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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41:25 作者: catia
他慢慢靠近,在她唇角上輕輕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她微微垂下眼睛,沒有拒絕。
裴靖突然唔地一聲,將整張臉埋在她頸上,安晴嚇了一跳,忙輕聲問他:「怎麼了?」
半晌,裴靖方悶聲道:「我說我快要哭出來了,你信麼?」
她無聲地綻出個笑來。
又過了一會,裴靖才算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直起身子偏頭笑問她:「我送你回去?」
安晴低著頭輕輕唔了一聲。
下山時,裴靖不住想要牽她的手,安晴都是滿面通紅著躲開了,裴靖只得使出絕招,張牙舞爪地抱住她之後,又強拉了她的手來牽。
安晴拗不過他,只得紅著臉啐他道:「不要臉!我還沒說答應你呢!」
裴靖大驚失色,繼而愁眉苦臉哭哭啼啼地問她:「冤家,你是想吃干抹淨以後一走了之麼?」
安晴強忍著笑扭著頭不看他,低聲回道:「嗯,我要再考慮考慮。」
裴靖笑嘻嘻地點頭:「恩,好,好好考察!咱不能奢望一口吃成個胖子不是?現在你總算是已經不躲我了,進步十分明顯,吾甚欣慰!」邊說邊用指肚不斷婆娑她手背,十分留戀的樣子。
安晴本想罵他幾句,然而因他的動作心裡也是一動,竟是不忍再開口了。
下了山安晴便想收回手來,裴靖卻硬扒著她耍賴道:「這裡還算偏僻,等看到人再放如何?就讓我多握一會兒吧,幾天未見你,想你得緊!」
安晴心裡一軟,便也由得他繼續握著。
「沈顧安晴!你對得起我!」突聽得一句爆喝,兩人齊齊抬頭,才發覺前頭已經站了個人,一個熟人。
沈庭負手站在兩人前頭,昂首挺胸,一臉怒色,但仍不掩其綽綽風姿。
作者有話要說:唔,俺遵守諾言,今天二更,第二更大概要到九十點鐘才成吧,含淚望天
雖然俺仍然不明白,為啥上上一章留言這麼少……吮手指頭
吶,裴靖就快熬出頭啦,沈庭也出場啦,大家隨意~~
繼續嚎啕著去存文,明天三更啊三更啊,真是要吾老命了……
第三十九章
沈庭負手站在兩人前頭,一臉怒色:「沈顧安晴!你對得起我!」
裴靖忙上前一步,側身擋住安晴沉聲發問:「敢問公子是哪位,跟顧小姐是什麼關係?」竟是明知故問,且不動聲色地加重了顧小姐三個字。
沈庭挑眉道:「我是她夫君,你又是誰?」
「哦?」裴靖也有樣學樣,挑起一邊眉毛道,「我怎麼聽說,顧小姐是有一位夫君,不過那已是將近兩年之前的事情了。公子該不會是冒名頂替的吧?」
沈庭怒目向著裴靖,厲聲道:「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若是這位公子一定要請教在下,不妨改日約了時間好好探討。現在還請公子讓開,讓我們夫妻間好好敘敘舊,如何?」又衝著安晴低聲喝道,「沈顧安晴!」
安晴輕輕拍拍裴靖肩膀,悄聲道:「沒事的,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裴靖不情不願地讓開半步,又側頭低聲囑咐她:「別上前去,就在這裡說好了。」活脫把他當成猛獸來防著。
沈庭見兩人湊著頭低聲說話,眉間憤怒更勝,兩道劍眉殺氣騰騰地豎著,再次低喝道:「沈顧安晴!男女授受不親,你同人這般狎昵,還有半點為人婦的樣子麼?」
安晴哭笑不得,問他:「沈庭,我已被你休了將近兩年了,換句話說,我早已不是沈家的媳婦,你再用那套為人婦的標準來要求我,難道便不覺得有些牽強麼?」
沈庭負手沉聲道:「你一朝進了我沈家的大門,就永遠是我沈家的媳婦。再者,我並未將你休黜。」
安晴失笑,真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了,轉而同裴靖道:「我們走吧,與他說不出什麼理來。」
裴靖點點頭,一手護著她向回走,又低聲解釋道:「莫與他正面衝突了。」
安晴也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待轉身之際,沈庭又高聲喚道:「安晴?」
安晴轉頭,平平板板地問他:「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沈庭頓了頓,方儘量緩了聲音道:「安晴,我知道我娘和妹妹這幾年給了你不少氣受,我已同她們說過了,我保證,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拐走錦緞、偷走三千兩銀票的事,我都當作沒這回事。回去以後,就算你仍不能為我開枝散葉,你仍是我的正妻,我會回護你一如往日,定不叫你再受半點委屈。」
安晴挑眉一笑:「哦。」而後轉身便走。
