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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11:24 作者: 秋夜雨寒
    楚笛淡漠的說:「所以說,我父親是爛好人,我有時候覺得,有些事情真的說不上誰對誰錯,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父親當時堅決一些,便不會有我母親從樓上摔下來的悲劇,也不會有塗家和楚家以及杜家的是非糾葛。有時候想想,杜黑子也蠻可憐的,最後落個家破,人也要等死。我去看過他,他已經不認得我,那個時候想,母親好在是當場就離開了人世,沒有受太過的苦,杜黑子卻是失子失家慢慢等死,也算是扯平了。」

    對於楚笛說她的父親楚天佑是個爛好人,塗天驕有些意外,不知道為什麼楚笛要這樣評價她已經過世的父親,看她神情寡淡,猶豫一下,沒有再問。

    「我父親曾經說,你長得一點也不像你的父親,要不,他早就不耐煩你出現在他面前,他說你長得很像他認識的一位舊人,而那個舊人是他一直掛念和內疚的,所以他願意對你網開一面。」塗天驕陪著楚笛回父親的病房,隨意的說,「父親說,你比你父親強太多,如今想,父親的那位舊人一定是位女子,而且是父親的最愛,藏在心裡的女人。」

    楚笛輕輕吁了口氣,面上閃過一絲恍惚,塗明良一直以為他愛著的小竹已經死了,他一直內疚是自己親手打死了小竹,並且一直在心裡為小竹留著一個位置,父親為了保護親生母親傷害了養母,也是為了保護小竹,如果當初大家說得明白,有一個好的取捨,也許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不會有養母的癱瘓,不會有親生母親流落在國外不能歸來,一輩子隱姓埋名。

    所謂的仁慈其實是最殘忍的自私,他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心中一念。

    病房裡很安靜,只有塗明良安穩的呼嚕聲,窗戶關著,仍然有隱約的風聲傳入耳中,塗天驕和楚笛二人坐在沙發上,聽著風聲,一時無語。

    過了好一會,楚笛突然淺淺淡淡的問:「塗天驕,我們是不是再也沒有未來?你是不是就算是愛我再深也不願意陪我一輩子?」

    塗天驕怔了一下,苦笑一下,輕聲說:「笛笛,有些事----」

    「我不要聽什麼解釋,解釋永遠是最沒意思的,不過是愛或者不愛,多麼簡單的選擇題,錯了是一輩子的遺憾,對了是一輩子的恩愛,就這麼簡單,沒有中間選擇,只有愛或者不愛。」楚笛淡淡一笑,緩緩的打斷塗天驕的解釋,「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你愛或者不愛的答案,願意不願意陪我一輩子的答案,你不要說解釋,只要給我答案。」

    塗天驕沉默一會,慢慢的說:「我愛你,我願意陪你一輩子。」

    楚笛淡淡一笑,緩緩的說:「好,答案是我想要的,那麼,一直是你在對我好,一直在為我著想,從現在開始,我追你,女追男,應該更容易些。」

    塗天驕半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盯著楚笛,表情錯愕而且感動。

    楚笛輕輕喝下一口水,慢慢的說:「我愛你,我也願意陪你一輩子,所以我要儘可能的達成我的心意。我不願意這一輩子像我父親一樣活得那般自私虛偽。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我愛你,塗天驕,這是我的宿命,我想,我生在這個亂世,就是為了遇到你,就是為了愛上你,就是為了和你一起生一起死,所以,所有理由不是理由,我們要做的就是,愛,一輩子在一起。」

    第379章

    更新時間:2013-3-19 16:41:54 本章字數:2663

    塗天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靜靜看著楚笛。

    楚笛微微一笑,笑得燦若盛開的鮮花,半帶調皮的說:「塗天驕,你要考慮好,我如今可不是當年的醜丫頭,我現在可是有好多的追求者,你要是再考慮下去,我要是一時心裡委屈賭氣,萬一選擇了別人,你後悔可來不及。」

    眼前是當年的小丫頭,一臉的倔強不耐表情,對於這個出現在她面前喊她醜丫頭的漂亮小男生實在是很討厭,巴不得他走得遠遠的,在她眼前消失。轉眼間,已經是一個漂亮可人的大姑娘,塗天驕輕輕的說:「笛笛,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這樣簡單,我不想你難過。」

    楚笛並沒有不滿,只是溫和的說:「說來聽聽,看我是否可以捱得過,是否可以接受你的理由,如果你有理由的話。也許你口中的理由根本不成理由,但你不妨說出來,也許可以交換一些屬於我的秘密。」

    略微沉吟一下,塗天驕輕輕吁了口氣,快速的說:「我無法再讓你做母親,在與無名山的對抗中,我中了槍,傷得很重,差點丟掉性命,雖然救回來,可醫生告訴我,有可能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做父親。」

