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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9:12 作者: 菊花黑
我固守己見是我的選擇。
但同時我要對我的家庭負責。
這就像我們在國內亂扔垃圾或者隨地吐痰,基本上不會受到過多譴責,但是在國外旅遊的時候再做出這樣的舉動,人家就會說丟的是中國人的臉。
因為在一個滿大街都是外國人的街道上,黑頭髮黃皮膚所代表的中國特徵,是最明顯的標識。
同樣的,我再偏執於林炎,在還沒有能力左右流言的現在,除了折磨自己控制自己之外,我不能說,也承擔不了任何風險,哪怕以愛的名義。
只能寄希望於未來,將這份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愛情在我能夠承擔所有的未來,以最潛移默化的方式將它平和地變為不那麼難以接受的常態。
如果,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只要我不觸犯法律,選擇怎麼樣的生活,是我自己的事,僅憑我自己的意志。
就像我和林炎,我可以大膽的去追求我自己喜歡的人,得到他,然後我們可以跳脫婚姻的束縛。
畢竟婚姻對於情人來說只是一種具有法律意義的形式。
可是我的父母,將會因為我們的原因,被人指指點點。
這個社會對異類,總是寬容不起來的。
非我族類,必誅殺之,在每朝每代,都不是一句空話。
我們可以追求個性,但始終大眾才是主流。
我分析的很清楚,每一個利害關係,我所走的每一步。
清醒的墮落,沉淪於這段邊緣,確實屬於感情上我對自己的放縱。
可是我依舊堅持,哪怕明知前路,或許已經遙不可及。
對一份感情最深的執著,哪怕是彼此,只能止於守望。
那就守望好了,總好過遺忘,然後辜負自己,度過餘生。
☆、第十四章
一,二,三。
連著三次模擬考試,我的分數,都穩在六百多分。
我平衡了每年高考的分數線。
對於自己要考的大學,勢在必得。
雖說一直不斷的有新的考點在頻繁湧現,但最主要的重心還是在平時學習的那些。
聽老爸說有搬遷的想法,林炎立馬雙手贊成。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個地方有太多不堪的回憶,肉體和精神上對於我,還有折磨著他。
遠離這個小城,遠離那些大山。
新的生活,是對未來最美好的嚮往。
6月7號那天。
林炎送我去考場。
作為從小到大他每一次考試,鉛筆工具甚至手帕紙,都是我為他準備的來說。
送我去考場這種事,真讓我受寵若驚。
林炎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我已經連續三次看到他在不停的揉捏掌心。
我握住林炎的手,安慰他:」別擔心,沒事的。」
他回握住我:」放鬆點兒。」
我覺得需要放鬆的應該是林炎。
他一臉的慷慨赴死,我都無力吐槽。
第一天考試很輕鬆,對我來說。
數學的題目在人道線以內,沒那麼變態,接下來就輕鬆多了。
我笑眯眯地回家,儘量表現出歡喜,經歷了林炎高考的失利,爸媽對於我正在經歷高考這個事實,表現的比林炎還要敏感。
我這個考生反而要安慰這些旁觀者,這哪說理去?
晚上,爸爸的一個老同學打電話,千里迢迢的過來小城,辦點事兒,更說要請老爸吃飯。
老爸很開心,權當慶祝一下,多年好友不見,這是一件值得歡欣鼓舞的事。
我們一家人奔赴了盛宴。
海鮮大酒樓,吃得肚子飽飽的回家。
可是生活就是這樣,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帝會伸出拳頭狠狠的打在你的心口,讓你深刻的記住挫折賦予的含義。
8號上午理綜考試,我急性闌尾炎當場昏迷。
醒來的時候高考已經結束了。
昨天的賓客盡歡,今天的愁雲慘澹。
老天真是玩的一手好牌。
老媽拼命的安慰我,老爸忍不住叼了一支煙。
我看著他,好像因為這次意外,他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林炎小心翼翼地叮囑我,生怕我將這罪責攬於自身。
寒窗苦讀十多年,到了鯉魚跳龍門改變命運的時候,我車沒油了。
大家都覺得這只是一場意外,但是老爸,還是免不了生悶氣。
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沒事去吃什麼海鮮?
想吃的話,等高考結束了再去也不遲啊!
海鮮樓一年四季都在那裡,可是高考每年卻只有一次。
一年四個季度365天,說起來,好像很快就渡過的樣子,但其實,每一天每一天都是熬出來的。
正好搬遷的政策沒那麼快落實。
林炎早已經辭了廣州那邊的工作,去了鄰市一家電子科技公司上班。
工作輕鬆,但待遇一般。
公司對於學歷高的人有優厚,我想這不是林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他對學業感到抱歉,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你越努力才會越幸運。
你武裝自己越全面,別人才會給你越多。
這個道理,我們都剛剛明白。
老爸問林炎,要不要接著讀書?他這一次沒有立刻拒絕。
可是當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看著自己高中時候的課本始終無法參透,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當初所學的貧瘠知識現在已經全部還給老師了。
總不能從頭學起。
不過幾年的光陰,高中的課本對林炎來說就猶如天書。
我開始了複習。
複習的日子是痛苦的。
高四本來就是一個具有諷刺意味的年級。
雖然跟高三學的是一樣的知識,但是高四的學生相對來說要更加老成一點。
很多都是當初考砸了,或者沒有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才逼迫自己再來一年。
再來一年,說起來很容易,但是做起來,你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是如何熬下來的?
我還好。
只是很多時候,會想念林炎。
他去了鄰市,離得不遠,可是,也不可能住在家裡。
回來小聚還是可以的,要是每天上下班都這樣來回跑,估計掙的錢都要摔在油費上了,而且耗時間耗精力。
我覺得,相比在廣州的時候,我與林炎反而更少交流了。
離得這麼近,我竟然快半年都沒見過林炎。
老媽說,林炎趕回來的時間不湊巧。
他的工作是自主調休的,神奇的是竟然一次都沒有趕在周末。
時光是會拖著我們往前走。
隨著品牌的概念越來越走進大眾,還有網購的普及,老媽店裡的生意越來越慘澹,她精神也有些夠不上了,四十多歲的人了,再也不像年輕的時候,可以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跟別人站在玉米地里潑辣地吵架了。
她老得很快,雖然她依舊美麗。
老爸終究還是賣掉了他的車子,他在超市當檢貨員,每天有無數的單子要核對。
很多時候都頭疼的不行,老爸的腦袋還沒有恢復好,醫生說不能過分用腦,可是老爸說,如果每時每刻都不動腦的話就是腦死亡,腦死亡可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