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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42:58 作者: 雲東曼
她今天失策了,什麼都沒帶,等會兒進去不丟人?
但人到這了,不能掉頭就走,那樣更難看,只好硬著頭皮和大哥大嫂進去。
祁遠倒不在乎這些,主要他沒媳婦這些爭強好鬥的心思,既然來了他就當串門一樣,進去了滿臉笑意。
二舅奶接了祁生電話就一直在等著,看到老二祁遠兩口子也來了,有些詫異,沒表現出來,笑著讓兩兄弟帶著媳婦進來坐。
重點在慕曳臉上看了幾眼。
她臉上帶著獨屬於女性長輩的溫和慈善,打量的眼神也很溫柔,倒不讓人難受。
慕曳對她笑了笑。
她就笑開了,拉著慕曳的手坐她邊上。
早有傭人奉上熱茶,二舅奶拉著慕曳坐在主位,他家是古式的黃梨木椅子,特別寬大,一張能坐兩三個人,前面泡茶的也是一整套的黃梨木桌子。
二舅奶笑著說:「我現在老了記性不好,竟忘了孫外甥媳婦叫曳曳呢,這名字真好聽,你別見怪。」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大孫外甥已經在路上,媳婦肯定也聽見了,老人家就解釋一句。
慕曳抿了口茶潤潤嗓子,才說:「是我不是,嫁給阿生這麼久沒上門拜訪。」
二舅奶笑得更開心,「你是個好孩子,別見外了,阿生那小子見到他兩個舅爺爺跑得跟鬼追似的,他自己不樂意來,還能帶媳婦上門?」
蘇書看她們倆聊開了,就喊道:「二舅奶。」
祁遠也跟著打招呼。
二舅奶笑眯眯的,小姑子去世了,他們家跟祁家來往也沒那麼頻繁了,畢竟一個是書香門第,一個是做生意的,兩邊平時交集少,現在見到兩個孫外甥帶著各自媳婦上門,她心裡也高興。
她招了招手,讓老二媳婦也坐她邊上來,蘇書高興地屁顛屁顛過去了,二舅奶就一人拉著一隻手說話。
蘇書感覺和大嫂平了,她也坐二舅奶邊上,不差什麼。
老太太自己也是個老教授退休,氣質溫和優雅,說起話來更是如沐春風,很有涵養,輕易不給人家難堪,兩個孫外甥媳婦都照顧到了。
這時從裡頭又出來幾個女人。
有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還有兩個二三十上下的年輕媳婦,另外三個中年女人。
為首的中年女人戴著金絲邊眼鏡,一身板正嚴肅,看著比較高冷,另外一個中年女人穿得隨意休閒些,人看著有幾分圓潤,嘴角還有顆痣,見到慕曳他們就笑開了,「阿生阿遠今天怎麼過來了?還帶了媳婦過來,給奶拜年呢?」
祁生和祁遠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三位女性長輩,他們另外找位置坐。
祁生環上那中年女人的肩膀,親近地說:「大舅媽,二舅媽,三舅媽,這不是想你們了,特意來看看?」
長了痣天生笑臉這位是周家的大媳婦,也是大舅爺爺大兒子的媳婦,那位戴著眼鏡一臉嚴肅的是二舅爺爺的兒媳婦,另外一個看著斯文安靜些的中年女人則是二舅爺爺的大女兒。
然後兩個年輕媳婦,是他們各自的孫媳婦,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小姨的女兒,另一個是大舅媽的女兒。
二舅奶說一群男孩子都出門野了,「就在附近的高爾夫球場,阿生阿遠要是想去找表哥表弟玩也行,一塊去,這是過年了,你們舅爺爺才不嘮叨,要是換成平時,都要念死他們了。」
如果今天過來就是串串門,沒別的目的,祁生估計就屁顛去了,他籃球打得好,高爾夫也是一絕,天生運動神經發達,但他今天是帶媳婦來擴展社交,順便炫妻的,所以就說想陪二舅奶,不去玩。
二舅奶笑眯眯的,還給祁生抓了一把糖果。
那個戴著眼鏡一臉嚴肅的二舅媽冷哼一聲,「巧言令色,非君子之道。」
祁生抬頭,苦了臉,「二舅媽,您別念了,您就快和舅爺爺一個德行了,二舅舅也沒像您這樣嚴肅啊。」
二舅媽臉更冷了,「坐沒坐樣站沒站樣,跟長輩說話也不端正,嬉皮笑臉,沒正行。」
祁生:「……」
慕曳勾了勾唇,笑著看狗子被二舅媽訓成喪頭喪腦的樣子。
二舅媽懶得說這個小混蛋了,看向小混蛋的媳婦。
說:「你叫什麼?」
慕曳還沒說話,祁生就幫媳婦回答了,說他老婆叫慕曳,愛慕的慕,搖曳的曳。
「是不是特別詩情畫意?」
二舅媽:「這解釋不端莊,以後少這麼說話。」
「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進也。」
「莫嫌犖确坡頭路,自愛鏗然曳杖聲。」
說著,看嚮慕曳:「你做什麼的,學哪個專業的?」
祁生嘴角抽搐了下,跟老婆使眼色,他無能為力,二舅媽就是這樣,天生一副老夫子的模樣,非常古板嚴肅愛較真,且一顆紅心長得過分正直,不曲不倚,看特別看不慣像他這樣的。
比兩個舅爺爺還難搞。
這回是他連累媳婦了,二舅媽估計看他不順眼,對他印象壞,所以也怕他媳婦有樣學樣,是不是跟他一樣不靠譜,才找話考察的。
慕曳從前在紅樓里扮演了黛玉一回,那是真正的古代才女,對付二舅媽這樣的女人,軟硬都不行,但拿出黛玉的模樣,最是合適。
她倒也乾脆,就裝一副黛玉的樣子,輕聲說:「剛畢業不久就嫁了阿生,暫時沒做別的,學的油畫藝術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