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2023-09-25 22:58:40 作者: 莫時
於東站在一旁,愣愣看著我的動作。
我昂著脖子笑道:「於經理,五百萬,送你。」
「田燃,你他媽什麼意思!」於東語氣陡然變得凌厲。
我站到他面前,微眯著眼,於東在我眼中像是個小丑,可笑的這小丑還自我感覺良好:「死人還是用冥幣比較好,這活人用的錢啊,拿去也沒用,於經理,你說呢?」我的聲音有幾分陰陽怪氣,不過對於東這種人,正好。
於東咬著牙,抬起手又狠狠放下:「田燃,你想清楚。」
我哼笑一聲:「我想得很清楚,怕是有人沒想清楚。」他把手指到我鼻尖上,卻不敢用力戳過來,我笑得張揚,終於也沒聽起來一番。
「田燃,你給我等著!」於東丟下這麼句話,一臉恨意離開。
我並不覺得於東會善罷甘休,他既然留了這麼大一個底牌,就證明不會輕易放過我。不過正如於東所說,我身後還有一個赫羽錫,我無條件相信他能幫我搞定這件事。
阿姨見於東走了,便要替我收拾被我點燃的紙巾,我止住她:「阿姨,你別動。」
「這……」
我笑著打斷她的話:「我還沒燒完。」然後將整個檔案袋砸進火堆,火苗竄得老高,差點燎到我額前的碎發。
我聽到阿姨嘆了口氣,莫名的就想哭。但恨意很快如同狂風驟雨將我席捲,連同我的靈魂都拉進了無底的深淵。
赫羽錫回來時我沒把於東找我的事情跟他說,這點小事還用不著麻煩他。
「赫羽錫,中江換屆大概是什麼時候?」吃飯的時候,我問了赫羽錫一句。
赫羽錫知無不言:「就最近十來天的事情。」
我把於東於東屁顛屁顛來找我還錢的事情一和換屆聯繫,便想到於東這次岌岌可危,若非這樣,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把主意打到我腦袋上。
「是嗎,那我到是想送於東一份大禮。」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口裡的食物變得更加美味起來。
赫羽錫放下筷子,一臉好奇盯著我:「怎麼,想干點兒大事?」
「怎麼,不行?」他蛇毒似的目光看過來,別說,把我看得還真有點信心倍不足。
過了半餉,赫羽錫突然一筷子敲過來,笑道:「想干就干,就是栽了還有老子給你墊背呢。」
他說得輕鬆極了,我卻從他的話里聽出了足以填平太平洋的關心。當然,這有些誇張了。
我夾了筷子獅子頭扔到他碗裡:「吃你的飯。」臉有些熱。
其實要如何報復於東我並沒有想好,不過赫羽錫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像中江這種房地產大公司,肯定不願意要一個有瘋狂抽油水的員工不是?
我想了想,狠下心找了個偵探公司,拿存款托人跟蹤於東。當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於東肯定不會傻到往槍眼子上撞,私生活定然不會亂。我只是抱了百分之一的機率讓人去查他。
另一方面,我偷偷回了於東的小區,向周圍的大媽大爺訴苦,告訴他們於東為了個小姑娘把我拋棄了。
那些人一聽我聲淚俱下的訴說,便帶了有色眼光看待於東。我差點要為於東他媽敲鑼打鼓表示感謝,謝謝她當初為了自己的臉面,硬是承認我才是於東的老婆,而凱薩琳只是於東他朋友的妹妹。鄰里鄰居的,多好的飯後八卦話題。
我又找到當初得知自己流產的醫院,開了份流產證明,以及子宮受損可能導致以後絕孕的證明。最後,隨便找了一名律師,一紙訴狀將於東告上了法院。
我就不信他一面想著要弄錢填坑,一面還能應付官司。這次報復於東,我勢在必行。
於東起先根本就沒有鳥我,我那天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按照赫羽錫的話來說,我就是破天荒的做了一回勤快女人,穿上新買的衣服,化了淡淡的妝,還特意找了兩件可憐的珠寶戴在身上。
有股子寒酸味兒,為此赫羽錫還狠狠吐槽了我一番,結果我出發前,他就掛了條翡翠項鍊在我脖子上。
我傻乎乎問他:「你不會是在哪個疙瘩給我搞了件玻璃仿製品,讓我去裝吧?」
赫羽錫一手卡在我脖子上,我條件反射把脖子一縮,他一把將我翻了個身,我的後背貼在他的胸前,一股暖意瞬間淌進心底:「別動。」赫羽錫帶著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整個人都是一僵。
然後那條被我視之為玻璃品的項鍊被仔仔細細戴在脖子上,奇怪的是,我並未感覺到絲毫的冰涼。
「你還不如送我條鑽石項鍊,這多寒酸。」
赫羽錫被我這句話氣得一陣起結,直把我脖子上剛掛上的項鍊給扯住,扯得我呼吸困難,跟只缺水的魚兒似的。
我胡亂拍打著,嚷嚷道:「赫羽錫,你丫的要謀殺啊。」
「謀殺你多費事,嘖嘖。成了,趕緊的出門,別跟我墨跡。」他放開我,率先走出門。
我忙跟上去,路上好幾次想把脖子上的東西取下來,一是很少戴,不習慣,總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勒著,難受得緊。第二個理由打死我夠不敢再說出來,我真覺得這玩意兒挺假的,不上檔次啊,寒酸不是?咱今兒個是去打臉的,弄成這樣不好……不好……
赫羽錫一個冰錐子眼神甩過來,我立馬就萎了:「得了,別盯我,我保證不取。」他一臉滿意轉過頭,又加了腳油門兒,我嚇得趕緊把安全帶給拽住,以求點心理安慰。
為了避嫌,我先進了公司,直接和我的律師匯合,找到於東。赫羽錫後進來,沒和我碰面。
他倒是放心我。
於東見到我臉上便閃過一絲笑意,我覺得他十有八。九是以為我想通了,要用五百萬換那些對我來說早就如同一張廢紙的照片。他怎麼就不想想,同樣的招數換湯不換藥,他早就將我的尊嚴碾碎,又怎麼可能再碾碎一次?
破鏡難圓,誰能將打碎的鏡子撿起來粘合,再打碎一次?
「田燃,你來做什麼?」於東只瞄了我一眼,便很忙的樣子,低頭看文件,手上還不停地寫寫畫畫。
我疊著臂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下巴微抬:「於經理,找你說點私事。」
「什麼事?」於東眉頭微蹙:「沒看到我很忙嗎?私事麻煩你等我下班後再說。」
「那可能不行。」我直接忽視掉於東表情里那一絲微秒的威脅,示意我的律師上前同於東交涉。
我的律師並不是很出名,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不過我要的效果也並不是贏這場官司,能搞的於東焦頭爛額便可。
好在我的律師口才還不錯,起碼說話底氣足,口齒伶俐三兩句就把我對於東的起訴說得明明白白。
於東聽完愣了,他手裡的鋼筆落在桌面上,濺出好大一塊污漬。
「田燃,你什麼意思。」這句話,於東說得很平靜,我覺得不是他心裡素質好,而是他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我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