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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21:48 作者: 碧雲天
    這一次讓她要嫁的人是蘇家下一個族長人選,對方已經是當了祖父的人,家中妻妾就四五個人,孩子十一個,其中男孩就有七個。

    但是娶了余含丹就等於擁有了永始皇帝的血脈支撐,就算是要拋棄原配也要去做。

    蘇輔瑞把和離書放在了案桌上,對著端坐在後面的娘子說道,「當初我就說不能坐以待斃,但是和遼王小兒子的婚事被耽擱下來之後,他們就得過且過,根本就不知道危機就在眼前,如今養虎為患,廖地兵強馬壯,那個廖世善就跟凶神一般的,我們想要抵抗就只能依靠公主的力量。」說著嘆了一口氣,說道,「娘子,你向來都是賢淑的,一直都是我的賢內助,一定會懂我的苦衷不是?」

    王憐婻面帶冷霜,看著這個她一直當作天一般的男人,說道,「為什麼是你?二叔不是也想娶公主,且他娘子過世了幾年,正適合娶了做續弦,要真是為了我們蘇家,旁人不也是可以?」

    蘇輔瑞皺眉,不明白平日裡極為恭順的娘子,怎麼今日這般難纏,道,「就算是和離了,你在我心裡也是正妻的身份,孩子們也都只會認你,你又怕什麼?再說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力氣才掙到這個公主駙馬名分的?你就讓我拱手讓給二弟?」

    王憐婻眼圈紅紅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必須要明白,眼前這個人,早就不是那個在桃花樹下,含笑的對著她讀,夢裡花落知多少的玉質少年了,而是一個為了權勢,被蒙蔽了雙眼,利慾薰心的要拋棄妻子的野心家。

    「為了正統你肯定要讓公主誕下你的兒子,這樣才能更為名正言順,到時候所有的家業肯定要這個孩子來繼承,畢竟他擁有永始皇帝的血脈不是?那讓我和我的孩兒要如何自處?讓我兒給這個野種打下手?還是因為異母的原因被他各種排擠?」王憐婻忍不住犀利的指出了真正的後果,「我是被你休棄的妻子,恐怕都沒資格埋在蘇家祖墳里,更是被族譜除名,在以後史上只有你和公主的名諱,而我早就被人遺忘,就是死後也成了孤魂野鬼!」

    蘇輔瑞的臉色很不好看,王憐婻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以後的趨勢,雖然對不住娘子,但是要真是發展下去,還真就是這樣。

    等到大業有成,只會留下他和公主的名諱,但是大丈夫誰不想成就霸業?流芳百世?

    「來人,夫人今天犯糊塗了,帶下去。」

    自從亂世開始,蘇家就開始養了私兵,蘇輔瑞這麼一喊,自然有人進來,王憐婻失魂落魄的看著蘇輔瑞說道,「你們都說廖地的人是瘋子,是違逆祖宗規矩的人,早晚要遭報應,還說那個余青是個不潔的,早就沒有清白了,卻依然穩坐夫人的位置,但是我現在卻很羨慕她,她有個從來沒有嫌棄她的丈夫,即使這麼多年也始終如一!」

    「蘇輔瑞,你才是要早晚要遭報應,拋棄妻子,只為了榮華富貴!」

    當天晚上王憐婻就自盡了,旁邊放著撕碎的和離書,顯然是在表達,就算是死也是蘇家人的決心。

    蘇輔瑞悄悄的讓人把王憐婻的屍體掩埋了,就是墓碑也沒來得及做,隔日幾日就迎娶了余含丹,家裡到處喜氣洋洋的,高朋滿座,預祝蘇家的好運,大家好像忘記了還有個人剛剛死了。

    用她最後的倔強反抗過蘇輔瑞的涼薄無情。

    王景梵是王憐婻的幼弟,他娘生他的時候因為年歲太大難產去了,王景梵的父親傷心過度也就跟著去了,是王憐婻這個長姐護著他長大。

    對王景梵來說,王憐婻又是長姐,同樣是也是他心中的母親,他十六歲的時候突然間就悟道,出家成了道士,等著知道王憐婻死訊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王景梵連道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的去了蘇家。

    他眼中冒著火,看著兩個外甥說道,「你們就不給姐姐做主?就只管看著蘇輔瑞娶了公主?姐姐是被他逼死的!」

    兩個外甥失去母親而已是很傷心,但是到底不敢違逆父親和長輩,說道,「小舅舅,大舅舅已經出面讓爹爹寫過擔保書了,以後父親的產業都記在我們兄弟倆的名下,也算是對我們的補償了,再說父親也是無奈,能娶了公主是我們王家幾世修來的福氣?我知道娘委屈,但是女人總是要為家裡做奉獻不是?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其實爹爹心裡也難受,娘也是死得其所!」

    「一群白眼狼!」王景梵痛哭著罵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兄弟的做法其實也正常,從小就是被灌輸了男尊女卑,而且對於他們來說,榮耀門楣比什麼都重要,總要有人犧牲,而女人的犧牲總是理所當然,母親的犧牲也換來了家裡的榮耀,這就足夠了。不是不心疼,只是相比家裡的傳承更為重要。

    就好像民國時期也有人,為了家族的名聲毒死自己的獨生女一樣,雖然我們覺得匪夷所思,但卻是真實存在。

    第136章

    「姐姐是什麼時候走的?」

    王景梵身形消瘦,顯得五官也很單薄,但也是因為此,尖尖的下顎,輪廓分明的五官,更加鋒銳,目光如刀,看的蘇家兩兄弟都不敢直視,只喏喏的說道,「是五天前的晚上。」

    「什麼時辰?」

    兩個人支支吾吾的,看的王景梵火大,冷笑了兩聲,上前就拍拍打了兩個外甥的耳光,說道,「你們母親死前該是多麼的絕望,可能就是希望你們去給她撐腰,只可惜你們倆個涼薄無情的,只顧自己,居然都沒去安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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