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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9:01 作者: 花堅強
「我不會走開,寧鶴,乖,不要動,你會受傷的……」
賀振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但內容卻恐懼得讓人顫抖。寧鶴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更加不知道除了這些對方還要做什麼,他只能一邊叫罵一邊哀求,希望能夠打動賀振英。
「你、你要幹什麼,那裡、那裡……」
當賀振英強硬地分開了他的月退時,心裡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點。寧鶴慌張地往後退著,想要逃開賀振英的禁錮,但身體處於爆發邊緣的賀振英怎會讓他如願。
「寧鶴,我已經等了太久了,沒有耐心了,你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惡魔的呢喃在耳邊響起,寧鶴仿佛聽見了來自末日的審判,下一秒,他感到了一個火熱的硬物抵在了下面……
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此時,恐懼達到了極點,他的嗓子裡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被他喊了一年「賀叔叔」的男人。
他一直將對方當成長輩來尊敬,當他脫下衣物才發現,他的身材是這樣高大強壯,一點都不像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太天真,什麼父子,什麼慈愛的長輩都是騙人的!!
清涼的東西被抹在了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寧鶴無力地擺動著雙月退想要合攏,但賀振英將他們拉開到了極致。
「寧鶴,你是我的了。」
第79章 望難歸(往事最終章,可不買)
寧鶴自小無父無母,卻被好心的寧老頭收養,雖然沒享過什麼福,但養父待他如己出,給了他全部的關愛。雖然寧老頭的那些親戚們愛占小便宜還有點狗眼看人低,卻也沒對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在寧靜淳樸的白頭村長大,單純得近似於幼稚,他日復一日地幻想著外面的世界,是否真如書里所描繪的那樣五光十色。
他嚮往著走出白頭村去親眼看一看,但在他的心底,其實一直都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直到賀振英的出現。
他給了他無數的希望,卻也在這一刻親手毀滅了它們。
寧鶴對未來的憧憬和抱負在這一刻被碾成了粉末,他心中的那座山倒塌了,就那樣沉重地壓在了他的身上,進行著讓他感到作嘔的動作。
一個他全心全意信任著的人,撕下了虛偽的面具,露出了他骯髒的野心,輕易地摧毀了這個稚嫩的少年。
身上的痛楚完全不及心中的絕望,寧鶴髮不出任何聲音,他的感官早已麻木,他只能緊閉著雙眼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場夢,一場噩夢。
「寧鶴,你知道嗎,我快要被你逼瘋了……」
這個曾經被他視為父親尊敬的男人依然繼續著他不知所謂的呢喃,但每一個字都讓寧鶴感到噁心。
「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會給你摘下來……」
我要星星幹什麼?
寧鶴在心裡冷笑。
----我只想離開你,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
他突然無比懷念起白頭村口那條小河,每年夏天他都能在那裡抓到不少小螃蟹,這大概是除了讀書以外他最大的愛好了。
他離開那種簡單純樸的生活有多久了?來到這個紛亂複雜的大城市,像雛鳥一樣躲在賀振英的身後,讓他規劃自己的一切,掌握自己的人生,只到把自己也交給了他。
多麼愚蠢!
「寧鶴,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樣,賀振英重複著這句話,乞求的語氣卻伴隨著粗暴的動作讓寧鶴快要窒息。
悔恨的情緒漸漸蔓延開來,在寧鶴的意識即將墮入黑暗的時候,有個聲音在腦中無比清晰地盤旋著----
賀振英,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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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把一時衝動的原因歸結於酒精上,但賀振英並不後悔自己這樣做了。他已經48歲了,看著青春鮮活的寧鶴,他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歲月能夠擁有他,如果不採取強制的行動,寧鶴永遠都不會點頭答應。
他太過自信了,即使知道這樣的行為會給寧鶴帶來多大的衝擊和傷害,但他相信他能夠撫平他的傷痛,即使寧鶴並不愛他,但得到一個人並不一定要通過愛情,愛情太脆弱也太容易使人瘋狂,有很多感情都比它要來得牢固,比如依賴感。
就連定期來清掃的阿姨都曾經半開玩笑地對寧鶴說:「離了賀先生你真是什麼都幹不了了,小書呆子。」寧鶴並不是一個獨立生活很強的人,他的聰明才智都貢獻給了他熱衷的文學,滿腦子都是托爾斯泰巴金,他沉浸在那個美妙而虛無的世界裡,現實中的他似乎只要有口飯吃就能活下去。
帶著足夠的自信,賀振英準備開展他的收網計劃,既然魚兒已經落網了,那麼是時候把它從水裡撈上來養在自家的池子裡了。
原本,他還是有些擔憂的,畢竟在那個風雨搖曳的晚上,他看到了少年憎恨的目光。所以當他忐忑不安地探望病房中的寧鶴時,心裡還是沒底的。
可是寧鶴的反應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神情也十分冷淡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厭惡或者仇恨的情緒。
這讓他寬心不少,雖然伴隨著些微的疑慮,但到了這個年紀的賀振英,早已習慣了掌控一切,他自信地以為像寧鶴這樣稚氣的孩子,是沒有什麼情緒能夠逃過他的眼睛的。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開始。
他這樣想著,開始加倍地對寧鶴好。他幾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連家也很少回,專心致志地呆在別院裡陪他。雖然寧鶴的神情依然是冷冷的,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但賀振英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
為了避免刺激對方,他還貼心地儘量不去觸碰到寧鶴,以免勾起他那晚的回憶。事實上他壓抑地十分辛苦,可是一想到即將能夠品嘗到汁液豐潤的果實時,又覺得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或者說從來都未重視過的一點。那就是寧鶴非常聰明,一個能在短時間內追上a大課程進度的鄉下孩子又怎麼會是一般人?能讓臨近半百的賀振英瘋狂的人,又豈止是純淨、美好這樣的詞彙能夠概括的?
