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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4:33 作者: 無心談笑
夏星眠越來越語無倫次,臉部肌肉都在顫抖。
「還是你只是可憐我,看不下去我發瘋,才做今天這些……」
陶野握住了夏星眠的肩,在夏星眠激動地做出這些質問時,她的神情還是和剛才一樣,沒有因為夏星眠的話而產生什麼大的浮動。
仍舊平靜。
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些問題而受到什麼影響。
等夏星眠的哭聲愈漸減小,所有質問都變成口中喃喃自語的自問,陶野才彎起唇角,苦澀地笑了笑。
輕嘆了一口氣。
「原來在你眼裡,我的感情會這麼不堅定啊。」
夏星眠:「我不明白……」
「你確實不明白。」
陶野打斷夏星眠,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夏星眠的眼神中終於掙破了一絲清明。
她深深吸了吸氣,彌補因為有些缺氧而抽痛的心口。因為陶野的冷靜,她的情緒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那姐姐告訴我,我不明白的那些東西。」
她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里已蘊上了理智。
「你跟我來。」
陶野拉住夏星眠的手,帶著她徑直向門外走。
門一打開,就看見周溪泛和夏懷夢,還有周枕月穆雪衣,甚至還有小燕,一群人堆在走廊里,每張臉都多多少少帶著懵。
周溪泛握著彩炮筒的手緊張兮兮地攥了攥,想問什麼的樣子。
夏懷夢拉住了周溪泛的衣擺,制止了她。
陶野一向很有禮貌,也很懂為人處事。可是現在,她一句客套話都沒顧得上和眾人說,也沒有任何的交代,只拉著夏星眠,快步向著電梯口走。
夏星眠也是一言不發,紅著一雙眼,乖乖跟在陶野身後。
目送那兩人上了電梯,消失在視野里,走廊里的人才終於敢交頭接耳。
周溪泛:「這到底是求成功沒有啊?」
夏懷夢:「誰知道呢,也不清楚她們剛剛在屋裡都說了什麼……」
小燕:「很少見老闆這麼嚴肅的表情哎。」
周溪泛:「我也很少見眠眠那種表情。說不上來,怪怪的。」
周枕月:「……」
小輩們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周枕月注意到了穆雪衣一直沒開口,只是望著陶野和夏星眠消失的方向。
周枕月抱著胳膊,向穆雪衣湊近了一點,小聲問:「你就不好奇這個求婚的結果嗎?」
穆雪衣又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嘆了口氣。
她輕巧地聳了聳肩。
「好奇也沒有什麼意義。成不了的姻緣,再怎麼勉強也沒用。但註定該在一起的人,早晚都會在一起。」
.
陶野拉著夏星眠一路下到地下停車場,直接把她拉上車,啟動車子出發。
夏星眠問:「我們這是去哪?」
陶野:「去岸陽……」
夏星眠:「可我們不是才去過……」
陶野:「去了就知道了。」
她們走得匆忙,車開得也快,所有決定和行動看起來都那麼魯莽和草率。
夏星眠總是覺得,魯莽和草率這種詞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陶野身上。
可是她察覺到了,雖然剛剛在屋裡時陶野的表情很平靜,但平靜之下,有什麼激烈至極端的情緒也在暗涌。
然而她捕捉不到,也揣度不出。
汽車幾乎沒有停下,除了在高速路口繳費,一路都是在限速內的最高速度行駛。
走過高速,進入岸陽,橫穿整個城市,抵達山區。
繞著盤桓的山路,一圈一圈地向上攀。
最後,停在熟悉的路口,陶野又拉著夏星眠下了車,撥開那堆雜草樹枝,再一次走到了她生父生母的安葬之地。
天色漸晚,夕陽已經沉陷了一半,還剩下半輪橙黃色的輪廓。
天邊鋪滿橘紅色的晚霞。
飛鳥鳴叫著划過天空,刺穿夕陽下的霞光。
陶野拉著夏星眠站到了父母的碑前,看著她,問她:「你記不記得就是站在這裡,你和我說起你就是陸秋蕊這件事。然後我們就另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繼續聽你說完你要說的其他往事?」
夏星眠有些遲鈍地點頭:
「記、記得。」
陶野又問:
「可你知不知道,我帶你來到這裡,原計劃到底是什麼?」
夏星眠被問得蒙了一下。
陶野這個問題,她這些天的確是從沒想過。
陶野從口袋裡掏出了戒指盒,舉起來。
「其實那天晚上,這個戒指就在我身上,我帶你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在這裡和你求婚的。」
夏星眠的雙眼睜大了些許。
陶野又拉著夏星眠向偏北的方向走了十多步,在一棵粗壯的老樹前停下。
鬆開夏星眠的手,她蹲了下去,在樹下那片泥土上開始挖。
她沒有工具,只是用手,一捧土一捧土地向下尋找。
眼看那雙手被細小的碎石子和土裡的一些尖銳雜物劃得滿是紅痕,夏星眠忍不住也蹲了下來,攥住了陶野的手腕。
「別挖了,別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