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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02:51 作者: 八耳九空
    錯,錯的,是錯的,柳予遠做的是錯的!

    柳予遠從遊戲裡抬起頭,心情好,語氣聽著也挺飄:「有問題嗎?」

    「啊,沒有。」姜羨慌忙低下頭,還是不說為妙,這一個多月呆下來,他已經隱約猜到了柳予遠的性格,踩到尾巴就會叫的那一類。

    「好好做題。」柳予遠一咬舌,又飄了,「不會做問我。」

    草,他在心裡淬了自己一口,什麼神經,怎麼又給自己找活干,他想說的並不是這些。

    「總之好好做題。」他翹著腿不說話了。

    但之後他等了好幾天,姜羨都沒問過他一題,想來應該是開竅了,柳予遠莫名鬆了口氣,再不用去找數學老師挨罵了。

    他誰都不怕,就怕那數學老師的嘮叨,五十多歲快退休的年紀,最喜歡的便是說教,拉著人能說上一來個鐘頭。

    周六,又一次排練時間到。

    這天柳予遠有事回了趟家,好像那邊出了些什麼消息,走前有些匆忙,臨走前囑咐姜羨,讓他找閆劍一起走,姜羨表面說好,轉身給閆劍發了消息說,我暫時有事,等會兒自己過去。

    姜羨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等會兒如果翟成霖真的出現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不過姜羨倒是害怕翟成霖不會出現,即便出現也不像上次那樣發瘋,這樣他就沒有理由把他海扁一頓給賈源報仇。

    人得講義氣,拋棄外界對賈源的評價,其實他自身是一個極好的人,有時醒來後時間不多,但也會幫著姜羨出一些主意,姜羨看不懂那些英文,他倒也不逼著他去學習。

    姜羨把網購來的電擊棒、防狼噴霧和錄音筆塞進背包,開門出去。

    此時是下午一點整,他慢慢走在前往排練場地的路上,身邊沒有柳予遠,也沒有其他的人,他其實以前很多次地「偶遇」到翟成霖,知道這個瘋子時刻關注著自己的動態。

    但願你會出現,姜羨拽緊包袋子,推門走進排練區。

    木製房門咯吱作響,面前是一片空蕩蕩的巨大場地,實心木板每被人踩上一回,便會發出類似□□的慘叫,姜羨找了處地蹲下來,把錄音筆打開,背包的拉鏈半開,被他抱在懷裡。

    過了幾分鐘後,眼見著這次的計劃就要落空,姜羨聽到一陣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他心中一盪,轉過頭去看。

    來了。

    「你的柳哥哥不在?」翟成霖靠了根木柱子抱著胸,嘴裡痞痞地叼了根煙,四下打量姜羨,「真是稀奇死了,我還以為你跟他成連體嬰兒了,或者是他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哎,你是不是柳予遠的狗?」

    「不是。」姜羨還蹲在地上看他。

    翟成霖神色變了變,吸了口煙後吞雲吐霧,仰頭享受了片刻再道:「你跟他做過沒有?」

    「沒有。」姜羨沒被他激怒。

    「你今天怎麼這麼乖。」翟成霖退後幾步打量四周環境,又掀開幕布找了一通,笑,「行,沒人。」

    他朝姜羨招手,說你過來。

    姜羨蹲在角落裡沒動,翟成霖看起來這才滿意了些,說道:「這麼不聽話的才是你啊。」

    「你有病。」

    「我倒是沒病的。」翟成霖蹲下來和他平視,他伸手去摸姜羨臉蛋,動作間放肆又變態,跟他傾訴這幾年來的心路,「說起來我們也有好久沒有見過面了,你的第一次應該算是給我的,雖然沒有進去,但也勉強算是吧,本來呢,你也就是個酒吧賣酒的,沒什麼好稀奇,玩過之後就沒趣了,誰叫你這幾年在濱海浪得太開,看得我心也有點癢,要不這樣,你跟我一段時間,我包養你,錢你隨便出。」

    「你出得起嗎,你當時強迫我,你算是強,奸。犯,我會跟你在一起?」即便作為一個旁人,姜羨聽了從他口裡出來的對賈源所做的那些齷齪事,依舊覺得憤怒難平,「我前男朋友是柳澤,你能跟他比?」

    「我爸是市長。」翟成霖微微一笑,「隨你怎麼說。」

    「是副的。」姜羨把包抱緊,「你爸只是個副市長。」

    他來之前做了很多的功課,也問了柳予遠不少問題,在如何激怒翟成霖方面做了充足的準備。

    翟成霖他爸這副級的帽子一戴就是十幾年,也曾想著往上爬,但上頭活活壓了一個人,好不容易被掉走了,眼看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不想又火速外掉了一個人接任。

    眼看著這輩子都當不成正,這事也成了他家人心頭的一根刺。

    果不其然,翟成霖的面色瞬間猙獰起來,踩滅煙掐住姜羨的脖子,低吼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那一瞬間姜羨覺得自己仿佛真要就此死去,他艱難去掏背包里的電擊棒,翟成霖心道不妙,正要低頭去看時,被他一棍給擊倒在了地上。

    姜羨也不說話,只是下了死手地拼命打,開始還有些膽怯,到後來便紅了眼,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只是手臂機械地擺動。

    後來有人匆匆忙忙趕來,有人在尖叫,有人罵罵咧咧喊著人,姜羨被一具溫熱的身體湧入懷裡,迷迷糊糊中聽到那個人說:「沒事了沒事了,小源沒事了,我回來了。」

    ☆、第 40 章

    柳澤他回來了。

    其實柳家不久前就已經得知了消息,但人還沒真正回來時這消息就得藏著掖著瞞著人,叫大喜不可外露,他是今天才到國內,柳予遠這才因此急急忙忙趕回去,誰知道他死裡逃生的爹屁股還沒坐熱,就說要來學校看他的小情人是否安好。

    兩個多月沒見了,他心裡的相思都長了毛髮了霉,被孤身困在海島快要堅持不下去時,就把這縷相思拿出來,把它翻個屁股曬太陽驅驅蟲,看著遙遠的地平線和一望無垠的天,抱膝想著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小情人,這才能夠活到救援隊來。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賈源救了他的性命,在這點上,柳予遠有所不及。

    柳予遠看到他爹這副模樣,其實心裡不大高興。

    他其實也說不出哪裡不高興,只是本能覺得發堵,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不情不願地帶著他來到排練室,一路上捂住耳管住嘴,任憑柳澤在旁邊念,哎,你給我講講小源這幾個月來的事唄,有沒有人欺負他,你們不是住一起嗎,怎麼沒話說,喂,柳予遠,你爸在問你話!你個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被他念得煩躁起來,在心裡默默反駁,可是我也喜歡他啊。

    那一瞬間,柳予遠僵在了原地。

    他剛才想了什麼?

    他想了什麼?

    他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喜歡賈源?難道不應該是我用我覺得你們兩個不合適,或者其實賈源他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愛你這些話來堵住他爸喋喋不休的嘴嗎?

    柳予遠驚慌失措地去看他爸的頭頂,柳澤其實結婚早,今年也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俗話說男人四十猛如虎,他爸那絕對是虎中虎,走在一起說是兄弟也不為過,發頂烏黑髮絲濃密,毫無謝頂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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