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2023-09-25 22:58:40 作者: 莫時
    我不這麼認為。

    於東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我,為了我家的老宅,他強制把我帶回了家,並對他媽和凱薩琳隱瞞了我懷孕的消息。

    我自然不會傻到把這種事情拿到檯面上去說。

    如果不是於東用孩子威脅我,我根本就不會跟他回家。

    他看我看得很緊,就連手機都沒有還給我。出門必定是把門鎖得緊緊的,我可以呼叫,但我傻,沒有。

    我覺得赫羽錫找不到我會來找我,畢竟那天他是跟我一起去的鄉下。依著他的性子,不可能找不到我就算了。

    但三天過去,依然沒有動靜。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於東做了什麼,讓赫羽錫絆住腳沒工夫理我。又懷疑赫羽錫是不是真的,要和別人結婚了,而新娘不是我。

    我開始焦急,害怕。

    第五天,赫羽錫來了,和於東一起來的。

    於東看我的時候眉眼都帶著笑,不過是譏笑。

    「田燃,能走嗎?」赫羽錫問我。

    聽到他的聲音我竟有點害怕,搖頭又點頭,最後還是被他抱進懷裡,又放進車裡。

    「對不起,我……」

    「你最近在幹什麼?」對不起三個字已經嚇到我,我的聲音顫抖起來,身子也不要命地打起擺子。

    赫羽錫把手伸過來,扣在我手上,暖暖的,還是以前的感覺:「有點事情忙著了,不過就快忙完。」

    忙著了,是忙著結婚嗎?我不敢猜想。

    車廂寂靜得可怕,我只能數著自己的心跳脈搏,以平息心中無言的躁動。

    正文 第32章 新娘不是我

    赫羽錫帶我去醫院做復檢,我沒敢說懷了他的孩子。

    「田燃,搬出於東家。」復檢完,赫羽錫說了句和於東截然相反的話。

    我苦笑一聲:「搬出來,你娶我嗎?」

    「我們領證了。」他靠過來,貼在我耳邊,似乎呢喃說:「田燃,我只給得起這麼多。」

    我垂下頭,攏在耳後的碎發散過來,蓋住了臉:「好,等過兩天,我還有點事情想弄清楚。」

    「媽的,田燃,你他媽是不是賤?」我心顫了下,手也冰冷起來,赫羽錫把著我的肩,盯著我的眼,深邃的眸子裡帶著慍怒:「那個雜碎把你打成這樣,你還要回去?田燃,老子真長見識了!」

    赫羽錫每一個音節都像鋼針似的插進我胸膛,我要使出全身力氣才能維持淡然的偽裝不變。

    等他發完牢騷,還得給他一個笑臉:「放心吧,我有分寸。」

    「下車。」赫羽錫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聲音冰冷。

    我隨著他的拳頭而顫抖,慢慢將手靠過去,小心翼翼的:「我真沒事兒,就我這樣,過段時間又活潑亂跳了。」

    「滾下去!」他聲音重了好幾分貝。

    我別開臉,慢慢挪下腳步。然後站在人山人海的街道,看赫羽錫的車尾絕塵離去。

    有人會教我們什麼叫做。愛,有人會教會我們什麼叫做真愛。

    於東坐在客廳,手裡夾著一隻煙,刺鼻的煙味荼毒著我的神經。

    「回來了?」

    我繞過他,徑直往樓上挪步。

    他一把伸過我,把我扯到懷裡,力氣大得我全身上下的傷口都在泛疼:「田燃,回到我身邊。」我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天他會這麼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要求我回到他身邊。

    我轉過臉,帶著鄙夷看他:「求我?」

    捏著我的手力氣又大了兩分,我咬牙忍住疼痛。

    良久,於東說了個淡淡的「嗯」字。

    我笑著推開他,四處一望,沒看到凱薩琳的身影,難怪他敢這麼伏低做小,把面子都擱在腦後求我。

    「過兩天吧,我想想。」

    他氣得差點又衝上來打我,我背著他輕輕說:「看看赫羽錫是不是真結婚,所以,過兩天。」天知道我說這話時心有多疼。

    於東越是把握十足,我心疼得越厲害,半夜三更腦子裡浮現的全是赫羽錫的臉。欠揍的得瑟的,耍酷的甚至憤怒的。

    我沒有人脈,也查不到我家老宅在於東哪裡的價值到底到了什麼地步,只知道如果赫羽錫不要我,就是為了那玩意兒,於東一定會要我,哪怕逢場作戲。

    我感謝媽媽的在天之靈給了我和於東叫板的資本。

    第七天,於東親自送我上赫羽錫結婚的酒店,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半途還特意換了輛借來的車。

    我像個小丑般,藏在陰暗的角落,靜靜等著命運的審。判。

    八點半,酒店開門。九點半,酒店門口掛起新人結婚照,隔得太遠,我認為不過是長得像的兩個人。

    這年代,替身演員都那麼多,指不定就是於東帶我看一齣戲呢。

    十點半,一輛接著一輛豪車開到酒店門口。我認識的車不多,可蘭博基尼還是認識的,保時捷也還是眼熟的。赫羽錫是個窮小子出生,不可能有這麼多豪朋友。

    我鬆了口長氣。

    「還不死心?」於東又點了隻眼。

    我猛地轉過頭,揚手揮開他手中的煙,「啪」的一聲特別不給他面子:「滾出去抽!」

    於東臉色一冷,卻又在一秒內變得舒暢起來,眼帶戲謔按住我頭,將我的視線生生扭向酒店方向。

    十一點二十分,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於東在我耳邊輕聲說出這個時間時的心痛。

    一扇車窗之隔,一條馬路的距離。

    那個口口聲聲要幫我的男人,那個霸道要我的男人,那個給了我希望要和我處處的男人,那個曾一次次把我抱在懷裡,溫柔呢喃的男人,那個……

    我頭一次見赫羽錫雪白的西裝,袖扣上的寶石被陽光照射,熠熠生輝,折射過來的光刺盲了我的眼。

    我們隔著街角,他看不到我,我卻眼睜睜看他把含笑,款款深情吻上一襲純白婚紗的成可的臉。

    郎才女貌,而我,不過是個過客。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我,田燃,依舊是那個沒人要沒人愛的棄婦。肚子裡的孩子以後也會冠上野。種二字。

    有人會教會你什麼叫真愛,這個人往往也會教會你什麼叫生不如死、痛徹心扉。

    於東的聲音還在耳邊,他說:「田燃,你知道為什麼赫羽錫會找上你嗎?看到他旁邊的女人了嗎?」我看到了,當然看到了,那是成可,溫雅的成可,嫵媚的成可。

    於東說:「我搞過那女人,還弄死過他孩子,他是為了報復我才找上你的,田燃,懂了嗎?你還是一樣蠢。」

    「不可能!」我翻身甩了於東好狠的一巴掌,直甩得我手掌抖如風機他臉頰泛起血跡:「明明凱薩琳才是他女朋友!」

    於東撲過來掐著我脖子,他的眼睛碎了好長一道裂fèng,毒辣的眼光死死扎在我身上:「凱薩琳?梁翠花?姓赫的告訴你的?田燃,你腦子有病吧!你打電話問他,問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