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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8:26 作者: 蘇景閒
    不愧是你。

    反倒是坐在中間的陸封寒神情最為淡定,隔十幾秒朝祈言在的位置望一眼,聽完梅捷琳的答案也看不出半絲火氣。

    在維因、龍夕雲和杜尚都被問過兩輪後,終於有一個記者小心翼翼地向陸封寒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請問陸上將,在最終決戰中露面的人形戰鬥機甲以後會繼續投入研究嗎?」

    陸封寒:「會。」

    「請問主要研究地是在白塔還是聯盟的實驗室呢?」

    陸封寒:「各有側重。」

    有人接著問:「聯盟日後沒有了戰爭,人形戰鬥機甲所需的研究經費高昂,您對星網上所說的『繼續投入研究是浪費稅收』的觀點持什麼態度呢?」

    陸封寒:「反對。」

    「您反對的理由是?」

    陸封寒:「機甲以後有用。」

    「您作為將反叛軍的智者押解回首都星的人,請問您對智者有什麼看法嗎?」

    陸封寒:「我沒有看法。」

    又一個記者擠上前:「戰爭已經結束,聯盟軍方著手準備裁軍,如果您不再擔任軍職,會做什麼工作呢?有過相關的考慮嗎?」

    陸封寒準備說有人養了,想了想還是改口:「工作已經找好了,給某個人當貼身保鏢。」他還強調,「任意時間,任意地點,貼身保護。」

    梅捷琳聽著牙酸,在心裡嘀咕,指揮你前面不是還惜字如金、高冷無比嗎,怎麼一問到日後打算,您就巴不得把工作合同都拿出來炫耀了?

    一個娛樂版的記者聽出其中貓膩,擠上前,拿到提問機會後立刻問道:「陸上將現在婚姻狀況一欄空白,還是單身,請問對另一半有要求嗎?我們把這部分內容放到頭版!」

    這是暗指他還需要徵婚?

    陸封寒一身軍禮服難得穿得筆挺又整肅,靠到椅背上,戴著白手套的手搭在桌面,回答:「很快就不是空白了。」

    說話的同時,他越過無數人,望向坐在座位上的祈言,眼神倏地溫柔下來。

    祈言一身貼身剪裁的黑色西服,襯得皮膚霜白,有種清冷與矜貴感。

    可是和他對視,不過幾秒,祈言就不由地別開了視線。

    陸封寒勾起唇角,隱隱露出笑。

    他這句話一出,現場安靜片刻後瞬間譁然。

    婚姻狀況一欄很快就不是空白,意思是……陸上將已經有了結婚對象?

    而梅捷琳幾個暗暗對視——

    這是炫耀吧?就是明明白白的炫耀吧?

    從前線炫耀到勒托,還沒夠?

    您的征途是全聯盟?

    這個男人真是虛榮!

    立刻就有消息靈通的記者高聲問:「請問陸上將的結婚對象是才獲得了聯盟銀盾勳章的白塔首席Y神嗎?」

    自戰勝以來,白塔首席的風頭就十分強勁,星網搜索和點擊率極高,是唯一能跟陸封寒爭鋒的人。

    現今兩個名字連在一處,在場的記者都恨不得將話筒塞到陸封寒嘴邊,刨根究底問個清楚。

    可陸封寒話拋了一半就賣起了關子,無論記者怎麼旁敲側擊,都再不透露半句。

    應付完記者的狂轟濫炸,猜到會議廳前面肯定還有不少攔路的,陸封寒跟聶懷霆打了招呼後,利落地撇下自己的一干下屬當擋箭牌,自己拉著祈言從會議廳後門出去——破軍操縱著懸浮車,正在門口等他們。

    坐上懸浮車,祈言朝會議廳的方向望了一眼:「將軍,我們就這麼走了——沒問題嗎?」

    「聶將軍在,梅捷琳幾個只要不開口說話,站在那裡還是很能鎮得住場,跟民眾合個影,微笑揮揮手,沒問題。」

    到達約好的包廂,一推門進去,夏加爾幾個下意識地起身,腳後跟一碰,朝陸封寒行了一個軍禮:「指揮!」

    收回繃在眉尾的手指,葉裴無奈:「完了,明明說好是私下聚會,但我這條件反射怎麼就克制不住呢?」

    夏知揚大笑:「你們三個齊刷刷地,嚇我一大跳!」

    不過他自己也一樣,有些習慣依然根深蒂固。

    比如他出門會拉帽子戴上,會不自覺地站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說話時總是擔心附近會不會有監聽,進到包廂里,會下意識地打量周圍的布局、尋找監控的位置……

    他相信,這些都是會「痊癒」的。

    就像公園裡多了散步和遊覽的行人,天穹之鑽廣場恢復了噴泉表演,第一軍校遲了一個多月,但已經開始新一年的招生,圖蘭學院曾染血的廣場上,立起了三位教授的塑像……

    一切都在變好。

    都坐下後,夏知揚端著水杯,看了看祈言,又看了看陸封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總指揮和Y神肯定是故意隱藏身份,潛伏勒托,於暗處瓦解反叛軍的陰謀!

    好刺激!

    聊了幾句,幾人的個人終端都響起提示音,蒙德里安看完:「是《勒托日報》的推送。霍奇金和反叛軍智者的審判開始了,全星網公開審判現場,觀看人數有一二三四……觀看數字的位數太多了,數不清。」

    葉裴含著點心,湊過去看了一眼:「智者竟然長這樣?就很……普通,我還以為他全身上下冒神光,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出現花瓣什麼的。」

    夏知揚道:「所以智者本身並不是『神』,而是制度和思想讓他從一個普通的人成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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