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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9:01 作者: 花堅強
從仁愛回來後,黎遠的心裡總是感到惴惴不安,他擔心林清越無法擺脫薛言的糾纏,更害怕他再次受到薛家的刁難。
坐在車上,黎遠不知嘆了多少氣,凌晨的a市不復白日的喧囂,只有整齊排列的路燈點綴著漆黑的夜晚,就連空氣也變得十分清新。可是黎遠甚至沒有留意到車子已經開進了他們所住的小區,直到賀時琛掰過他的臉說:「到了。」
「哦。」黎遠隨意地應了一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賀時琛把他拉進了房間,安慰他說:「你不用擔心林清越,醫院的周圍都有保鏢,不會再出意外的。」
黎遠十分感激賀時琛所做的一起,像他這樣冷漠的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絕不會對林哥有半分同情。他不僅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他身邊的人,這種重視無關身份性別或者其他一切外部條件,只取決於他在他心裡的位置。
再多的感謝也是多餘,黎遠伸出雙手勾住了賀時琛的脖子,湊上去就是一個熱吻。賀時琛欣然受之,而且反被動為主動,乾脆把黎遠壓在了牆上,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最近工作繁忙,尤其是黎遠,因為公司剛剛成立,無數的大事小事把他每天的時間都占得滿滿當當的,恨不能一天拆成三天用。好幾天他都乾脆睡在了公司的沙發床上,這幾天還發生了林清越那檔子事,黎遠就更沒時間來安撫賀時琛了。被冷落了多日的賀時琛早已因為yu求不滿而變得越來越焦躁,即使沒有薛家的出現,他也會衝到醫院把自家的小香梨給拎回來。
他覺得有必要教教黎遠什麼叫輕重緩急,他這頭的事應該永遠拍在第一位,其他的都得靠邊站。
心裡竄動的火苗在熱吻下瞬間變成了竄天大火,燒得兩人頭暈目眩。他們不停地汲取著對方口中的津液,動作也變得越來越粗野。兩頭幾渴的野獸撕咬般地狠狠地吻著,似是要將對方拆吃入腹。
「賀時琛……」
黎遠發出了曖昧不清的嘶啞呢喃,猶如一瓶酒精灑在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上,燃盡了賀時琛最後一絲理智,他猛地將黎遠橫抱起來然後扔到了炕上,然後隨之覆了上去。
黎遠很清楚即將發生什麼,他的身體也在期待著一場瘋狂的占有。沒日沒夜的工作並不能澆滅他思念賀時琛的心,他同他一樣,每時每刻都在渴求著對方的碰觸。
賀時琛的動作有些粗暴,卻沒有讓黎遠感到疼痛。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默契,兩具年輕的身體仿佛天生就是一體般,每一次律動都契合無比,把他們送上了更為目眩的巔峰。
「賀……時琛……啊……」
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黎遠從來都不壓抑自己的感受,他有些放浪地呻吟,配合著賀時琛的動作肆意擺動著腰身,迎合著他的進入。
他的坦誠讓賀時琛十分享受,他從不曾想到,竟然能夠從同性身上獲得如此歡愉。每一次瀕臨巔峰的感覺都帶著讓人窒息般的快感,讓他如同吸食了毒品一般欲罷不能。
在炕上賀時琛也貫徹了他的一貫風格,除了深鎖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他看上去和平時並沒有多少不同。他的每一次動作都沉穩有力,精準地撞擊到了黎遠最敏感的部位,讓他的呻吟抑制不住地從嘴裡溢出。
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狂野,力道大得像要把整張床掀翻似的,已經發謝過一次的黎遠也隨著他的動作即將到達第二次高峰。
在瀕臨巔峰的那一刻,他們死死擁抱在一起,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和皮膚都貼合在一起,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身體,也沾濕了下面的床單,透明的液體交織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誰的。
快感過後就是身體透支一般的疲倦。不過擁抱的時光仍然讓黎遠感到十分享受,他喜歡賀時琛身上的味道,那種散發著濃烈麝香味的氣息,是他在這個時候特有的。他有些貪婪地將頭埋進賀時琛的肩窩裡吸取著他的氣息,剛剛平息的賀時琛被他的動作重新勾起了玉火,而黎遠卻扔在不知死活地用舌頭舔去他頸間的汗水。
「看來你今天是不想睡了。」
賀時琛乾脆把黎遠的身體翻了過去,讓他趴在炕上,然後抬起了他的……再次挺了進去。
「啊……你、你倒是說一聲啊……」雖然不覺得疼痛,不過中場休息時間太短,還沒恢復精力的黎遠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賀時琛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的話,然後一臉鎮定,甚至有些嚴肅地宣告,「好,那我進去了。」
「……」這下輪到黎遠啞口無言了,他知道賀時琛這是存心逗他,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思惱怒了,賀時琛總是能準確地找到他的弱點,然後發動致命進攻。
天還沒亮,但夜已經快要走到尾聲,東方吐露出第一縷亮光的時候,他們鏖戰方休。體力透支的黎遠全身無力地靠在賀時琛的身上,把對方當成了人肉靠枕,舒服地把頭枕在他布滿肌肉的肚皮上。
賀時琛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撥弄著黎遠的頭髮,煞有趣味地研究著他的發旋。半晌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說道:「這周六有空嗎?」
「沒……」黎遠下意識地想說沒空,卻想起來賀時琛似乎從未這樣問過,必定安排了什麼才會來詢問自己的時間安排,於是決定把公司的事先放下,改口道,「有空,有空。」
「跟我回家吧。」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賀時琛直接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把黎遠砸得眼冒金星----
「回回回……回家?」
有一陣子沒見到因為緊張而結巴的愛人了,賀時琛覺得有趣,便把他拉上來摟在胸前說:「嗯,爺爺想要見你。」
「你都跟家裡說了?」
在醫院見識過了賀時琛氣勢磅礴的出櫃後,黎遠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消息。賀時琛的確和常人不同,他喜歡牢牢地掌握住主動權,有時候甚至有些我行我素,全然不理會周遭人的目光。
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也許會有人說這是任性狂妄,和放在賀時琛的身上卻毫無違和感,也許是因為這個男人給人一貫的印象就是如此冷硬強勢。
不過賀家比起薛家有過之而無不及,難道賀時琛的家人會輕易地接受這個事實麼。
他一直都沒有吧自己身體的秘密告訴賀時琛,賀時琛選擇和他在一起等於放棄了後代,家大業大的賀家怎麼會允許繼承人做出這般驚世駭俗的事?
