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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24:50 作者: 風荷游月
    從比利時漫畫藝術中心到聖米歇爾大教堂,從布魯日的愛之湖到一見鍾情橋,每一個地方都叫人流連忘返。

    路渺渺聽說在一見鍾情橋遇見的第一位異性能與自己一見鍾情後,立即毅然決然地踏了上去,並且囑咐何知禮不許上來。

    然而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一個人影。

    扭頭一看,才發現何知禮直直地站在入口。

    身後的人被他擋住,自動地沒有踏上橋樑。

    他邁步走到她面前,彎腰吻住她的唇角,纏住她的手指。

    「你還想和誰一見鍾情?」

    ……

    他們足足玩了一個星期,回到布魯塞爾,距離路渺渺比賽的日子只剩一星期。

    可是路渺渺卻不怎麼著急,也許是路貞不在身邊,也許是心態的變化。她依舊彈琴,卻不再沉重。

    Elouan公寓樓下有一架立式的山葉鋼琴,每到黃昏的時候,路渺渺就坐在那裡練習樂譜。

    她彈琴好聽,指法靈活,每當這個時候,總能吸引很多過路人的駐足。

    他們站在門外聽她彈琴,等她彈完以後,給予最真誠的讚揚。

    而何知禮就站在人群後面,抱著雙臂靜靜地看她。

    很快到了比賽那一天,路渺渺做好準備,前往比賽的禮堂。

    禮堂內坐滿了人,場面隆重,金碧輝煌。

    何知禮坐在評審團後面,距離舞台最近的池座。

    路渺渺一眼就能看得到他,朝他眨了下眼睛,就轉身回到後台。

    後台都是來自不同的國家的選手,實力強勁,出身專業。

    路渺渺和他們不能比,儘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訝異。

    她沒想到參加比賽的人這麼多。

    她找到其中一個位子坐下,正準備聽首音樂安靜一下,就看到一雙腳停在她面前,一個清潤的聲音驚訝地叫她的名字----

    「渺渺?」

    第54章 插pter 54

    路渺渺抬頭, 就見面前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眉眼清俊,五官柔和,看著她的眼眸漆黑有神。

    很有些熟悉。

    路渺渺微怔了下, 歪頭,不確定地在腦海中搜尋他的名字, 「林……遇?」

    男生輕輕點頭,仿佛終於鬆了一口氣。

    「是我。」她還記得自己。

    路渺渺詫異,「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嗎?」

    林遇就是她初中時的好朋友,他們兩家住在同一個別墅區。因為離學校很遠,每當紀叔送路渺渺上學的時候, 路渺渺都會要求把林遇也一塊帶上。

    他們一個在五班,一個在六班,中間只隔著一道牆,來往很是方面。

    那個時候路渺渺很喜歡去六班找林遇問數學問題,因為數學老師講得還沒有他好。

    林遇總是會很耐心地給她解答, 一步一步分析,舉一反三。

    而他不懂的英語問題,路渺渺也能教他。

    兩人就這樣相處了四個學期,直到有一天,林遇毫無預兆地出國。

    路渺渺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們都知道是什麼原因。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 沒想到還能在異國他鄉偶遇。

    林遇搖頭,指著身後的女孩說:「不是,我是送我妹妹來的。」

    路渺渺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女孩子,扎雙馬尾, 模樣溫順,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

    林遇說:「她從小就喜歡鋼琴,聽說這裡舉辦了鋼琴比賽,非要過來,怎麼攔都攔不住。我跟她說她沒有勝算,她說就是來看看也好,沒想到還真通過了初賽。」

    女孩在後面悄悄擰林遇的腰,似乎在埋怨他說得太多。

    林遇低頭輕笑,很是無奈。

    路渺渺彎起唇角,「不是很好嗎,喜歡又不是什麼錯事。」

    「那你呢?」

    林遇突然問道,「我記得你從小就彈鋼琴,現在也喜歡嗎?」

    路渺渺停住,卻無法回答上來。

    正好這時候後台工作人員過來,除了參賽選手之外一律不得留在後台。林遇被請了出去,他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

    周圍重新恢復安靜,路渺渺收起思緒,坐回剛才坐過的位置。

    她的號碼比較靠後,還要等很長時間,所以並不怎麼著急。倒是林遇的妹妹,坐在她旁邊不停地深呼吸,很緊張的樣子。

    路渺渺沒有辦法安慰她,只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給她。

    她朝路渺渺感激地一笑。

    選手一個一個上台,路渺渺穩穩地坐在那裡,給何知禮發微信。

    千層渺: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小。

    wuli:?

    千層渺:我剛才看到了我的初中同學。

    wuli:本地人?

    千層渺:不是,他是S市人。不過初中的時候轉到國外了。

    何知禮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只囑咐她專心比賽。

    千層渺:學長只關心我的比賽,是不是也只在意比賽結果?

    女孩故意用責問的語氣,那邊何知禮看著這一行字,微微地掀了掀唇角。

    wuli:我還關心比賽結束以後,能不能把你帶回去。

    千層渺:為什麼不能?

    wuli:比利時不能放過小甜餅。

    路渺渺托著下巴,看那一行字,正準備回復一句什麼,突然有另外一個人的話語插了進來。

    高陽公主:喪盡天良,你們居然在群里聊這些!

