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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41:25 作者: catia
    安晴忙低聲阻止:「大哥!你是沙場上練出來的,裴靖只不過小時候自己練著強身健體罷了,到時候傷著哪了,教我公公婆婆怎麼想?」

    顧長青哈哈大笑:「喲,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立馬就向著自家相公了?放心罷!你大哥手下有數的緊!不過是出出汗罷了,你也太小瞧你家相公了不是?」

    漆雕英聞言也笑,拉著她道:「咱別管他們漢子的事了,左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來,去我房裡呀?」

    安晴於是再不說什麼,乖乖由漆雕英拉了進她房內,兩人逗了逗福兒,安晴見她沒過幾日果然又長了不少,於是心裡愈發的喜歡,抱過來逗弄良久,福兒也很給面子地鼓著嘴巴,叫了兩聲姑姑,把安晴樂得,更加地想不起來原本是要央漆雕英什麼了。

    漆雕英看她真心地喜歡福兒,自己心裡自然也是十分受用的,於是笑吟吟道:「小姑卻不必著急,只需跟妹夫多多努力,自不愁不三年抱倆。」

    安晴聽了,面上卻現出些微的苦相來,於是將福兒交還給漆雕英,又小聲央道:「嫂子,你能否留我在你這兒住一晚呀?」

    漆雕英一愣,忙把福兒放到小床上躺好,又跟一旁陪著的奶娘使了個眼色,便拉著她走到裡間榻上坐下,方低聲開口發問:「怎麼了?跟妹夫鬧彆扭了?」

    安晴紅著臉搖頭:「沒有的事,不過是想嫂子了,想跟嫂子睡上一晚,咱倆人說說悄悄話。」

    漆雕英眨了眨眼睛,繼而笑道:「是嘛,我看你倆也不像是吵架,不過你和妹夫正是新婚,我又哪好強留你一晚?要不這樣,咱倆現在就說說悄悄話,到了晚上,我再讓你大哥送你回去,如何?」

    安晴急得連聲低叫:「嫂子!你……你就讓我在這兒住一晚罷!」

    「這可是難辦……」漆雕英仍是端著副架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嚕亂轉,半晌方抿嘴笑道,「要是小姑肯把你要留下來的『隱情』說出來,嫂子倒是可以酌情考慮的。」

    安晴被逼得沒轍,只得低著頭囁喁道:「那個……我就是想……晚上清靜清靜……」一句話說完,她臉上已紅得能滴下血來。

    她之所以不去纏著顧夫人,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太上不得台面,她是打死都不能跟顧夫人說的。然而若是不說,顧夫人又要自己東想西想,沒的要她枉擔了心,於是只得來求漆雕英。

    漆雕英之前看她面色和忸怩的神情,自是早就猜到了幾分,現下經她證實之後卻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安晴不由大窘,低聲嗔怪道:「嫂子!」然而漆雕英還是笑個不停,伏在榻上身子不斷顫抖。安晴不禁惱羞成怒,惡向膽邊生,未及細想便伸手去呵她癢,邊呵邊笑道,「叫你笑!叫你笑!」

    漆雕英經她這一番辣手催笑,更是笑得險些跌到地上,好容易止了笑意,方直起身來使帕子擦著眼淚問她:「只有累壞的牛,哪有耕壞的地,小姑怎就怕成了這樣?難道是我那妹夫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懂得一味蠻幹,唐突了佳人?」

    這話說得實在是露骨之極,安晴臉唰地一下紅了,低著頭輕聲解釋道:「不是……實是……太多了些……」

    漆雕英又是抿嘴一樂:「那依小姑來看,多少算多,多少又算是少啊?」她心中卻道,人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這個小姑看年齡也差不多快到了「求知若渴」的年紀了,配她妹夫二十上下的年紀應是正好才對,怎麼還有嫌澇的道理?

    安晴自不像漆雕英這般彪悍,聽她這麼問又哪能答得上來?於是只一味低著頭不說話。漆雕英見狀,只得換一種方法,稍委婉些問她:「那我之前的那個妹夫……你覺著質量如何?」

    安晴一怔,繼而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又聲若蚊蠅地解釋:「跟嫂子之前對裴靖的猜測是差不多的……」

    漆雕英轉轉眼珠,又問她:「那人,一天幾次?」

    安晴臉上更紅,想了半晌,還是搖搖頭。

    「那……幾天一次?」

    安晴窘得幾乎要立刻駕鶴西歸,只低著頭不說話,然而漆雕英明顯不打算放過她,兩隻大眼睛閃閃發光地盯著她瞧,大有不回答就看你到死的勁頭。安晴無奈,只得在手上寫了個數字給她。

