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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3:02:51 作者: 八耳九空
「好險,終於挽救了一個無知的失足少男。」閆驍在一邊擦冷汗,「不然哥哥就要提著飯盒去看你了。」
柳予遠看了他一眼,臉上有了笑意,嘴裡卻又是罵人的話,說:「你妹的,走了。」
三人三輛黑機車,浩浩湯湯地往天街的噴泉開。
姜羨被隔壁的高歌折磨得不行,簡單對著鏡子拍完臉,唉聲嘆氣地看了看鏡子中那個因為整夜沒睡而看起來縱。欲。過度的自己,拿起手機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他打開地圖,找到天街的位置。
天街地處濱海的中心地帶,姜羨宿在小郊區,打車花了他一百來塊,實在肉疼,像刀子徑直在他心上割了塊肉那般疼,他下了車在等人,心裡慌,又去看自己的支付寶餘額。
支付寶,沒錢,微信,還是沒有錢,銀行卡轉帳,轉不出來一毛錢。
姜羨有氣無力地坐在噴泉的台子上,無聊刷手機。
他昨兒匆匆忙忙,該看的都還沒看過,這會兒便去查看手機記錄,想著或許能提早熟悉原主生活。他通過支付寶知道原主叫賈源,一看微信霸屏的消息提示,又知道賈源大約是個生活中較為活躍的人。
不善交際的姜羨有些慌亂。
只是這滿屏【李哲浩 ,有錢,丑】【宋大虎,有錢有錢有錢,巨丑】【毛玉超,沒錢,帥】的備註,讓姜羨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隨機點進賈源和一個【柳江,有錢有錢有錢有錢有錢,帥】的聊天界面,沒找到些什麼內容,都是沒有營養的聊天,有事無事問候幾句,不過兩人之間稱呼曖昧,賈源稱他為哥哥,那人則叫他弟弟。
再翻下去,看得姜羨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在學校時叫人同學,再不濟叫人學長,頂過天的稱呼了,打遊戲時則更隨意,直接叫人兄弟,什麼時候這麼叫過人哥哥。
他匆忙摁滅手機,等起人來。
過了約莫有十來分鐘,姜羨的視野中站定了一雙鞋,一雙款式複雜還長了對小翅膀的喬丹白球鞋,他又慢慢往上看,視線依次越過令人羨慕的大長腿,軍綠色羽絨衣內只套了件毛衣的窄腰和寬厚的肩膀,最後停在來人的臉上。
柳予遠無異長得非常好看,他的好看和賈源身體不同,即便兩人年紀相仿,一個是少年人的唇紅齒白,一個則帶了成年男人的俊朗,各有各不同。
姜羨的手機沒拿穩,一下摔在了地上,好在沒壞屏,他哆哆嗦嗦地撿起來,不敢動。
「賈源啊。」柳予遠插兜,沒什麼表情,「你跟我過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姜羨無端想到這句詩,他其實好學,但成績一向不好,此時腦袋靈光,什麼古詩都順手拈來了。
☆、第 5 章
姜羨有些被嚇到了。
他害怕時有應急反應,從小養成的習慣,彎著背低著頭,大有任憑你如何叫我,我自巋然不動的蝦米氣質。
柳予遠拿眼瞅著他,姜羨的手還在抖,他便屈膝,拿膝蓋去頂他垂著的一隻手,姜羨一激靈,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他。
柳予遠笑:「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有沒有想哭?」
「你故意……」姜羨想了一陣說,「你故意騙我過來的?」
「是啊,給你買包。」柳予遠手撐著膝蓋,以一種俯瞰的姿勢和姜羨對視,「一個包就把你騙過來了?」
「我不要包。」面前的柳予遠說不出的怪異,像是要把他碎屍萬段了一般,姜羨對眼神敏感,偷偷往身後躲,為自己辯解說,「什麼包都不要的。」
「你說不要就不要。」柳予遠抓了把頭髮和他嘲諷他,「我開了車大老遠地過來找你,你知道外面天有多冷嗎,你讓我面子往哪擱?」
他這話詭異極了,姜羨想了一陣問
他:「你是我的?」
話還沒說話,柳予遠粗暴打斷他的話:「你給我閉嘴。」
姜羨立即噤若寒蟬,手垂在膝蓋上,用一種被老師罰站的姿勢等著柳予遠發話。
柳予遠似是有耐心地等了他一陣,到最後他耐心終於耗盡,伸出蔥白的五指,捉住姜羨衣領上的一圈白毛領,給拖著離開了噴泉。
「你別這個樣子。」姜羨小聲跟他求饒,他恨自己腿短,柳予遠走兩步,他得邁三步,得馬不停蹄地跟著走,實在累,加之心上慌,腿都快軟成一灘泥,「我昨天已經道過歉了,你是不是沒聽到,我,我再說一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柳予遠沒理他,後來被說煩了,便道:「你是在諷刺我耳聾?」
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架勢,嚇得姜羨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寶刀未老。」
周遭氣氛更尷尬,柳予遠呵呵了兩聲,意味不明地瞧了他一眼,眼似刀,一刀刀地切在姜羨心臟處,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任由柳予遠拖著往前走。
總歸不會出大事,他安慰自己,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穿著的都是限量名牌貨,那雙小翅膀還是他當時想買都買不到的款式,總不會下手沒有輕重。
姜羨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這種事情換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而他剛醒來時下手沒有輕重,甚至打了柳予遠好幾棍----他真該砍了自己的手,造的都是什麼孽。
柳予遠見他乖了,施捨般,手下力道也終於輕下來,弄得姜羨感激涕零地看了他好幾眼,偷偷理順後領的毛圈,直到柳予遠最後又瞪了他一眼,才倉促把手放下,任由他拉著。
天街後面是一整條街的酒吧,各色各樣的酒吧都有,走情懷的低調,門口放著大喇叭音響的則定是什麼熱舞窟。
而這幾年來社會風氣開放,對同性戀的寬容程度高,最末的角落是幾家gay吧,給熱熱鬧鬧的街道來了一個整齊的收尾。
姜羨被柳予遠帶著依次經過這些酒吧,視線落在一對在街口親密輕吻的同□□人身上,目不轉睛地看。
「把口水擦一擦。」柳予遠嗤笑,「你床上的姑娘早上沒滿足你?」
像姜羨這種清心寡欲活得像和尚的十七歲少年已經格外罕見,他這會兒即使看得沒移開眼,也不過是因為第一次在大街上遇上,沒有禮貌地多看了陣,後來自我反省,早就將頭移了回來,偏柳予遠還在不依不饒地取笑他。
他甚至沒反應過來,真去擦了擦嘴角,擦到片刻臉便紅了,不說話。
柳予遠當他默認了,心情糟糕,力氣又大起來,姜羨忍了一路實在受不住,輕聲求他:「你輕一點。」
他邊說邊瞧著柳予遠,眼睛大,裡邊黑白分明,溢了點光,似是真能掐出水來,柳予遠把他拉到酒吧後面的小巷,停下來看他。
姜羨把頭轉了轉,發現巷子左邊來了兩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大男人,呷笑往他這邊走來,可惜他誰都不認識,他們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彈彈手指像能把賈源這具小身板給彈飛到半空,落下來再每人一記托馬斯迴旋踢,然後樂此不疲地玩一上午。
姜羨害怕了,他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