「安晴!」沈庭大步趕上兩人,剛要伸手,卻被裴靖擋了個正著,他慍怒地看了一眼裴靖,強壓著怒火提醒道,「這位公子,我再說一遍,這是我們兩夫妻之間的事情,任你是何等身份,在沈顧安晴的名頭面前,是否應該自覺一些?」
裴靖吊兒郎當地笑:「嘿,我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自覺。咱落霞就是個蠻荒之地,你想把你沈家堡的那一套用到落霞來,是否太不合實際了?我想陽兒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她既已被你休黜,便無意跟你回去,公子何必如此死纏爛打?若是要論到自覺的話,公子是不是也應該自覺一些?」
沈庭直直看著裴靖,裴靖也不甘示弱地平靜回視,半晌,沈庭方扭頭,儘量溫和地同安晴道:「是否是因為有這小子在身邊,你才不好說些什麼?今日我只是隨意閒逛而已,實沒指望遇上你,是以才令這個開場如此的不甚理想。不過沒事,我會尋個日子,正正經經地登門拜訪,到時我們兩個人再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聊。」特地強調了一下兩個人這個詞,又低聲道,「休黜你這件事,實是個天大的誤會,無論在沈家堡還是在落霞,你都還是我沈庭的正妻。讓你等了這麼久是我的不是,放心,無論你離開沈家堡時,或是在這兩年內做了什麼,我都既往不咎。再怎麼說,我們總是夫妻不是?」
安晴微笑半晌,方輕聲道:「既往不咎?沈庭,沈公子,時至今日,你仍覺得你沒有一點錯處,對於你停妻再娶一事,我只得一句既往不咎?」
「沈公子,我確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一,是我離開沈家時,除了將我嫁妝中的細軟物收拾了帶走,再就只拿了你家五百匹雲錦。什麼三千兩銀票,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公子若是想刨根問底,不妨再去問問公子的娘親,或是公子的親妹子。退一萬步說,就算我拿了,這幾年裡我在你沈家做的事,你娘親你妹妹吞我的嫁妝,加在一起,你且捫心自問一句,是否要遠遠超過三千兩銀子?」
「二,你方才口口聲聲說,你並未將我休黜,那麼我離開的兩年裡,沈公子莫不是突然被人敲了頭,或是無故纏綿病榻兩年之久,才一直沒發覺自己髮妻失蹤,才一直沒動了千里迢迢地追來落霞接我回去的意思?竟等了兩年之久,那麼敢問公子這兩年裡,是否完全沒想起我這個人來?」
安晴一笑,目光炯炯地看著沈庭:「還是公子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比如迎娶小妾進門待產,比如喜獲麟兒,比如獨子夭折,比如後院起火……一樁樁一件件,公子都忙得不可開交,是以一直抽不出時間來想起我這個人來。到得現在諸事稍平,才恍然覺著,原來那隻不下蛋的母雞還有這等好處,原來她不是吃乾飯的,原來之前沈家的平靜無波,竟還有她的功勞!所以,沈公子你才起了接我回去的心?」一字一句,宛若啼血,然而安晴偏偏平靜地說出來,仿佛口中說的,不過是平常的寒暄。
沈庭語塞,頓了頓才緩聲道:「安晴,你又何必如此作踐自己?我絕沒有這個意思,之前的休書,也確如我所說,只是個玩意而已。沒想到你竟當了真,一氣之下回了娘家。我便想著,百合當時身子弱,你若是那時回來,她侍奉你難免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本就對她存有偏見,到時再鬱結於胸便是不好了。於是我想,你在你娘家散散心也是好的,誰知這一拖便拖了這麼久。」
「耽誤了時間,是我的不對。至於其他的,我娘和我妹子一直便是在沈家大宅里長大的,沒見過世面,難免小肚雞腸一些,然而心裡還是好的。你向來大度,怎的就為了這個事恨她們至此?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罷!你先跟我回去,我們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談談,把誤會都解釋清楚,而後便還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如何?」
安晴搖頭笑道:「沈家人從未把我當成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打算再回去沈家。你我的緣分已經在兩年前,我離開沈家那日便已經盡了。公子若是還有半點念著我的好,不如就此忘了我吧,好歹我們也曾有過三四年的好日子,再糾纏下去,沒的將這些還算甜蜜的回憶全都破壞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