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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44:29 作者: 邱縵語
其實蔣振陽做這個決定不單單看中了A市日漸龐大的資源與經濟環境,更是因為他也在這裡長大。股東會會議上他提出方案,部分股東立刻提出質疑。可他一句「落葉歸根」,堵住了所有人嘴。
對啊!人不管走得有多遠,根,始終在這兒。
童念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人,心裡澎湃不已,她迫不及待想朝她狂奔而去,可心裡卻仿佛有個聲音在跟她說,不能輕舉妄。雙腳仿佛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她,也不敢向前。
曾經的十幾載歲月里,他教會她寫自己的名字,教會她第一次疊紙青蛙,教會她第一次做菜,更讓她知道了什麼是喜歡……
從來,耐心不已。
一有關於他的等等的一切回憶突然像開閘了的水龍頭一樣,不斷湧入腦海。藏在心頭的那美好的回憶被翻出,瞬間侵襲了她的整個思緒。
看著小姑娘膽怯的樣子,蔣立澄的心仿佛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揪著,刺痛刺痛的。他不再猶豫地邁開長腿,大步朝童念走去,既然她不敢邁出這一步,那麼就由他來吧!
闊別多年沒見的小姑娘與他記憶中的相差無幾,不由分說,他長臂輕輕一撈,擁她入懷,俯身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聲音帶著難以發現的顫抖,「念念,我回來了!」
他的懷抱曾經是那麼熟悉,那麼讓她喜歡。他的聲音是那麼能安撫人心,讓她慌亂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
剛才還在懷疑的她,感覺到那曾經熟悉的溫暖把她給團團包圍住,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
這一句『念念』,她等了四年,只因為他當初的一句『等我』。現下聽到這名字從他嘴裡吐出來,一股莫名的委屈再度湧上心頭,充斥著她整個胸腔,久久不能平復。她很想問他,當初為什麼不找她,不能出現在她的身邊,至少能打個電話,就算只說幾個字,她也開心啊!可是,自己還不是等了,他讓她等,她等了。
也還好,她等了。
童念容貌出眾,氣質也同樣出眾,在一群學生里,往往是最惹人注目的那個。向她表白的男生不少,可她在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那股子心思從未動搖。她的芳心,早在那個春心萌動的小小年紀,交付於那個陪伴她成長的人身上。
她小小的腦袋在蔣立澄的胸膛處用力撞了幾下發泄不滿,發泄過後,臉蛋輕輕磨蹭他溫熱的胸膛。心臟的位置就在耳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砰砰』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快速但清晰。
「不要撞了,撞痛了頭,我會心疼的。」
他才說完,就清晰地感覺到胸膛上的一絲涼意,蔣立澄淡淡地苦笑著,手掌輕拍著懷裡姑娘的背。一下、兩下、三下……
規律而溫柔。
蔣立澄輕嘆口氣,愧疚不已。他曾經許諾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到頭來,自己卻成了傷害她最深的那一個。
對不起,我的小姑娘,讓你受委屈了,但我真的回來了。
許久,幾聲咳嗽在旁邊響起,童念才從溫暖的胸膛里抬起頭來,眼睛紅紅,鼻頭紅紅,委屈的樣子活像一隻小兔子。
蔣立澄還清楚記得當年他離開時,面前這個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心頭閃過陣陣心疼。
「還……還走嗎?」童念不確定地問道。
蔣立澄堅定搖頭,「不了,以後都不走了,我錯過了念念的這幾年,不會再錯過以後。以後念念的歲月里,都會有我蔣立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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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涼在一旁的童逸高興地笑了,心裡不禁感嘆:能有個心尖上的人,真好啊!
「我說你……」童逸看了看童念,欲言又止,然後轉而看著蔣立澄,「蔣立澄,我說你呢!要不要一回來就這麼膩歪?好歹我這個哥哥在場。」
童逸心裡是既高興又生氣,高興的是跟自己一起玩到大的夥伴回來了,氣的是他一走幾年,幾乎毫無消息。
特別是兩個多小時前收到他電話的時候,他正翹課在家睡懶覺,一個陌生電話打來。他原本是不聽的,可那號碼掛了又打來,掛了又打來,他才迫不得已聽了。誰知道,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瞬間就清醒了。開車到機場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相見時的情景,可最後,他之前想的都沒有發生。
在機場見到蔣立澄那一刻,童逸奔跑過去,伸手對著他胸口就是兩拳,蔣立澄沒有還手,反而笑了,只說了一句「我回來了」,童逸也只輕輕「嗯」了一聲。
從機場出來,蔣立澄沒說去哪兒,童逸說:「帶你去見她吧!」
蔣立澄抿了抿唇,說了一句「謝謝」。
可下一刻,看到童念那仿佛笑開了花的樣子,童逸就感覺再怎樣也都氣不起來了。
「真的不走了?」童念又問了一次,帶著哭腔的聲音里儘是不確定。
蔣立澄一眼看穿她的憂慮,他微笑著,伸手溫柔地把她被微風吹拂到臉上的幾縷髮絲摞到耳後,露出她精緻的五官。
他搖頭,「真不走了,誰走誰是豬。」
童念終於笑了,故意問道:「不能是小狗嗎?小狗可愛多了。」
蔣立澄輕輕搖頭,嘴巴里輕輕吐出了一個『不』字,「再可愛也沒你可愛。」
童念頭一低,羞澀微笑著,臉泛紅了。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被晾在一邊不被搭理的童逸故作不屑,翻了個白眼,樣子有點滑稽。蔣立澄掃他一眼,「兄弟,注意點形象。」
童逸嘴巴一撇,嗤笑一聲,「兄弟,你也注意點,這可是學校門口。」
看到已經引起幾個學生注意,童逸笑著提醒,怎麼說這也是學校門口,就怕被人看到,亂傳。
蔣立澄淡笑一下,握住童念瘦小的手腕,手腕上的皮膚有點涼,他微皺眉頭,看了眼她身上單薄的校服,二話不說拉著她往車子走去,「上車再說。」
童念愣神了一下,低頭,看著他的手。皮膚白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隱約看到幾條青筋蜿蜒而上,消失在袖子下。一眼看上去,結實有力。她平靜的小心臟升起淡淡的安全感,甜滋滋的。
真想緊緊握著這手不放。
記得有一次,跟著蔣立澄他們那一群朋友到動物園,她自己亂跑走丟了。人太多,他們一群人找了有一個多小時才找到自己。童念記得,自從那一次之後,每次出去一到人多的地方,蔣立澄總會拉著她的手,緊緊的,不會放開。
前面的人突然回頭看著她一眼,雙眸也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黑夜裡最亮的那一抹星光,唯一的獨特。
黑色的奔馳SUV洗得發亮,在黑夜裡也耀眼奪目。
車平穩行駛在路上,車裡的人興奮不已。童念已經忘了剛才再次相見的憂傷,高興地拉蔣立澄說話,瞬間就變成了一下小話癆。
一路上,童念說個不聽,迫不及待地打聽蔣立澄回國後的打算,當他跟自己說要轉學到A大時,高興不已。不過他成績優異,學校特批他不必重修大二的學分,下學期可以直升大三。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她本在猶豫學校問題,可現在,她會毫不猶豫選擇B大,只因為那個重要的他也在B大。
童念興奮地說著學校的事情,邊說邊看了眼窗外,熟悉的街道在眼前飛過,童念驚訝地轉頭看著蔣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