於是,就像他背叛了寧鶴的信任一般,寧鶴用同樣的方式回敬了他。
那天清晨,他親自下廚做了一頓早餐,做了寧鶴喜歡的魚片粥配了幾張雞蛋餅,味道很是不錯,寧鶴甚至仔仔細細地舔掉了碗沿上殘留的米粒。
賀振英是那麼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在這樣普通的清晨,為他做一頓可口的早餐,看著他一口一口地送進嘴裡,他願意重複這樣的生活直到他走進墳墓。
「謝謝。」
在他低頭收拾碗筷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了寧鶴的聲音。賀振英無比訝異地抬頭去看,發現對方的嘴角還掛著來不及收斂的淺笑。
「寧鶴……」
他激動起來,手中的碗差點掉在了地上,他有多久沒見過寧鶴笑容了?
而這時候,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
他想衝上去抱抱寧鶴,卻發現手中還沾著碗邊碰到的米粒,於是訕訕地放下手說:「你等我洗好碗,乖乖坐著,我一會就回來。」
語氣里的寵溺連他自己都被肉麻了一把,可是寧鶴似乎沒有反感。
賀振英壓抑不住內心的雀躍之情,連忙端起碗盤沖向廚房,就想著趕緊收拾好了去抱抱寧鶴。而就在他轉身的剎那,寧鶴眼神顯得那樣厭惡,而他的表情又有些糾結。
畢竟這是一個曾經給他帶來過莫大希望的人。
他一生中都不會再出現賀振英這樣的人了。他把他分成了兩部分,一邊是博學儒雅德高望重的賀叔叔,一邊是禽獸不如的賀振英。一邊讓他想要親近,一邊讓他想要逃離。而現在,他必須做出選擇。一個半月的隱忍已經讓他憋得快要內傷。
「寧鶴,我快好了,你先看會書。」
賀振英不會想到,這是他最後看見寧鶴的樣子。在後來的日日夜夜裡,他無數次地懊悔自己這一次的轉身,竟然就成了永別。
等他回到餐廳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寧鶴翻看過的一本小說。起先他並沒有驚慌,只是以為寧鶴回到了房間,可是在巡視一圈後才發現事情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
監控顯示沒有人走出過大門,可在他檢查過後才發現所有的監控錄像都被調換成之前的錄像。
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沒有顯示寧鶴要離開的跡象,他所有的行李、衣服,還有視如生命的書籍都一件不拉地被留了下來。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驚慌失措。
他發現自己疏忽了太多東西,這半個月來他太過放心寧鶴了,就在他出門的那陣子,寧鶴在家都幹了什麼?
可他又能去哪呢,一個在a市舉目無親的鄉下孩子,身上又沒有一分錢。
在他終於發現自己低估了寧鶴的時候,對方給他的懲罰也開始。
他搜遍全城,也派人回到了白頭村監視寧老頭,可始終沒有寧鶴的蹤跡。他日復一日地尋找著寧鶴,在心裡懊悔著自己的疏忽,一邊憎恨著寧鶴的無情。
一年、兩年,他仍抱著巨大的希望,他相信自己終究會找到寧鶴。可這種希望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微弱,十年、二十年,直到後來,希望變成了一種信念,他堅信只要他活著,哪怕是臨死之前,只要能再見寧鶴一面,他就此生無憾。
哪知生離變成了死別,對方早已先他一步奔赴黃泉。
那他這三十年來苦苦支撐又有什麼意義?
當信念最終崩塌,他蒼老的身體也如同被海浪拍打的扁舟一般轟然倒下。
「爺爺你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
「賀老先生!您挺住!」
房間裡亂成一團,家人、傭人的喧鬧聲吵得他耳膜嗡嗡作響。眼前是一個有七分肖似寧鶴的青年,細看下卻又完全不同。他沒有寧鶴那勾人心魄的眼神,只有這神似的面龐可以供他追憶當時的美好。
「寧……鶴……」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可終究也沒碰觸到對方的臉,倒是黎遠意會地抓住了他的手說:「賀老先生,我是黎遠。」
賀振英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又或者透過了他看到了寧鶴,他繼續說道:「你……還恨我嗎?」
黎遠愣了愣,很快猜到了當年可能賀振英做了一些對不起母親的事,這麼多年來久久難以釋懷,想要當面道歉卻發現早已陰陽相隔,所以才會如此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