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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02:51 作者: 八耳九空
好大的宿舍只剩他一個,姜羨習慣了一個人,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但他想給柳予遠解釋了,冷暴力讓人難受,像心口梗了一根刺,笑不太出來。
姜羨挺直了背,停下拍水的動作,等柳予遠回來。
另一邊宿舍,隔了一堵牆的房間全是暴躁的火氣,處於怒火中心的柳予遠麻溜地吸著閆驍給買來降火的冰飲料,問:「來玩遊戲嗎?」
「來啊。」閆劍找了專門打遊戲的機子給他,「開一盤壓壓火,今天睡我們這床,氣他幹什麼?」
「哥,你就是太老實。」閆驍不認同,「當初要搬走的人是他,留了一個人的房,大柳才從家裡搬出來陪我們,現在招呼不打一聲就回來,多膈應。」
「本來就是他的宿舍。」閆劍說。
「好像是有點……」閆驍說不出反駁的話。
「行了行了。」柳予遠咬吸管,聲音含糊不清,「開一局吧,今天睡你們這。」
「我拉個朋友,他正好在線。」閆劍打開遊戲,驚奇地看到上回那個人在線,他不喜歡說話,但遊戲中愛開語音的玩家居多,後來有天晚上做孤狼時,終於覓到了寶藏----那個人技術好,不開語音不說話,爽。
「行吧,你拉。」柳予遠點好準備,側了身去敲牆壁,饒有興趣地問他們,「你們說賈源現在在幹什麼?」
姜羨連最後的藥膏都細細緻致地抹完了,柳予遠還沒有回來,他忍不住去登以前的遊戲號,上回那個好友發來遊戲邀請。
反正……姜羨看了眼門口,反正柳予遠也沒回來,打一局遊戲並不過分。
他於是點擊接受。
☆、第 12 章
姜羨在遊戲中的名字叫生薑片,沒加過幾個遊戲好友,一起玩的現實朋友更是寥寥無幾,他不怕被人發現自己「死而復活」。
柳予遠點開姜羨戰績,看一眼嘖一聲,抬頭跟閆劍說:「這哥們挺不錯啊。」
不錯不錯,單人局吃雞率高,四人局雖然玩的次數不多,但擊殺數多,看這等級炸的也不是魚塘,一向挑剔的柳予遠都起了些興趣,繼續說:「玩幾把,行的話把他拉進遊戲群。」
閆劍說了聲好,點了開始匹配。
匹配結束後進入素質廣場等待上飛機時,姜羨才發現一起玩的一共有三個人,他沉默了一陣,最終決定打字,說:「你們好。」
閆劍回:「你好。」
柳予遠懶得打字,開語音說:「有問題叫我們,等會兒一起跳。」
「他不開語音的。」閆劍趕緊說。
「行吧。」柳予遠點擊跳傘,有些遺憾,「和你挺像的。」
「呦~」閆驍起鬨,「挺般配的。」
閆劍被他說紅了臉。
兩兄弟裡邊,儘管閆驍閆劍是雙胞胎,但性取向並不相同,閆驍是典型直男性子,一向喜歡女孩,而閆劍則從小喜歡男孩,喜歡那類愛打籃球體形健碩的,喜歡的緊。
他這會兒便有些結結巴巴起來,是被開玩笑後的侷促,說:「你們別開玩笑了,他就是技術好話又少,所以我才找他玩。」
還不知道自己被誇了的姜羨一臉嚴肅地在落地點和柳予遠碰了個頭,然後轉身就走。柳予遠後來找到了多餘物資想給他,不知道發了多少定位消息,姜羨才回:「不用了,謝謝謝謝。」
肉眼可見的緊張,柳予遠憋了好久才評價:「比你還不愛說話。」
「不過還行。」柳予遠盯著屏幕上姜羨的擊殺公告,補充說,「我挺喜歡的。」
這局結果意外,連續天譴圈,但後來四人依舊吃了雞,其中柳予遠殺了七個,姜羨六個,下線後他問閆劍:「你問了他微信沒?」
他們玩遊戲有一個專門的微信群,忘記是誰給取的群名,叫相親相愛一家人,群名一言難盡,裡面約莫有個幾十人,一些是現實中兄弟,一些是從各局中搜集到的合眼緣的遊戲好友,人多嘴也雜。
這天晚上,他們迎來了新群友。
姜羨給的是自己的號,依舊叫做生薑片----這個網名被人逮著了問,是老薑還是生薑,切的大不大,粗不粗,硬不硬。
姜羨於是被嚇到了,不知道怎麼回,這群一共25人,姜羨想了一陣,發了一百的紅包在群里。
意外沒人搶。
後來是群主柳予遠帶頭出來搶了紅包,大大咧咧地拆開看,分得了0.1元----好壞的運氣,旁邊閆驍都快笑成了哈巴狗,他可是搶到了運氣王。
柳予遠的臉整段垮掉,給姜羨說:「生薑片幾歲了?」
問題正常了,姜羨也老實答:「快十八了。」
「要高考了?」有人追著問。
「快了。」
「想考去哪裡啊?」
姜羨跟他們說:「z大。」
柳予遠看了陣勾唇角,跟旁邊閆家兄弟說:「這小朋友眼光不錯。」
他過了一會出來鎮場子:「小弟弟早點睡,晚上不帶你玩了,哥哥在z大等你。」
這條消息底下霎時笑哈哈一片。
其實不是小孩子,姜羨想到這具身體的年紀,便在心裡自己反駁,但依舊打字說:「好的。」
他爬上床時柳予遠還沒有回來,十一點多時宿舍自行熄了燈,姜羨身上癢的厲害,睡不著覺,輾轉反側後又重新爬起來,上了遊戲玩了一局。
他想下線時,發現有人給他發了遊戲內消息。
姜羨這個遊戲號不是沒加現實好友,只是加的比較少,數起來也不過幾個,其中一個是他爸朋友的兒子,叫仁康樂,這些年一直都在國外讀書,可能已經快讀到博士,姜羨其實不大清楚。
那會兒他還住在家裡時,任康樂時常過來陪他玩,小時候是姜羨覺得最快樂的日子,母親尚還活著,父親疼他愛他,想來依舊讓人失落。
十多歲那年家庭分崩離析,又過了幾年,許是因為對方大了,任康樂也漸漸同他疏遠,姜羨傻乎乎過去找他玩,他家裡阿姨說,我們少爺出國讀書去了。
總之沒有告訴他。
反正後來好些年沒見了,去年剛見過一面,加了好友打了幾把遊戲,交集幾乎為零。
姜羨點開他消息看。
任康樂說:「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這號的主人已經不在了,我是他的好朋友,能不能麻煩你把這個號的密碼賣給我,我願意出高價,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最後留了他的微信號,姜羨反反覆覆地看,他當然有任康樂的聯繫方式,他只是不明白他的做法,好朋友嗎,他們確實是朋友,但已經擔不起這個好字。
姜羨回他:「我也是姜羨的好朋友,他把號給我了。」
「什麼時候的事?」對方追著他問。
「一個多月前吧。」姜羨回了他,之後匆忙下線。
他徹底失了眠,許是因為過敏加熬夜,心上又胡思亂想,頭竟隱隱疼痛起來,後來意識不清,躺在床上眯了會眼,之後或許睡過去了,他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