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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長腿穿過人群，徑直往那道鮮艷的紅色走去，長手剛要伸過去，白黎的目光就朝他落了過來，步子下意識往後退，這個動作令他眉頭微皺，只是長腿繼續往前走，說：「如果你今晚跟我跳這支舞，我保證，審計廳那邊不會再查到你的頭上。」

    白黎愣了愣，忽然，身後走來道熟悉的氣息，眼角的餘光里，顧明野站在燈光的暗處，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目光看向她。

    白黎指尖緊了緊，這時舞池的音樂切換，燈光暗了下去，她知道該怎麼選，但她有所顧忌。

    「喂喂餵。」

    這時麥克風裡傳來肖泉興奮的嗓音，「接下來是咱們的大聯誼派對，在場的女士們，請選擇您身後的第一位男士作為您今晚的舞伴，一起完成這個夏夜的第一首圓舞曲吧！」

    白黎清眸一亮，倏忽轉身，朝顧明野跑了過去。

    男人長手幾乎在她跑過來的剎那抱住了她。

    白黎輕喘了喘氣，顧明野在的地方很暗，她鼻翼間都是他熱烈的，張揚的海風氣息，她小聲道：「會不會有人看見？」

    「除了周牧覺，沒有人會看我們。」

    白黎指尖抓著他的衣擺，她其實有些害怕，但不敢跟他說自己的任性，顧明野牽起她的手往舞池裡走，她有些猶豫，說：「就在角落裡好嗎？」

    「白黎，你知道男朋友有什麼用嗎？」

    她看見他熠亮的瞳仁，說：「有面子用。」

    顧明野勾唇笑了聲，「是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下一秒，他牽著她往舞池中央燈光最亮的地方走，白黎想縮手，男人卻越圈越緊，像是生怕她跑掉一樣，這時頭頂有禮花綻開，顧明野的大掌下意識擋在她的頭頂，白黎腦袋一縮，咔嚓一聲，有相機的反光燈照了過來。

    白黎愣住，顧明野的大掌已經攬上了她的腰肢，低聲道：「會不會跳啊？」

    白黎仰了仰頭：「當然會。」

    「你不會。」

    他說。

    白黎皺眉澄清：「我會，我十八歲成人禮上就會跳了。」

    顧明野垂眸看她：「你不會，你要男朋友教。」

    白黎清瞳里有光影閃爍，她似乎在顧明野這句話里聽見了他的意味深明，於是小聲道：「那你教教我。」

    他的胸膛寬闊挺拔，和她的心跳疊在一起，仿佛心電感應，他每動一步，她就跟著配合他的腳步，然後他就不動了，白黎愣了下，抬眸看他，顧明野的氣息貼了上來，細微的摩擦產生了熱，在他們的呼吸間焦灼。

    白黎腳尖踩了下他的腳，讓他別再貼上來。

    忽然，男人落了聲笑，心情愉悅，胸腔震著她，在她心房裡回音：「瞧，女朋友真的不會跳。」

    白黎又踩了他一腳，顧明野好像更開心了，攬在她腰後的手臂將她輕輕提起，說：「我退一步，你進一步，這樣才能走在一起。」

    「你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我踩你，你還這麼開心。」

    顧明野嗤笑了聲，「我才沒有，明明是你，每次打一下屁股就抖得不行。」

    白黎又踩了他的腳一下，顧明野今晚多少有點變態，越被踩越高興了。

    一首圓舞曲終了，白黎鬆開他要行禮，顧明野卻牽著她的手不放，白黎眉頭微蹙，其實她剛才已經實屬大膽了，別說周牧覺看見了，他身邊的幾個下屬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想節外生枝。

    「顧明野，」

    她輕聲說：「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顧明野牽著她往甲板上走，「如果今晚這艘船就沉了，你是後悔現在跟我牽著手，還是後悔放開我的手？」

    白黎的指尖壓在他唇上，「呸呸呸！不可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顧明野壓著眉眼看她：「如果我離開這裡，你是不是就能跟我光明正大在一起？」

    白黎驀地愣住了，「你要去哪兒？」

    「你先回答我。」

    他唇邊浮著笑，令白黎看不出他是一時興起問的，還是心情不好在這裡憂鬱。

    「你怎麼了？」

    白黎靠過來，聲音有些低落道：「我當初費了很大勁才能讓集團同意我來這裡做投資建設，我不想功虧一簣。」

    顧明野目光探入她眼睛：「所以我不敢問你，是不是我走了，你就沒辦法堅持待在這裡了。」

    白黎被他這句話嚇得眼眶熱了起來，他一說走的那一刻，白黎就想到從前爸媽離開家的感覺，每次都是她一早上醒來就不見了，總是偷偷地離開，連一個好好的道別都沒有，有一次她調了鬧鐘，醒來的時候看見媽媽在洗手間化妝，她揉著眼睛說：「走的時候要叫醒我噢。」

    媽媽說好，然後，她直到睡醒，媽媽都沒有叫過她。

    顧明野低頭看她：「豬豬這是怎麼了？嗯？」

    「你別走行嗎，顧明野？」

    「當初是誰讓我去香港領獎的，現在我說一句走你就眼睛都紅了？白黎，你也太愛我了吧。」

    她張了張唇，「才、才不是，你走了，那工程怎麼辦，夏浦島怎麼辦？」

    顧明野安靜地看著她。

    白黎抿了抿唇，顧明野輕嘆了聲：「我女朋友怎麼辦？」

    她勾唇想笑，但忍住了，隨之而來的是心裡的難過，「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顧明野略作思忖狀，嘆了聲：「那不然呢，在這裡偷偷摸摸的，我女朋友一邊要上我，一邊又怕別人說閒話，我也是要名聲的。異地戀也好過地下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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