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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8:40 作者: 莫時
「先出去再說。」
我掙扎了一下,赫羽錫就低斥道:「別亂動。」
他嚴肅時候的聲音有些可怕,我反駁的話嗆在喉嚨間,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外面的月光和路燈照過來的光忽然明亮了許多似的,至少我能看清赫羽錫眉目間的淡淡愁緒,當即心就漏掉一拍。
他把我放心,很輕,隨後又要點菸。
我本該阻止的,卻在看到赫羽錫這樣失落以及泛著無奈的表情後,僵住了所有的動作:「你到底怎麼了?」我的聲音也柔和起來。
蘇墨跟著說:「羽錫,小燃很擔心你。」
赫羽錫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那種,我別過臉,單純的不敢和同他對視,他的眼睛總帶著讓人淪陷的魔力,然後就聽他用一種極其彆扭的聲音說:「舒君在裡面,出事了。」
「剛剛的是舒君?」我驚訝了一把。
蘇墨也愣了下:「舒君他怎麼了?他一個人在裡面,不要緊嗎?」
赫羽錫哼了一聲,聲音陡然嚴厲了不止兩分:「要緊個屁,凍死活該。」
我腦中散過無數種富二代遭人尋仇以及古惑仔的畫面,卻找不到一個來契合現下舒君的情景,只能抬著一雙茫然待解的眼神看向赫羽錫。他很快將一隻煙又吸完:「惹了點事,媽的,可能要吃官司。」
「很嚴重嗎?」我條件反射一問。
赫羽錫看都沒有看我,隨口說:「你別管。」
意思就是跟我無關,我也管不了。
不過蘇墨是這方面的行家:「和吸。毒有關?」他的觀察力同邏輯思維顯然比我好,我想他也是知道舒君先前有了前科才會想到這方面。
赫羽錫頭微點:「這傻。逼自己把事情鬧大,真他媽以為全天下就是他舒家做主。」
蘇墨眉頭一緊:「他想幹什麼?」
赫羽錫冰冷的目光移到我身上,我忙道:「看我做什麼,我又不知道。我跟他根本就沒有來往。」
赫羽錫卻說:「他要把陳奕琳逼出來。」
「他傻了吧!」我當即吼道。
赫羽錫點頭:「的確跟個傻。逼似的。」
不過我想不清楚的是,舒君這樣一個不論從哪裡看都一派灑脫的人,為什麼在放棄了阿琳後,又想著用幾乎自殘的方式將人給逼出來。
我想,這大概就是有的人說的,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赫羽錫跟蘇墨把舒君從工廠里拽出來的時候,我才看到這人凹陷的眼睛和皮包骨的臉。他是真的不把自己當作一個人在折騰了。
「羽錫,先把人放在你家嗎?」蘇墨問。
赫羽錫語氣很不好:「不然?扔回舒家明天就準備給他收屍?」
舒君整個人神志已經有些不清,對赫羽錫和蘇墨拳打腳踢的,現在我算是相信赫煜希的手機是真的壞了。
舒君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落寞極了,像是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般。我還好,回來後補了一覺,蘇墨和赫羽錫一晚上都盯著舒君,兩個人都帶了些黑眼圈。
舒君看到兩人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然後便沒了第二句話。
赫羽錫「艹」了一聲,一腳踹向舒君,又生生在半路折返,猛地一腳踹到了沙發上:「舒君,老子欠你的是吧?為個女人,你他媽就給老子這麼混?」
我一起來就聽到赫羽錫這句怒吼,心裡有些不舒服,想來如果是他赫羽錫,一定不會為了個女人這般放任。
蘇墨將赫羽錫拉住:「羽錫,你冷靜點兒。」
「老子冷靜得下來?他媽的把自己這點破事捅到誰面前不好,捅到於東那個雜種面前,真他媽給老子長臉。」
「可能是個意外。」蘇墨繼續勸。
舒君此刻卻說:「我是故意的。」
蘇墨噎住,赫羽錫的眉眼氤氳著熊熊怒火,只待將舒君整個人燃燒殆盡,連骨頭渣都不剩下才好。
我正想抬步下去跟著勸兩句,不管怎麼說,舒君現在這個模樣真不適合興師問罪,就聽赫羽錫用一種及其冰冷的聲音問舒君:「我問你,Y區的事情你插手沒有?」
我一愣,這怎麼提到Y區了?那不是中江以前的一直看中的樓盤地段嗎?
舒君搖頭:「我沒插手這些事情。」
「那你他媽把插旗村的計劃書透露給於東是幾個意思?舒君,老子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赫羽錫的聲音沉得可怕,我心也涼得徹底。
插旗村,那是我老家。到底怎麼回事?什麼計劃書,什麼透露給於東?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明白。
「你以為老子願意?他娘的說看到阿琳了……」
「所以你就用計劃書換了一個假消息?舒君,你他媽傻。逼吧你!」赫羽錫突然抬起一腳,這一腳實實在在踹到舒君身上,我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身子一顫,仿佛那用上十二分力氣的一腳是踢在我身上的。
我身子也著實動了,我往回跨了一步,藏在一個赫羽錫他們發現不了我的位置,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後帶著滿腔的疑惑偷偷鑽進被窩,佯裝成一副從來沒有醒過來的姿態。
為什麼赫羽錫那麼在乎插旗村的計劃書?是我想的那樣嗎?和中江想要開發插旗村的計劃書一樣?可為什麼,他不是已經離開中江了嗎?
正文 第80章 扯謊
乾媽來叫我吃飯的時候,赫羽錫整個人看起來正常多了。
「舒君怎麼樣了?」我問正百無聊賴翻著遙控器的赫羽錫,他目不轉睛盯著電視機,眼神卻並沒有聚焦,我頭一次見赫羽錫如此,心中揪了一把。
過了好半天,他才回道:「睡覺去了。」聲音不咸不淡,但他應該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赫羽錫的冷漠讓我接不上話來,你也沉默我也沉默時,便會產生尷尬。但蘇墨卻是一個永遠不會讓尷尬的事情發生的人。
他走過來,沖我點頭示意客房,我便知道舒君現在應該是在睡覺。
過了許久,赫羽錫才說:「這事情你看著辦,弄不過來就讓他媽的體會體會一次什麼叫栽坑。」這話是對蘇墨說的。
我不好過問他們之間的事情,只好保持沉默。
下午赫羽錫跟蘇墨兩個把舒君給弄走了,「弄」這個字我並沒有誇張,舒君整個人癮一犯直接就癲狂起來,在屋裡砸了不少東西。赫羽錫同蘇墨兩個人才把人給按住,最後捆了拎上車,也不知道送到哪裡去了。
總之,晚上赫羽錫回來的時候臉跟農村用了七八年的鐵鍋似的,一層厚厚的陰氣蔓延。
「怎麼樣了?」我小心翼翼問。
赫羽錫繞開我,三兩下把衣服扯開鑽進了浴室,根本就沒理我。我微微有些失落,將給被他撤掉好幾顆紐扣的襯衫撿起來,又把零落在地上的紐扣收攏,想了想,還是扔進了垃圾桶沒有留下。
舒君的事兒可能真的有點嚴重,至少我覺得赫羽錫就被絆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