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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42:58 作者: 雲東曼
    慕曳看到最後結尾狗腿子似的表白,抿緊的唇緩緩翹起。

    上面這麼寫的:「曳曳,你還記得明月小學後面的小破屋嗎?你想想自己是不是在那裡幫一個男孩包紮過傷口?我就是那個放了話要罩著你的男孩,後來還去過那邊幾次,只是都沒碰上你……晚上找不到你,岳母說你小時候會經常待那邊,我就去碰了碰運氣,才想起來。曳曳我真開心。你現在成了我老婆,咱倆是不是天生一對,命中就該在一起?曳曳,我沒吹牛……我想保護你一輩子。」

    她看到這邊才露出點笑意。

    她靠在床頭上,慢慢想起了那件事。

    那件事太過久遠,慕曳比祁生還小三歲,他十歲的時候,她才七歲。

    她對那男孩最大的印象是他身上生機勃勃的色彩,他大大咧咧的一身的莽撞稚氣,臉上帶著傷口,就這樣的還想給人當大哥,又勇又可愛。

    慕曳生下來心臟就不好,很多劇烈運動她都不能做,她生來就跟一般人不一樣,不但如此,她還有一對各玩各的不太會管她的父母,她也沒有兄弟姐妹,總一個人孤零零的。

    她的生活簡單而平靜,匱乏得像永遠不起波瀾的結冰湖面,那個男孩,她是羨慕的。

    所以才會開口幫他包紮,聽他笑,聽他吹牛說自己把校外的混混按著打,說他有多牛逼。

    她聽著心裡就開心。

    哪怕打架不好,也羨慕這男孩能領著一幫人,成群結隊跟別人打打鬧鬧,這樣的生機與活力,是她永遠無法擁有的,也不能觸及到的世界。

    男孩給的那張紙條,她出門就丟了,羨慕歸羨慕,卻不是她的世界。

    但那個男孩,和那個傍晚,成為了她兒時記憶中極為濃重生機的一筆。

    所以才會在畢業作品上面,畫出了那個場景。

    那幅畫是被祁生買的,他也的確像極了那個大男孩。

    現在,狗子告訴她,他們是同一個人,他就是那個臉上帶著傷口,笑得像個傻子,吹牛要罩著她的男孩。

    祁生仗著認罪書是寫出來而不是念出來的,所以他什麼肉麻的話都敢往上寫。

    說他喜歡她很久了,那次畫展就對她一見鍾情,後來處心積慮找他爸求了求,才把她娶回家。

    他把這些前因後果都說了,說本來想婚後慢慢培養感情,但他小心翼翼,面對小仙女糾結又沒自信,她平常一點什麼反應他都要腦補好幾種結果,想得越多心靈就越脆弱,就越對她會喜歡他這件事沒自信,然後就是遇上她和那個金色短髮的偽男親密,於是以為那是她心上人,他就崩了。

    才開始自暴自棄造作。

    慕曳挑了挑眉,安黎?

    ……安黎本名叫安梨,是個女孩,但她天生性格比男孩還男孩,小時候就嫌梨字沒氣勢,就把名字改成了黎,安黎是慕曳最好的好友,在她沒結婚的前半生占據了最重要的角色,可以說比她父母對她還好些。

    她人生得健康又修長健美,又練過跆拳道和散打,武力值強得一匹,從小就會幫她趕走仗著她身體差欺負她的壞男孩。

    那次去見她,是因為安黎要出國了,他家的主營業務往海外挪移,她也準備到新公司主持大局,就沒留在國內。

    她去見她,兩人待著說了說話,要離開前安黎親了親她額頭,念念不舍。

    上面提到的誤會應該是這一幕。她也沒想到他把安黎看成了男的,還以為她有心上人,被迫嫁給他???

    這是把自己當成瓊瑤劇女主角呢??腦內上演一出出我愛你你愛他的戲碼?

    狗子就是絕。

    所以他在婚後一個月突然性情大變,夜不歸宿,放縱自己也有了雖然好笑,但合理的解釋。

    慕曳想起當時大狗子躲在暗處瞳孔地震,繼而心碎的模樣,唇角翹得更高了。這個解釋至少為他加了十分。安黎足有一米八幾,比慕曳還高些,會把她當成男的不算讓人意外。

    至於緋聞由來,和蘇影后那些事,她閉了閉眼睛,直接躺在床上,鑽進被窩準備睡覺,至於狗子就讓他門外待著吧,一晚上正好補補腦子。

    祁生跪在門口,哪怕地上不是冰涼的地板,有墊著地毯,還是挺酸的。他祁大少日天日地快三十年,連親爹媽都沒跪過,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彎下腰,更別說跪,只有他的老婆。

    他不知道曳曳把認罪書看了沒有,滿心忐忑,緋聞那段的確有些難以啟齒,讓他跪在那邊也糾結難耐,不停想像著自己曳曳是個什麼反應,她看了有想原諒他嗎?

    他既期盼她開了門,又怕她開了門。

    這樣糾結複雜的心態,他跪了一夜。作為一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這點罪還難不倒他,只是一晚上下來,還是會犯困。

    慕曳醒來,沒換衣服,先開了門,她要看看大狗子在做什麼。

    就看見他跪門口,腦袋一點一點地犯困。

    聽見動靜,猛地一個激靈抬頭。

    大概是跪一晚上,什麼自尊心都不要了,只想抱抱自己老婆,他直接猛地撲過去,抱著慕曳的腰,將臉埋在她腹部。

    他也沒起來,就維持著那樣的姿勢撒嬌。

    聲音沙啞,「曳曳,你終於開門了,你是不是沒看認罪書?我一條一條跟你說好不好?」

    他哽咽了下,將腦袋在她身上蹭蹭,「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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