    高陽公主: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單身狗也是有尊嚴[憤怒][憤怒][流淚]

    高陽公主:這可是我和小學妹的高數群!

    路渺渺停住,抬頭看了眼群名,果真見上面寫著「有緣高數來相會」七個字。

    她剛才發信息給何知禮,一不小心點岔了。

    路渺渺:「……」

    正在她想著怎麼解釋的時候,何知禮的信息已經發了出去。

    wuli:現在是我的。

    *

    後台的時間過的格外快,沒過多久,就輪到路渺渺。

    比賽總共分為兩輪,第一輪是彈奏指定的曲目《盧多維克的眼淚》。

    樂譜是比賽前一個星期才公布出來的,路渺渺在Elouan公寓樓下已經練習了無數遍。所以上台的時候也沒有露怯,向對面評審行了個禮,就坐在鋼琴後面。

    一首曲子彈完,正好是五分鐘的時間。

    她發揮得還不錯,中間那名評委垂眸,看了眼她的資料。

    何知禮坐在後面,身軀端正,烏沉沉的眸子也在看她。

    她收起目光,正準備下台,視線一轉,卻看到觀眾席上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路渺渺腳步一頓,卻很快恢復如常,走下演奏台。

    因為演奏的曲目都相同,不好分出高低勝負,第一輪選手的得分都相差不多。

    很快輪到第二輪,是自由曲目時間。

    林遇的妹妹比路渺渺早上台,她彈的是一首《少女的祈禱》。樂譜雖然簡單,但卻能看出她的用心,每一個音符都傾注了感情,彈得生動至極。

    只可惜中間漏掉幾個音節,她顯然有點亂了陣腳。

    決賽不像初賽那麼輕鬆,每個人都有強勁的實力。

    輪到路渺渺時,前面已經有幾個人發揮得很好。

    他們都是來自各個國家出色的音樂學院,只有路渺渺的專業跟音樂毫不搭邊,就連決賽的曲子,也是臨時準備的。

    曲子的名字叫做《je te veux》,是路渺渺和何知禮在布魯日旅遊時聽到的。

    那時候街角安寧,陽光稀疏,這首曲子穿透紅牆白瓦而來,進入路渺渺的耳朵。

    伴隨著慵懶舒適的午後,音樂帶著鬆散的笑意。

    所有不安與惶恐都被拋在身後,像一雙手輕輕拂過瘡痍,帶你走回繁榮世界。

    一瞬間,仿佛再也沒有任何追求。

    只需要你。

    如同這首曲子的中文名字,《我需要你》。

    路渺渺再次走上演奏台,坐在琴凳後面,抬手按下第一個音符。

    她腦海里自動回放這幾天去過的地方,愛之湖,一見鍾情橋,聖米歇爾大教堂,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然而這種新鮮離不開何知禮的陪伴。

    ----雖然我不喜歡國外,但如果有你,就可以忍受。

    路渺渺不是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含義,但還是這麼彈了。

    她用音樂把自己的情意說得清清楚楚,希望他能聽懂。

    台上的少女專注彈琴,指法嫻熟,一個一個音符仿佛要掙脫琴鍵而出,在她指端盤旋,奏出一首動人的樂章。

    台下觀眾聽得如痴如醉,沉迷在她編織的美好世界。

    就連對面挑剔的幾名評審,也紛紛抬起了頭。

    路渺渺垂著眼眸,將一首鋼琴曲彈奏得淋漓盡致。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所有人都沉靜,過了許久,觀眾席才爆發出激烈的掌聲。

    掌聲經久不息,路渺渺起身回到後台,聲音仍久久沒有停止。

    林遇的妹妹聽完整場演奏,對路渺渺心服口服:「你真的不是專門學音樂的嗎?彈的太棒了吧!」

    就連後台幾位出身音樂學院,原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選手也忍不住對她刮目。

    沒過多久,鋼琴比賽的結果出來。

    路渺渺果然是第一名,第二名是一位出身音樂世家的義大利少年,第三名並列兩人,分別是來自芬蘭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和一名自由演奏家。

    主持人宣布名次以後,就有人過來請他們上台領獎。

    路渺渺站在最高的領獎台上,接過主辦方遞上的獎盃與證書,彎腰微笑道謝。

    主持人拿著話筒上來採訪,問道:「請問這名來自中國的小姑娘,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話?」

    路渺渺直起身子,想了想道:「有。」

    她說:「我有話要對我媽媽說。」

    每當這個時候,總有獲獎者感謝自己的父母或者恩師,主持人並不奇怪,以為她也要說那些感謝的話,自然而然地把話筒遞了上去。

    沒想到這位小姑娘接過話筒,第一句話卻是----

    「我知道你在。」

    她目光看著觀眾席,不逃不避,聲音在整座大禮堂清脆地回想,「媽媽,這是我最後一次按照你的意願做事。」

    第55章 插pter 55

    女孩說的是中文, 除了一些在場的中國人外,很少有人聽懂她的意思。

    主持人面露詫異,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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