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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8:40 作者: 莫時
    我就像個夜深露重等君歸的可憐婦人。

    轉機在赫羽錫開完一個似乎很重要的會議後出現。我還記得那天他很高興,回來時夕陽都還沒落下。

    我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翻著遙控器,來來回回好多遍,仍是找不到喜歡的節目。

    他疾步走到我身邊,驚到了我。

    「很無聊?」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挑眉:「怎麼,我不回來你很高興?」

    「那倒不是。」我說:「就是你今天回來得格外早。」伸手指著屋外的太陽,我笑道:「往天它的位置上是月亮。」

    「但是我今天回來了,本就成了?」赫羽錫說了句頗具哲理性的話。

    我愣住,半餉才道:「也是。」何必計較這麼多?

    他飛快洗了個澡,然後說是要帶我出去吃飯。

    乾媽的飯其實應該快熟了,肚子慢慢顯出來後,我就不願意動彈了。走哪裡都會覺得很累。

    「真的要出去?」

    赫羽錫不容拒絕將我抱上車。他的臂膀依舊有力,待在他懷裡其實很安心。

    「田燃,你最近話很多。」赫羽錫不滿我的拒絕,上車後同我說。

    我其實並不想這麼多話,更何況,就問了這麼一句而已:「赫先生,其實你可以選擇不聽。」

    赫羽錫忽然就笑了。

    他把我帶去一家很不錯的餐廳,還是提前訂好的座位。

    不過並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蘇墨也在。

    我瞧了會兒,依舊沒有見到舒君,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總感覺舒君好像從赫羽錫的世界裡消失了似的。

    蘇墨舉起杯,沖赫羽錫說:「羽錫,恭喜。終於搞定那項目。」

    赫羽錫眉色飛揚,那樣子帶了幾分得意。任何人高興的時候都會有些忘形,即便是赫羽錫也是一樣。

    我問:「你們在說什麼?」

    蘇墨唇微張,赫羽錫便說:「沒什麼,就是搞定了手裡頭一個項目。」

    「很重要?」這是句廢話。

    赫羽錫說:「很重要。」

    蘇墨笑道:「要是不重要,你相公會這麼高興?」

    「也是。」我說。

    吃完飯,他們又要去唱歌,其實我身子有些堅持不住。

    蘇墨提議送我回去先,我沒同意,他們也沒強求。

    去的地方我很熟悉,就是阿琳以前上班那地兒。

    他兩在一旁喝酒,我在旁邊傻瞪著。

    赫羽錫喝得有些高,半暈半暈間他挪到我身邊,將我死死按在懷裡,發酒瘋問我:「田燃,你他媽是不是特別想離開我?」

    我不曉得怎麼樣回答,向蘇墨求助,他丟給我一個愛莫能助得眼神,壓根兒就沒打算幫我。

    「赫羽錫,你丫的起來。重死了。」任我累得大汗淋漓,這丫的紋絲不動,跟頭死豬似的。

    「蘇律師,幫下忙成嗎?」我苦笑道。

    蘇墨走過來,輕笑著替我將赫羽錫扒拉開。

    他手機掉在地上,可把我心疼死了。這人的手機就不是便宜貨,摔壞一個夠旁人一個月工資了。

    我幫他撿起來,閃著光亮的手機提醒我有信息。

    那一刻我像是魔怔般,輕而易舉將手機滑開。他有一封郵件,素麼這個時候在安置赫羽錫,沒有看我。

    我沒怎麼費力氣就打開了郵箱,手勢密碼是隨意輸入的,也可能是我在某個時候看到他輸過,所以腦子裡殘留了印象吧。

    那是一封來自公司職員的郵件,匯報了當前的工作狀態。

    赫總,插旗村的項目工程下個月可以正常開工,於東的裁決書籤字也已辦好。

    一句話,真的只有一句話。

    我恍若雷劈,站著說不出半句話。

    蘇墨將赫羽錫放好,見我如此,便問我:「小燃,你怎麼了?」

    我愣愣抬起頭:「蘇律師,你是律師沒錯的吧?」

    他點頭,說:「對。」

    我問他:「你說在公司里,別人叫你老總,這意味著什麼?」

    他非常認真地同我解釋了這個問題,最後總結道:「當然,其實一般還有繼承家業的人,他們一般也會直接繼承老總的職位。這種情況下,董事會的人一般都是他們的父母。」

    「這我倒是知道,就是不知道蘇律師是不是某個律師局的老總。我聽說你父母都是律師,很有名。」

    他笑道:「一定是羽錫忽悠你的吧,他一向如此,你別聽他瞎說。」

    「那你父母不是律師?」

    他怔了下,無可奈何點頭:「他們是律師沒有錯。」

    「那你到底是不是老總?」我追問。

    他察覺出我的不對勁,斂眉走到我身邊,掃到我手裡還沒有熄滅的手機是赫羽錫的,臉色一僵。

    這個距離,足夠他看清楚手機上那封簡短的郵件的內容:「你知道了?」

    「我應該知道什麼?」我並不知道什麼,腦子一片空白而已。

    蘇墨把著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將我扶到沙發上,生怕我傷著磕著一般。更像是對待一個瓷娃娃。

    他說:「小燃,羽錫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是故意瞞你。」

    我又問:「他瞞了我什麼?」

    巧嘴蘇律師也詞窮了。

    我們像是陷入了某個靜止的時空里,他不說話,我不說話。只有呼吸還能證明我們彼此活著。

    然後我想到了,赫羽錫是老總,他那麼有錢,那他是不是就傳說中的富二代呢?於東的裁決書要簽字,那他父母就是董事會的咯?

    「所以,其實連著你也在騙我是吧?」

    蘇墨說:「小燃,不是你想的這樣。」

    我甩開他試圖伸過來的手,連著赫羽錫的手機,一併甩了出去:「所以赫羽錫他就是中江的老總是吧!什麼開除,什麼找到了新的工作。其實我老家那塊項目其實也是他想要的是吧?於東那個傻鬼就是個幌子是吧?他接近我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成可、於東,只是想從我手裡拿到簽字是吧!」

    連著這麼多問題,問得我心身交瘁。

    我捂著臉,流不出半顆淚:「他這些天一直在忙這些事情嗎?因為我把地產都給於東了,相當於就給他了,所以他成功了是不是?」

    蘇墨試圖接近我,我立馬吼道:「別過來!」

    我需要靜一靜。

    「也別給我解釋了,他最近總拿成可來氣我,其實就是我利用價值沒有了,可以滾蛋了是吧?」

    蘇墨什麼都沒有說,他的安靜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我跌跌撞撞從酒吧出去,吹了口冷風,求了蘇墨一件事。

    「假裝今天我什麼都沒有發現吧,求你。」

    蘇墨答應了。

    我知道他會答應,他是個君子,君子向來疼惜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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