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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54:03 作者: 寂寞廣場
孟慶歡追上韓慶,兩人無言地回到和政宮裡,韓慶直接回去了臥室,孟慶歡本來想跟進去的,但韓慶卻用兩扇門,把自己和他隔在了兩個空間,孟慶歡舉起手想敲門的,但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手,回去了已經好久沒回去過的自己的房間。
等孟慶歡再見到韓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韓慶派人跟他說自己頭疼,讓孟慶歡過去韓慶的臥室,孟慶歡這才離開自己的房間。
進了韓慶的臥室,孟慶歡見韓慶閉著眼躺在床上,均勻地呼吸著,好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孟慶歡輕步挪到韓慶頭頂的位置跪下來,微涼的雙手撫上韓慶的太陽穴,輕輕地打著圈按摩起來。
從韓慶微微顫抖的眼皮上看,孟慶歡確定韓慶沒有睡著,按摩了有半個時辰,韓慶剛剛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眼皮也不再顫抖了,呼吸也均勻了,孟慶歡這才停下來。
孟慶歡呆呆地看著睡著的韓慶,只能輕輕地嘆氣,他想起向方丈保證過,等韓慶的頭疼症好了,自己就離開皇宮,不再踏進皇宮一步,本來孟慶歡覺得他與韓慶的這段「孽緣」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但因為彗星和趙容真的事情,看來韓慶的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孟慶歡覺得自己很矛盾,他希望韓慶儘早擺脫頭疼症的困擾健康起來,但又希望這頭疼症慢點好,這樣他就能晚一點離開皇宮,能跟韓慶多相處一段時間。
因為只要他離開這個宮殿,就要與身邊這個安靜地睡著人山水相隔,再無相見了。
也或許,因為彗星和趙容真的事情,自己也會提早被韓慶趕出皇宮……
想到這裡,孟慶歡就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孟慶歡給韓慶蓋上被子,然後輕手輕腳地側躺倒韓慶身邊,額頭輕輕地靠在韓慶的肩膀上,為了不吵醒韓慶,孟慶歡只能捂著嘴悶聲地抽泣起來,直到哭累了,連自己也睡著了。
等到傍晚,天已經擦黑的時候,韓慶才醒來,身邊躺著還在睡的孟慶歡,他緩了緩神,才想起來因為昨天晚上因為彗星和趙容真的事情,自己沒睡好,早上還有早朝,等午飯後,頭就疼得不行,讓人叫孟慶歡來給他治療,因為孟慶歡的按摩自己才睡過去。
孟慶歡依舊側躺著,韓慶也側躺過來,和孟慶歡面對面,久久不能把目光從孟慶歡臉上移開。
身邊的這個人安靜而儒雅,什麼時候說話都是不驕不躁,不急不緩的,總是給自己焦躁的心情一絲清涼和寧靜。
韓慶曾經問過自己很多次,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人?
明亮而清澈的雙眸?沉穩的性格?還是不染塵世的純粹?
好像都有,也或許還有更多說不出的理由。
想到這裡,韓慶卻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有什麼資格說彗星為皇家丟人?自己和孟慶歡不是跟彗星與趙容真一樣?
韓慶不知道彗星和趙容真有什麼約定,但至少,那兩個人可能不會再見了,而孟慶歡卻仍然在他身邊。
晚飯時間。
韓慶和孟慶歡安靜地坐在一起吃飯,兩個人並沒有交談,孟慶歡吃了幾口,就覺得吃不下去了,於是放下碗筷,猶豫著要不要把方丈給彗星和趙容真卜卦的結果告訴韓慶。
「不合口味麼?」韓慶見孟慶歡不吃了,就抬頭看了看孟慶歡,「要不讓御膳房再做點你喜歡吃的東西……」
「不用了,慶歡已經飽了。」孟慶歡搖了搖頭。
韓慶又吃了幾口,其實自己也覺得沒什麼胃口,於是也放下了碗筷,讓侍女把剩下的飯菜都收拾下去了。
侍女從外面關上門,屋子裡就剩下韓慶和孟慶歡兩個人。
「其實……」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那麼說彗星和趙容真,我都知道,我那只是一時氣話……」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丈說,彗星殿下和趙將軍其實是宿命,他們是只有夫妻緣,沒有夫妻命的,可能就是因為兩個人都是男子的原因……不管您有沒有介紹他倆認識,他們可能還會以另外的途經相識,還是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就像是一株蔓珠莎華,雖然總會交會的瞬間,但一個人的結束才是另一個人的開始,生死不離,卻又生生相錯……」
「蔓珠莎華?那是什麼?」韓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於是奇怪看著孟慶歡。
「那是一種花,花朵是鮮艷的紅色,就像是彗星殿下宮中的那種紅色,花開時,見花不見葉;花落時,見葉不見花,傳說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
韓慶冷哼一聲,「多麼絕望的花朵……」
「但這花朵在現實生活中也是存在的,我之前住的那個院子裡就有種這種花朵。」
「為什麼要種這樣的花?」
「因為它總是提醒著我,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就像這花,盛開時紅得艷麗,低調時又綠得純粹……」
韓慶眯著眼,思考著孟慶歡的話的意思,卻又有點想不明白,但總覺得自己也抓不牢身邊的這個人,說不上哪一天,連這個人也會消失。
「皇上,我不是在為彗星殿下和趙將軍求情,只是想跟您說,他們可能不會走一輩子,所以……趁兩個人還能在一起的時候,就多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彼此珍惜,等在離開彼此的時候,他們還能留個念想,等他們覺得孤單的時候,會讓他們一下子想到,自己曾經的確跟埋在心底的那個人彼此珍惜過,不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