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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8:40 作者: 莫時
就在他送我花的時候,我們把材料也準備好了,有的已經拉了過去,正打算明天就開工。
搞我們這行的,其實都注重個黃道吉日,不然今天就已經開了工。
哪知道那邊忽然說要改裝修風格。
開先他們選擇的是簡潔風,連燈飾都是包給我們公司的,算是當了個甩手掌柜。這會兒突然要來個八十年代的歐式風格,變化太多,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只是出了設計圖,材料還沒有備,改就改,這點要求我們還是能滿足的。但現在材料都拉過去了,根本就不可能。
送貨的是我們公司的小伍,我不知道他怎麼搞的,這麼大一筆材料送過去,他竟然沒有找對方簽字。
現在姓申的不認帳,只說確定了設計圖,願意多出一張設計圖的資金,要重新改風格。
我氣得不行,卻也知道氣沒有任何辦法。
「把小伍叫過來。」用上很大的力氣,我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爆發。
小伍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我比他也大不了幾歲:「你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即便我比他大不了幾分,這個時候也精神給他講道理。
他顫抖著身子,用波浪線似的聲音是說:「田姐,我……我真的不知道要讓他們簽單。我以為只要他們同意了設計圖,就是我們的事情了。我……」剛出溫室的花朵我根本不指望他們見多少世面,更不祈禱這個時候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什麼突破口。
只是直覺告訴我,這次有人整我,所以我需要細節,任何我沒有經歷過,卻又不得不忽略的細節。
申老闆找上門時趾高氣昂的,和我們洽談時的形象完全不同。
我早就曉得商場如戰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這些人都是前面郎,變臉快得很。
「田總,要換設計圖真的是我們的不對。小姑娘設計一場也不能白干不是?設計分我們出兩份,這裝修風格可真得給我改了。」他癟著臉,說得多為難似的。
我也跟他打太極:「申老闆,我們是搞裝修的,設計圖一出,這材料各方面就都到位了。而且我們公司一向效率高,在業界裡也是出了名。這材料也拉過去了,你可不能為難我。」
我跟申老闆並沒有談妥,他財米油鹽不進,咬死了自己不知道材料已經拉過去了,硬是要換風格。
我也不是吃素的:「既然這樣,我看不如申老闆把我們的材料費給補上?」
申老闆臉一板:「田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自作主張買的材料怎麼可能讓我給你材料費!」
「申老闆自己選定的風格,說改就改,就合該有這個資本不是嗎?」
「田燃,你想跟我斗?」他眯起眼,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那也行。」我笑道:「我田燃進入圈子時間短,還沒試試法律程序怎麼走。」
「你----」
「申老闆不用激動,對了,你送我的花不知道尊夫人知不知道。」
他臉色一僵,一看就是個怕老婆的,我趁機黑下臉:「申老闆,你公司也不小,給別人當走狗,值得嗎?我田燃沒得罪過什麼大人物,也沒什麼背景,但是狗急了還跳牆,女人發起火來你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我以為姓申的會知難而退,但是第二天他就上了訴,我又不得不著急去找律師。
說實話,正如我說的,我並沒有走過法律程序,對這一塊兒真的不是很了解。事實上,我們公司現在根本連一個像樣的法律顧問都沒有。
有的那個很水,跑了兩天就過來找各種理由讓我給加錢,我冷眼看他那模樣就不像是個能辦事的:「你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
他說的唾沫橫飛,我送了他這句話。
他愣了下:「田老闆,我手上這案子還沒有結呢。」
我簡直不曉得應該用什麼理由去嘲諷他。別的律師要錢也知道事後要,或者有點眉目時候再加,他這還沒有開始就掉錢眼子裡,還當我傻不成?
「你覺得有我,還用得著你嗎?」蘇墨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這辦公室倒是成了大街菜市場了。
我皺了眉頭:「蘇律師,有事?」
他嘆了口氣,把一疊文件放到我桌上:「這是我整理的資料,你看下。」
我瞄了一眼,就是我同姓申的事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蘇墨說:「這次的事情算是中江給你帶來的麻煩,小燃,交給我就行。」
那個律師估計認出了蘇大律師,默默走了。
我更是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好:「你在憐憫我還是在同情我?」
他詫異我能說出這種話,眉頭緊蹙。我換了種說法,好整以暇看向他:「還是你直接告訴赫羽錫又出了什麼招想整我就成了。」
「小燃,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變成怎麼樣了?」攏去額邊的碎發,我笑得風輕雲淡。「難不成在你們眼裡,我田燃就應該是那個被人玩弄於鼓掌,一無所有的女人?」
蘇墨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他看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然後接起來,一秒後將手機遞給我:「羽錫找你。」
正文 第95章 劫
「田燃,讓蘇墨幫你。」
赫羽錫這話從手機里傳出來時,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赫羽錫,你有沒有搞錯?你憑什麼認為我沒有能力自己解決?」我說得諷刺,如果他就在我面前,我甚至想甩他一耳光,告訴他我田燃缺了誰都可以活得好好的。
電話那頭頓了頓,赫羽錫輕笑一聲,說:「你兒子很可愛。」
一瞬間,冰凍般的涼意從頭頂傳到腳掌,我恍若置身冰窖,連思緒都凍成了凝固狀態。
「赫羽錫,你想幹什麼。」猛地轉過身,我壓抑著說出這句話。
「讓蘇墨幫你。」他重複了這句話。
我抬頭,望向蘇墨的方向,他也正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正常。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知道赫羽錫的計劃,還是說,只是赫羽錫一個人有想用懷斌來威脅我的心思。
蘇墨來幫我後事情確實有了轉機,我對法律這塊兒不熟悉,不過聽他的意思,申老闆那邊已經有和我講和的意思,就算我不同意講和,鬧上法庭蘇墨也保證百分之百能給我打贏這場官司。
他的能力我向來是佩服的,但是我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懷斌也不只一次問我:「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把懷斌往懷裡攏了攏,我心頭卻是一跳:「懷斌再等媽媽兩天,媽媽保證,就兩天。」這個人是絕對不能失去的,我發誓,如果赫羽錫真的敢動懷斌,我就是跳樓也要拉著他一起。
懷斌對我兩天這個時限的保證已經不怎麼抱有希望,我從他眼睛裡能看出來。小孩子總是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即便懷斌有一雙同赫羽錫何其相似的眸子,我也不會排斥他。我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我的懷斌也長成了赫羽錫那個樣子,我會不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