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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02:51 作者: 八耳九空
    姜羨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他到底有沒有懂柳予遠不清楚,但他知道宋端犯了病,他們家以前也是出過事的,他叔叔同樣得了這遺傳的病,在犯病中,失手殺掉了他的老婆,當時一度上了濱海的社會新聞。

    柳予遠看著姜羨這個小身板,著實有些不放心,他拿沒受傷的另一隻手護在姜羨後邊,隨時應對宋端。

    宋端踢了腳散落在地上的半截木棍,硬是扯了一個他自以為友好的笑容,跟姜羨招手說:「你過來。」

    姜羨繃著後背肌肉,小心走過去,他臉上是不正常的紅,牙齒被他咬的生疼,走得離宋端只有幾步遠時,他停下來不動了。

    宋端還不滿意,又招手說:「再過來一點。」

    姜羨又勉為其難地走了一步。

    「過來!」宋端見他不聽話,當即發了火,身子微微朝前弓,伸出一隻手去夠姜羨,他的腳底有些離地,看起來很難站穩。

    就在這一瞬間,姜羨側身躲過他的攻擊,彎腰撿起地上的半截木棍,雙手握著,像打棒球一般的姿勢,對著宋端的左肩狠狠打去。

    也不算是太狠,但他臉上的表情實在兇狠,和原本溫順的模樣大相逕庭,柳予遠哇哦了一聲,忘了自己受了傷,抬手就想去鼓掌。

    疼得他齜牙咧嘴喊了一聲,姜羨聽著後背動靜,又一棍子打下去。

    宋端悶聲躺在地上,不動了。

    姜羨退到柳予遠身側,他還手握著棍子,轉頭迷茫地看著柳予遠,臉上的兇狠還未完全褪去,額頭濕淋淋有幾粒汗珠,讓他看起來像是尚未完全長大但卻已經初露獠牙的小狼狗。

    「我打了他。」姜羨的眼神漸漸清明,喘著氣跟柳予遠求助,「他現在不動了,怎麼辦柳予遠。」

    他這副脆弱又無助的樣子,激得柳予遠突然好想抱抱他。

    作者有話要說:  誰說你的手只能碰自己的,怕是要單身一輩子了吧( ¨? )

    ☆、第 29 章

    他話剛落,躺在地上的宋端沒有徵兆地動了起來,像條蠕蟲在地上扭動,試圖想要爬起來,但左肩被姜羨打得像是脫了臼,他便用那雙眼睛憤恨盯著姜羨看。

    眼球凸出,但眼窩深凹,看著可憐又可怖,姜羨剛才只是應急反應,一靜下來又怕起來,扔了棍子跑到柳予遠旁邊,向比自己大幾歲的男人求救:「怎麼辦?」

    柳予遠垂著眼,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地上躺倒的男人,眼神間像是在說你死定了,過了片刻才陰著聲音跟姜羨說:「你去叫人,我看著。」

    他的眼神著實有些可怕,唇抿成一道直線,說話時眉往上挑,挑出一道鋒利的弧度,姜羨因著是從側面看過去,心驚膽戰,走了一兩步又折回來,躊躇道:「你別動手啊。」

    「我不動手。」

    可他看起來不太冷靜。

    姜羨看了眼他鞋上的小翅膀,硬著頭皮又勸他:「那你也別動腳。」

    「我他媽不動腳。」柳予遠抬腳,拿腳背在姜羨屁股後踢了踢,罵罵咧咧,「滾滾滾,快去,痛死我了。」

    「你忍一忍。」姜羨捂著屁股,邊走邊回頭,教他,「你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我馬上叫閆劍過來。」

    他一步三回頭,沒注意腳下躺倒的宋端,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並且因為軟乎的腳感而不幸摔倒,膝蓋壓著宋端,聽到身下一陣翻來覆去的慘叫。

    「你他媽。」宋端伸手想去抓他脖子,被姜羨眼疾手快給躲了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姜羨撐著地面爬起來,飛速跟柳予遠道歉,「你忍一忍,我馬上帶人過來。」

    他連滾帶爬跑出了廁所,並且出門後又摔了一跤,外邊慘叫的聲音不會作假,雖然柳予遠看不到那個畫面。

    「草了。」柳予遠朝他方向努嘴,「我他媽是瘋了吧。」

    他都不想跟這傻子說話了,剛才是腦子被大風給刮跑了才有一瞬間竟然想要抱抱他,簡直瘋了。

    市中醫院十二樓,骨科室。

    宋端那一棍敲得著實不清,但好在冬□□服厚實,緩衝了部分力道,送到醫院後拍了片,沒傷到骨。

    倒是宋端那邊情況不容樂觀,後肩輕微骨裂,需要住院觀察,並且有警察過來做記錄,但他是個精神患者,有醫院證明為證,事情便有些棘手,多半是沒法定罪量刑。

    「草你個王八蛋子。」閆驍趕到醫院後對著旁邊病房一通罵,把宋端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叉腰罵街的姿勢特酷炫,「宋端你這個逼是要上天和太陽肩並肩嗎?」

    最後還是閆劍把他拉了回來,按在椅上遞了一杯清茶,讓他降火。

    「媽了個蛋的。」閆驍仰頭一乾二淨,把一次性紙杯拋進垃圾桶,校籃球隊的身手果真不凡,弄完後他又去騷擾姜羨,環著他的肩膀問,「怎麼英雄救美的,再跟我說說。」

    柳予遠沒跟他們說是因為姜羨他才挨了一棍,只說是宋端過來找麻煩,是以姜羨的身份頓時逆轉,一下成為了柳予遠的救命恩人,並且得到了他們小團隊的特殊待遇可喜可賀,可歌可泣。

    「我當時就一個棍子,然後就打過去了。」姜羨受寵若驚地接過閆驍遞過來的水果,咬了一口後含混不清地跟他說,「我一共打了兩棍,他就倒下了。」

    「還打成骨裂了,身手不凡,牛逼。」閆驍給他豎大拇指,「這神經病就是欠教訓,還能不能說得具體一點?」

    姜羨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轉頭求助地去看柳予遠:「要不你也跟他說說,你應該說的比較客觀。」

    柳予遠翻白眼:「行了啊閆劍,你都問第三遍了。」

    「百聽不厭。」閆驍向上拋水果,邊拋邊懶洋洋道,「敢動你的人都得吃點苦頭,以為老子們吃素長大的?」

    柳予遠再次翻白眼,屈腿坐著,轉頭望外邊風景。

    這話實在曖昧極了,更像是情人間的低聲細語,姜羨想起上回在網上查到的資料。

    基因很大程度上影響人的性取向,閆劍喜歡男人,那閆驍?

    閆驍也喜歡,姜羨得出結論,再去看他和柳予遠之間的互動,便覺得兩人關係引人遐想,非同一般。

    我得滾遠一點,好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互訴衷腸,姜羨這般告訴自己,又拿了一個橘子放兜里,默默開始轉移陣地。

    「喂,晚上哥哥帶你出去吃大餐。」閆驍在他後面喊,語氣不容置喙,「聽到沒有?」

    姜羨條件反射地去看柳予遠,問他:「可以嗎?」

    「你問我幹什麼?」柳予遠還吊著手,一臉不爽,「想去就去啊。」

    他看起來生氣了,姜羨不由多想,拒絕閆驍:「那我不去了,你陪他去吃吧。」

    閆驍:「?」

    姜羨正要推門出去,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進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聲音有些硬有些沉,類似於金屬一般的質感,冷冰冰的,說:「柳家大少爺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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