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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立澄:小心一點，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

    童年:嗯！

    蔣立澄:今天開心嗎？

    童念:很開心（幾個笑臉）。

    蔣立澄:念念開心就好。

    「跟男朋友聊天嗎？這麼開心。」

    說話的人是正在開車的司機，年約50，慈眉善目的，臉上掛著微笑。

    童念微愣，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們之間不是兄妹更甚兄妹，不是情侶更甚情侶，那種關係，很微妙，很曖昧。

    道不清也說不明。

    以至於多年之後，有人問蔣立澄當年為什麼會那麼自信童念不會跟別的男人好，蔣立澄一句話把這問題給了解了。

    『有我這個人中之龍在，她眼裡還能看到其他人嗎？』

    驕傲的啊！那叫一個恨。不過確實，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周圍的都黯淡無光，又有誰會去留意？

    童念到家的時候還早，才八點半，剛想拿出電話給蔣立澄打去報平安。驀地，大門旁一輛黑色橋車突然亮起了大燈。童念嚇了一跳，手抬起，擋住那刺眼的光。

    強光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朝她緩緩走去，雙手插在褲兜，腳步規律，沉穩，仿佛從偌大星河中走出來神。

    「誰？」童念被光刺得眼睛都看不清了。

    來人一聲輕笑，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啊！」

    童念一聽就認出來了，高大的身影在離她一米多遠的位置停下，擋住了強光。童念放下手，昏暗的燈光下是蔣立澄溫柔的笑臉。

    「立澄哥，你怎麼過來啦？」童念高興道，說著兩步跑過去，距離立刻縮短。

    蔣立澄抬起手，這距離，他手臂彎曲著也能摸到了童念的頭頂，五指在她頭上輕撫著。低著頭，那深邃的雙眸靜靜凝視著面前的人兒，即使燈光昏暗，那眼珠子仿佛也能發出光芒，照亮著面前人兒的臉。

    「這不是想來見見你嗎？」語氣聽著淡淡的，卻帶著無奈。

    「這幾天不是天天見嗎？」童念沒聽出不妥，取笑道。

    蔣立澄抿了一下嘴，輕嘆一口氣：「傻瓜……」

    傻姑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他發現，自己的占有欲過份得有點嚇人。這樣不好，得改。

    「要進去嗎？」童念指著門口問。

    蔣立澄輕輕搖頭，「不進了，就是想看看你安全到家了沒，」他伸手握住童念小小的雙肩，把她轉過去，輕輕往前推，「玩一天了，很累吧！進去洗澡，休息。記得，睡前喝杯牛奶。」他耐心叮囑。

    童念突然停下，扭頭一看，噗嗤笑了，「你好像我爸。」

    「如果我是你爸，這天都黑了才回家，我早抽你了。」蔣立澄笑著回答。

    童念假裝委屈，「好怕怕哦！」

    「進去，不然我真抽你了。」

    說說而已，凶她都捨不得。抽她？他哪捨得啊！

    很久以後，有人問他，你真沒對她凶過？想抽她的念頭？

    蔣立澄笑了。

    有啊！她不聽話的時候，她做危險的事情的時候。可動手？他不會。生氣了，他只敢抽自己啊！抽她，他的心會疼啊！與其兩個人都疼，倒不如他自己一個人疼就好。他的小姑娘，只能拿來疼愛。

    ***

    六月中旬，學校隆重舉辦了一場畢業典禮，童念一大早就回學校去了。其實畢業典禮的過程都是那樣，簡單的就是開個會，然後各班老師最後交代一些事情，同學們就可以各自回家了。有些隆重的，會有匯演。

    一中作為A市的頂級學府，重點學校，自然是比較隆重。每年的流程都是那樣，班級集中，班主任交代事情，然後集中禮堂，學校領導講話，有時候還會市領導親臨。接著，就是表演，參與表演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學校的社團組織，有些是外聘來的，一些是學校老師自己編排的，只有少數是高三學生的。高三學業繁忙，想出節目，真不簡單。

    畢業典禮後，同學們就要各散東西了，童念最捨不得的就是林霖。典禮結束後，她就要回家了，一個距離A市幾百公里遠的城市，想要見面，一點都不容易。

    兩人一大早開始連在一起，開會的時候也小聲聊著，台上說了什麼根本就沒在聽。看表演時，看到搞笑的就笑幾聲，然後兩人又黏在一起說天道地的。

    畢業典禮結束，童念陪林霖去吃了個飯，又在飯店坐了一會，童念才送林霖去機場。

    「真的不讓我哥來送送你嗎？」童念拉著轉身去辦登記手續的人，眼睛紅紅的，問道。

    林霖搖頭，「不用，我怕到時候捨不得走，還是算了吧！」

    說完，笑了笑，拖著行李箱，入閘，走了。

    童念忍不住，流了幾滴眼淚，吸了吸鼻子，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包里的電話響起，拿出來一看，是剛才提起的童逸。

    「哥……」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哭腔。

    童逸一聽就聽出來了，明顯一愣，「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哥幫你揍他去。」

    「哥，林霖走了。」

    「林……」童逸明顯一愣，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沉默。

    「哥，你真的對林霖沒有一點意思？」童念不死心地問。

    這不應該啊！看他平日裡對林霖挺好的，買吃的，去玩，也會喊上她。怎麼可能就沒有感覺呢？

    「妹妹，跟你一樣，」說完這句，童逸生硬地扯開話題，「沒事了就趕緊回家，不要一個人在外頭瞎逛。」

    「嘟、嘟、嘟……」

    童念：「……」

    無奈地看了看已經掛斷的通話，童念無奈苦笑。

    「死鴨子嘴硬，」皺了皺鼻頭，「討厭……」

    ***

    六月下旬，公布高考成績。童念不敢自己看，一大早的，就把蔣立澄給挖過來了。

    電腦頁面上的框框裡，所有資料填好，只差按下確定鍵就能看到成績了。童念放在滑鼠上的手遲疑了幾次也沒敢按下去。

    蔣立澄站在童念身旁，雙手環胸，看著她膽小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最後，還是他伸手奪過滑鼠，一按。

    683。

    蔣立澄一看，笑著掰開童念捂著臉的手，「你自己看。」

    童念一看，愣了一下，幾秒鐘後，大聲歡呼。

    比上一年B大文學系錄取分數線還要高出二十多分，這分數，童念真的始料未及，高興得都要飛起來了似的。

    童逸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湊過去看了一下。

    「真不愧是我童逸的妹妹，就是聰明。」

    那語氣，自豪得很。

    童念白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生出來的。」

    童逸:「……」

    就不能給點面子嗎？

    填志願的時候，她毫不猶豫選擇了B大文學系，其餘的，都沒選。

    蔣立澄:「這麼自信？」

    童念:「必須的。」

    那小臉，微微揚起，那表情，驕傲得很。

    蔣立澄只笑不語。

    他的小姑娘，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七月初開始，童念就一直查詢錄取結果，看到了結果的那一刻，又高興了好幾天。當收到那錄取通知書那一天，她拿著猛親了幾口。

    童念拿著通知書，跑到了蔣家，正好遇見蔣家夫妻出門，在他們面前炫耀了一下，就跑進去找蔣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