黎遠滿腦子的疑問,賀時琛卻一臉篤定,黎遠所憂慮的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從小他就是在賀振英身邊長大的,父母形婚了這麼多年,幾乎沒有過問過他的情況。因此他繼承了賀振英的很多特點,他從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一旦下了決定就很難動搖。
他所在意的,是祖父對黎遠的異樣態度,還有合照里那個酷似黎遠的男人。所以他直截了當地將他們的事告訴了祖父,如他所料,賀振英幾乎沒有感到一絲震驚,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讓他帶著黎遠回老宅給他看看。
他幾乎已經肯定了,祖父和照片中的男人必定存在著某種糾葛,以至於他在看到黎遠的那一刻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只是那個男人後來去了那裡呢?在那個信息並不發達的年代,線索一旦中斷,再要搜尋就難如登天,寧鶴這個名字在除了村子以後就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一切的答案都在祖父身上,而黎遠就是打開秘密之門的那把鑰匙。
他急於弄清事實的真相,因為心愛的人被人覬覦的滋味讓他有些惱怒,即使那人是他的祖父,而且對方的心裡並沒有過分的念頭。
該是他的,就是他的。
賀時琛把自家的小香梨摟了摟,然後粗魯地揉著他毛茸茸的腦袋,那感覺就跟抱了一條大狗似的。
黎遠被他揉得有些狂躁,不過身子被對方抱得緊緊的,再加上本來也沒多少力氣,乾脆就隨他去了。沒過多久,眼皮就漸漸合在了一起,折騰了一晚,身體終於達到了極限而沉睡了過去。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而另一頭的林清越卻因為滿腹心事一夜無眠直至天亮。一想到薛言就躺在只和他相隔了一條走廊的病房裡,他就坐立難安。
天剛亮,姜百糙就敲開了他的房門,給他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薛言走了?」
「嗯,還有那個姓李的醫生,以他的情況按理說不該這麼早出院的,就算轉院也需要辦理相關手續,不過他還是執意走了。」
林清越不知該高興還是擔憂,薛言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他這樣貿然出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恨他的時候巴不得他再也不要出現,但林清越到底是個心善的人,不願意看到薛言真的出什麼意外。
「對了,他留下了一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姜百糙的手上有一個白色的信封,林清越接了過來,卻沒有立刻打開。
「他還留下了一句話,讓你看完信後再決定是否要留下孩子。」
從林清越矛盾的表情里,姜百糙看到了一絲希望。也許這個孩子的到來是不受期待的,但他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上,又有什麼理由去剝奪他的生命呢?況且這樣做還會損害到林清越的身體。希望薛言在鑄下大錯後能夠真誠悔悟,讓林清越改變主意。
就在林清越捏著信封發呆的時候,姜百糙已經無聲地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林清越一個人。
所有上班族翹首以盼的周末終於到來,周五的晚上,飯店、ktv、酒吧的生意格外好,人們三兩成群地聚在一起,慶祝這美好時光的開始。對黎遠來說,是不是周末已經沒有任何區別,自己當了老闆後才知道當家不容易,柴米油鹽都得精打細算,大事小事都事必躬親,每天的日程排得滿滿的,別說談戀愛了,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擠不出來了。
不過這個周末他必須騰出一天時間,這是他答應賀時琛的。
所以他就打算給賀老爺子購置一件禮物,好讓他上門的時候不是那麼尷尬。
「你爺爺喜歡什麼東西啊?他那樣的人,肯定什麼好吃好玩的都試過了,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能夠打動他的?」黎遠試圖從賀時琛的嘴裡挖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卻沒想到面癱的賀時琛想都沒想就說:「沒有。爺爺沒有任何喜歡的東西或者愛好。」
「……」看來賀家一脈相傳,專出冷硬無趣的男人,比如他面前這一位。不過好歹賀時琛還有一個游泳的愛好,賀老爺子卻超脫得不像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