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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33:48 作者: 打字機N號
    「行,就算你一個吧。」

    其實他們打籃球也沒有限定過性別,有時候,有些哥們兒也會把家裡的姐姐妹妹帶過去,只不過玩到後面,女孩們自己組局去了,嫌棄男孩子的汗味特別臭。

    「對了,不要叫我霍准哥哥,聽上去太奇怪了,要麼叫我霍准,要麼就像其他人一樣喊我准哥。」

    霍准也不是反感這個稱呼,但他總覺得江明妙的腔調聽起來怪怪的,黏答答的,他好像一塊快要融化的糖果,會被一個血盆大口吃下去。

    「好的,准哥。」

    江明妙臉上一喜,她覺得霍准讓她喊他准哥,是將她看做自己人的象徵。

    ******

    「傳球!快傳球啊!」

    「你的眼睛看哪兒呢,人家把球丟給你了你怎麼不接,還用手抱頭,怕被球砸到你玩什麼籃球!」

    「你在那裡摩擦什麼呢,出來打球前沒有吃飽飯嗎?」

    「投籃!臥槽,你這投籃扔的有沒有三米遠?你的手臂是麵條捏的嗎?」

    在球場上,霍准就是一個行走的暴雞,他可不會顧忌江明妙是個女孩子,球打不好,他照樣罵。

    江明妙忍到最後都快哭了,她在軍屬大院人氣不錯,作為一個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幾個早熟的男孩子都偷偷暗戀她,看到她這副委屈模樣,忍不住為她說了幾句話。

    「你不是說你不會打球嗎?」

    霍准有些不耐煩了,對著眼眶通紅的江明妙嚷嚷道。

    「我就是不會打球啊。」

    江明妙也很委屈,他明知道自己不會打球,為什麼還要吼她呢。

    「可你們女孩子不是就喜歡說反話嗎?」

    霍准理直氣壯的說道,充分顯示他作為一根筋直男的特點。

    「我沒有說謊啊,我確實不怎麼會打球,對不起,影響准哥你的心情了,我很抱歉,既然這樣,我還是退出吧。」

    這一招以退為進,江明妙就從來沒有失誤過。

    她咬了咬唇,努力將眼淚憋了回去,露出一副倔強又委屈的表情。

    「好!大頭,你趕緊換上來。」

    霍准壓根就沒有領會到江明妙那些話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夠挽留他,而是像擺脫了一個大麻煩一樣,興奮地衝著一旁替補的好兄弟招了招手。

    「噗嗤——」

    幾個圍觀的女孩子在一旁偷笑,可能笑的太大聲,站在球場中間的江明妙都聽見了。

    一瞬間,一股羞恥的熱流竄上大腦,江明妙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嗚嗚嗚——」

    她終究還是個半大孩子,遭受了這樣的打擊後,捂著臉逃離了這個讓她倍感屈辱的地方。

    霍准壓根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事實上,他連江明妙為什麼哭都沒有想明白。

    他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不知道假娃娃會不會打籃球,從他打聽到的消息來看,假娃娃似乎沒有接觸過這些訓練,她的生活環境也沒有接觸這些體育器材的機會。

    不如哪天帶假娃娃來打籃球吧,這個她肯定比不過他。

    一想到到時候假娃娃會用崇拜的小眼神看他,心悅誠服地叫他一聲大哥,霍準的心情就爽透了。

    ******

    「阿嚏——」

    寶寶打了一個噴嚏。

    「寶,咋的了,是不是著涼了。」

    劉三妹緊張地掖了掖孫女的額頭。

    「沒事,奶,你知道嗎,我聽別人說,如果莫名其妙打一個噴嚏,就意味著有人在想你,剛剛肯定是有人在想我了。」

    寶寶揉了揉鼻子,自從她開始接受部隊提供的高蛋白供給後,很少感冒發燒,剛剛也只是鼻頭無緣無故發酸,這才打了一個噴嚏。

    「哪有這樣的說法。」

    劉三妹忍不住笑了,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啊。

    「好了好了,是奶在想咱寶呢。」

    劉三妹揉了揉孫女的小腦袋,心思卻已經發散。

    這些日子她好像偶爾也會打一個噴嚏,是不是有人在想她呢?老太太理了理耳後的頭髮,笑容變得越發矜持了。

    ******

    「牛叔,這些日子在隊上住的還習慣吧。」

    甄山峰在牛老木家做客,院子裡有六七個學習基本功的少年。

    「習慣,習慣。」

    牛老木樂呵呵地說道。

    「牛叔……」

    甄山峰的表情有些猶豫,「山坤嬸,也就是寶力他奶,人還挺好的吧?」

    他聽說了,這段時間劉三妹經常出沒牛家,每次離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像是撿了大便宜似的,生產隊的人嚴重懷疑潑婦劉三妹不懷好意。

    她仗著牛老木來生產隊沒多久,臉皮薄,抹不開面兒,跑牛家打秋風來了。

    這種事在劉三妹身上是有先例的,當初旱災過去的第一個豐年,劉三妹挨家挨戶討糧,因為她那個小孫女身子骨弱,需要小米粥熬米油養著,家裡沒有那麼多細糧,她就將主意打到了村里其他人家身上。

    劉三妹的理由也很充足,她兒子帶著全村男人上山找肉吃,結果只有她兒子一個人留在了那裡,被他兒子打的半死的熊瞎子肉,在最艱難的日子裡,救下了全村大多數人的性命。

    一些人家同情她們家倆寡婦,多少給了點細糧,一些人家惡怕了,一粒米都不願意給,劉三妹就跟滾刀肉似的在他們家門口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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