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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41:45 作者: 薄荷一顆糖
「娘,我在巷子裡沒找到阿寶跟巧靈。」巧心跑回來說。
木藍愣了一下。她每天帶著阿寶巧靈擺攤回來,都是他們自己玩,她在灶房裡做飯,做好飯就喊他們回來吃。
「巷尾找過了嗎?」木藍問。
「找過了,沒有。」
「有沒有去根生家找過?」
「還沒。一準是在根生家裡玩。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巧心聽了這話又往外跑,「我這就去根生家喊他們回來。」
木藍等了一會兒,見巧心沒回來,阿寶跟巧靈也沒回來,心裡有些覺得不大對勁,就趕緊放下手裡的活,也去了根生家。
敲了半天門沒人應,木藍心裡愈發著急。
這時,看到巧心從巷口跑進來,滿頭大汗喘著氣說,「娘,根生說沒見他倆。我剛才和根生去了隔壁巷子找,也沒找著人。現在根生去街上找了。我先回來跟你報個信。」
木藍從剛才起,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人就是這樣,事情不到眼前,就會不自覺往好的方面想,下意識迴避那不好的可能性。直到聽巧心這麼說,木藍才一下子如夢初醒,想起了先前根生娘說過的話。
「最近有人在街上拍花子,拐走了好幾個孩子。」
第19章
陳致遠是中午的時候跟王員外告了假,從十八里舖往回走的。
十八里舖雖是叫這個名,但要從十八里舖回到陳致遠在正源縣城柳樹巷的家裡,卻是不止十八里路。
他每回都是在十八里舖吃了中午飯,頂著大太陽往家趕路,等回到家裡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以前每次回家,他都是有些心煩。只是想到幾個孩子,想到巧心從他一進門就跑過來喊「爹爹」,巧靈一等到他回家就纏著要他抱,陳致遠腳底下的步子才會鬆快些。
但最近一段日子,他卻有些不一樣了。每回從家裡走的時候,心裡總有些空,卻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才剛到十八里舖,就覺得又想回家。在十八里舖的日子,總覺得比從前長了許多,不像是十天半個月,倒像是過了半載。
陳致遠回家的時候,得從北街過。從銀匠鋪前路過的時候,陳致遠往裡看了一眼。人都走過去了,又折返回來進了鋪子。
王銀匠正低著頭打著銀鐲子,就看到有個穿著長衫的人走了進來。
這時候,穿長衫的不是讀書人,就是有錢人。王銀匠抬起頭來瞅了瞅,進來的這人高大俊朗,又溫和有禮,他認得,這是從前陳半街家的二少爺陳致遠。說起來,他這鋪子,從前也是從陳家租來的,後來這鋪子易了主,租子也漲了好幾回了。
王銀匠問,「你是給孩子打長命鎖、銀鐲子?」他極少見男人進銀匠鋪子,尋思著他應是來給家裡的孩子打些小玩意。
陳致遠搖了搖頭,視線在一對榴花銀耳墜子上停留了一會兒。
王銀匠見他看這個,問,「買來送媳婦?」又說,「女人最愛這些個首飾了。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送個首飾哄一哄就好了。上回張鐵匠跟他媳婦兩口子打架,他媳婦鬧著要回娘家。張鐵匠就是來我這裡打了個銀戒指,這才哄得她沒回娘家。」
是這樣的嗎?陳致遠出神地想,她也喜歡這些嗎?從前好像是。她愛做新衣裳,也愛打新首飾。原本他從不留意她穿什麼衣裳,戴什麼首飾。但有一回巧心病了,她把給巧心抓藥的錢拿去打了一對銀耳墜子,他知道了這事,跟她說,也不是不叫你打首飾,但事有輕重緩急,眼下巧心病著,這錢留給她抓藥才是正事。你要喜歡這耳墜子,等我攢點錢,給你打一對。
可她又跟他鬧了起來,哭著說都是他沒本事,原指望著嫁給他能穿金帶銀,如今連對耳墜子都打不起。
兩個人鬧了一場後,陳致遠也就沒再提過打銀耳墜子的事。
只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他開始不自覺地留心起她穿什麼衣裳,戴什麼首飾了。他發現她喜歡穿天青色的衣裳。雖然都是普普通通的料子,但衣裳總是乾乾淨淨,看著清清爽爽。平時沒怎麼見她戴首飾,只是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套著一隻細細的玉鐲。做活的時候,她會把鐲子摘下來,等到做完活,又戴回手腕上。
王銀匠見陳致遠也不說話,只盯著那對榴花耳墜子出神,嘴角還帶笑,不由得叫他,「陳少爺?」
「哦,這對銀墜子我要了。」陳致遠聽到王銀匠叫他,這才回過了神來。
回家的路上,陳致遠想了許多。想了他把這銀耳墜子送給她,她會說些什麼。會說不喜歡這榴花的樣式,還是會怨他不跟她商量就花錢買了這個。她最近精打細算了許多,有個記帳的小本子,家裡的每一筆收支,都記得明明白白。她說,過兩年想盤一間鋪子。
陳致遠一路想著,就到了巷口,卻看到木藍從巷子裡跑了出來。
「怎麼了?」陳致遠忙問。
木藍一把拉住他,「阿寶跟巧靈不見了。長話短說,我去碼頭,你去殺狗嶺那條道上找。巧心在這附近找。」木藍心裡焦急,但卻並沒有因此慌亂。她很快捋清了思路,正源縣通往外面的路有兩條,一條是水路,另一條旱路。要走水路,就必得到碼頭。而要走旱路,殺狗嶺是必經之路。
陳致遠聽說阿寶跟巧靈不見了,頓時也急了,二話不說就去了殺狗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