    漆雕英猛然睜大眼睛,問她:「那個姓沈的多大?」

    安晴低聲道:「比我大三歲。」

    「嘖嘖嘖!」漆雕英聞言不住搖頭,「怪道小姑現今如此的不開竅,原來之前是由一頭瘦牛使蠻力開墾的,縱是大好良田也受不住如此糟踐啊!」

    安晴自然又被她鬧了個大紅臉,漆雕英感嘆完了,又好奇地看著她:「小姑就沒覺著他這樣不好,沒啟發啟發他?」

    安晴又是搖頭,低著頭輕聲道:「我哪知道這些,他怎麼樣便是怎麼樣了,我又哪能啟發得了他了?」

    漆雕英更加的奇怪:「不是你們這兒,姑娘出嫁時要準備壓箱底的好物麼?是以雖不像我們那般母女相傳來的精準無誤,卻也差不到哪去。總不致跟小姑一般,幾年了還是跟姑娘家時一樣,懵懵懂懂的吧?」

    這話說的卻是有些無禮了,然而安晴約略知她個性,便也不生氣,只一再搖頭,紅著臉據實相告:「不瞞嫂子說,我帶去沈家堡的嫁妝,在他們那裡下船時便被人說成是帶給沈家的見面禮,一不留神就被人連分帶拿地搬走十幾個箱子去。嫂嫂說的那般壓箱底的物事,大概便是在其中罷!因為旁的東西更貴重些,我便對那個箱子一直沒甚在意,也不知是被誰沒去了,終究是沒討回來。」這次再嫁,顧夫人只當她萬事通透,自然不會再為她費心準備什麼壓箱底了。

    漆雕英嗤地笑了一聲,十分鄙夷地撇嘴:「那沈家不是還號稱是大家子麼?竟是這副見錢眼開的德行!要是在我們北疆,主人好客是一回事,不問而取,便是當場開弓she死了也沒什麼相干!」

    安晴陪笑附和了幾聲,心道那搶箱子的自然不是沈家的太太小姐們,然而她箱子裡的東西卻多半是被她們朝夕惦記著的。但是事情畢竟過去這麼久了,她也不願再深談,是以漆雕英數落沈家,她也便只在一旁聽著,並不說什麼添油加醋的話。

    漆雕英罵幾句也便解了氣,又笑呵呵地問她:「那現在的妹夫,他那什麼什麼,你可喜歡?」

    安晴當即使帕子掩著面,又聲若蚊蠅地央告道:「好嫂嫂,你……哪有你這麼問話的!」

    漆雕英笑眯眯地去拉她,又笑道:「那便是喜歡嘍?這便好辦多了,那妹夫究竟多少次,才叫你受不住,要跑到我這裡來躲著的?」

    安晴低著頭使帕子捂著臉呆了半晌,才猶猶豫豫地在手上寫了個數給她看。

    漆雕英輕輕推她一把:「傻孩子……」又抱著膀子嘆了口氣,笑道,「得,碰上這麼一頭壯牛,你一時不適應也是情理之中,小姑今兒便在我這兒住下罷!瞧嫂嫂把你哥趕去跟喜官睡!----放心,我不會說與人知道的!」漆雕英見安晴慌張地抬頭瞥她一眼,忙又保證道。而後摟著她頗神秘道,「不過,小姑可不能再這般懵懂下去了,晚上我要好好把道理都說與小姑聽聽!」

    她還能說什麼?自然是壓箱底的道理了,安晴領會,又情知不能再做小女兒的情態拒而不聽,於是只得紅著臉低頭不語。

    漆雕英卻當她仍在害羞,於是摟著她腰笑道:「小姑快別害羞了,說這事下流的人本身就不是甚麼好鳥,當他們是平白從自個兒娘親肚子裡蹦出來的呢?單不論傳宗接代這般的大事,便是夫妻之間因著這個感情不睦也是有的。人家都道這緣由說不出口,也不肯去解決,到頭來沒的徒生嫌隙。」

    安晴被她說得沒轍,只得垂著頭附和道:「嫂子說的是,我聽就是了。」

    「這才對嘍!」漆雕英笑吟吟地放開手,又順道在安晴後腰上摸了摸,半晌方低聲笑道,「我在北疆也替不少媳婦摸過,依我看,小姑的子宮似乎有些後傾,如此一來,受孕怕是比常人要困難些。不過若果真如此也不妨事,待以後行事時,後腰上墊個枕頭就好了。」

    安晴聞言猛地睜大眼睛,又低著頭仔細聽完,方紅著臉真心道謝道:「多謝嫂嫂指點了!」

    漆雕英掩著口笑:「瞧小姑說的,如此見外卻是顯得不親熱了。喲,現下差不多也快到中午了,咱先去爹娘那邊坐著,待晚上咱再細細說呀。」

    安晴含笑答應了,於是姑嫂倆相攜出屋,半路正好碰上了大汗淋漓的顧長青與裴靖兩人,漆雕英一見之下,忙笑著埋怨道:「哎呀,我剛還在小姑面前替你作保,才過了多一會兒的功夫,你便當場給我沒臉!----現下天兒已經漸涼了,你們出這麼多汗,再教風一吹,著涼了可怎麼好!快去回屋好好擦擦身上,再換身干慡的衣服出來。」說著又轉向裴靖,笑道,「你大舅子有幾身以前的舊衣,妹夫倒是可以將就穿穿的。咱兩家雖然離得不遠,然而現叫人回去找衣服,沒的再把你給涼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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