑了笑說道。

    「阿澤,怎麼回事你,臉拉這麼長,昨晚沒睡好?」衛誠誠沖趙也眨了眨眼,朝許澤走了過去。

    也許就是你的也,誠然就是你的誠,這倆商量好的吧,許澤靠在柜子上沒說話。

    下回再想借作業抄?門都沒有!

    很快,其他人也都到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簡寧身上,簡家接回來的那個女孩兒。

    女孩兒,女的。

    她的頭髮又軟又細,她的眼睛又大又黑,閃著光,好像有星星躲在裡面。她的聲音又嬌又柔,骨頭都要被融化了的感覺。她溫溫柔柔的,對誰都笑,好想躺在那一對甜甜的小酒窩裡打滾。

    整個房間飄滿了粉紅泡泡,只有許澤的頭頂上,烏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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