    楚笛輕輕一笑,平靜的說:「這樣也好,免得到時候有個兒子或者女兒爭奪你對我的在意,這樣,你就只能把所有的寵愛全部用在我身上。你是不是一直內疚當年婚禮上造成金佳柔無法為人母,所以你認為這上天的懲罰,沒事,我不介意,我們可以一輩子好好相守,沒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塗天驕苦笑一下,輕聲說:「笛笛,我無法給你安全,我現在的日子看著是舒服,人上人,沒有人敢對我大聲講話,但,我既然可以對付了杜黑子和趙培山,同樣的,總有一天會有人同樣的對付我,我不想你整天過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我不願意看你離開,也不願意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獨自難過。」

    「那更簡單,不能同年同月生,但可同年同月死,我保證會和你同時離開,這一點我可以絕對保證,我是醫生,知道如何讓自己死掉。」楚笛依然是平靜的說,「你這只是猜測,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好好的活著,能夠活著,我們就好好活,要是真的死了,就好好的死,黃泉路上也有個伴,至少有你的手牽著我的手,我不會怕。」

    塗天驕嘆息一聲,輕聲說:「笛笛,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在意。」

    楚笛略微有些調皮的一笑,說:「人家原本是漂亮可愛的小姑娘,你卻偏偏喊人家醜丫頭人,好吧,我沒有別的辦法報復你,只好嫁給你,讓你一輩子只能和我這個醜丫頭在一起,你不覺得我很壞嗎?」

    塗天驕真的是再也不能尋找理由,輕輕伸出手,楚笛把手交在塗天驕手中,溫柔一笑,緩緩的說:「我不要任何形式,我已經說了,張爺爺去世我要守孝三年,這三年內我不會談婚論嫁,但我不介意與你在一起,形式和一紙婚約對我來說,抵不過與你的相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愛金佳柔,但心懷內疚,所以,只要她不願意在眾人面前撕破臉皮承認你們其實已經不是夫妻,我不會要這個所謂的證明,我不介意世人如何看我,只要我問心無愧。」

    塗天驕輕輕吁了口氣,手上微微用力將楚笛攬入懷中,一語不發,只靜靜抱著她,似乎只有這樣才是安心的,是的,只有她在的時候,他才覺得是活著,才可以有喜怒哀樂的真實感受。

    「而且三年時間,足夠讓你父親接受我,其實----」楚笛輕輕嘆了口氣,慢慢的說,「有時候覺得他真是一個可憐的老人,每個人都有故事,他也有,過往的事現在再說也無益,說到底其實是我父母辜負了你父親。」

    塗天驕輕輕撫摸著楚笛的頭髮,溫柔的說:「我母親曾經和我說,父親是個表里不如一的男人,表面上暴躁,但內心中卻有一處最最柔軟的角落不為人知。她最初嫁過來的時候,父親曾經喝醉了抱著她喊一個陌生的名字,母親說她聽到父親那樣喊,就知道她和董麗芬不過是父親生命中的過客,甚至那些所謂的紅顏知己也不過是些幌子,父親不會再愛任何人,他只會愛那個他酒醉時痛哭著喊出的名字的女人。我想,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項鍊墜中的女人。」

    猶豫一下,楚笛並沒有說出這個女人現在還活著的事。輕輕看向病房上睡得香甜的塗明良,他究竟是可憐的人,愛著一個處心積慮逃開他的女人,並且一輩子放不下,內疚於這個女人死在自己懷中,並且一直以為是自己殺了她。

    「其實,你父親真的是很可憐,有時候以為活得太明白的人,其實是活得最不明白的。」楚笛猶豫一下,慢慢的說,「天驕,我父親還活著,他呆在一個也許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的地方,因為我知道,如果你父親知道我父親還活著,一定會非常的憤怒,他會認為自己是被戲弄了。有些事,他不知道反而好一些。我父親他活得也不開心,但,他究竟是我父親,我無法棄他不顧。」

    塗天驕有些意外,詫異的看著楚笛。

    楚笛苦笑一下,輕聲說:「是不是很可笑,我以為你是我的仇人,其實也許說不定我父親反倒是你父親的仇人,大家以為他死了,就像當年你們以為我也死了一樣,我父親也以為我死了,就如我以為我父親也死了一樣。」

    聽著楚笛矛盾的,有些像繞口令一樣的無奈解釋,塗天驕只是立刻輕輕一笑說:「這樣講,我心裡安心了些,我們不是仇人,我可以不必擔心你會因為我們之間的曾經舊事而心存芥蒂,這樣你不會再難過。真好。」

    「你不生氣?」楚笛有些遲疑的問,「其實我怕你生氣。」

    第380章

    更新時間:2013-3-19 16:41:55 本章字數:2685

    塗天驕搖了一下頭,輕聲說:「就如你所說,一切,抵不過我們相守重要,我們可以在一起,謎底可以解開,也許是天意在眷顧我們。笛笛,我很高興你父親他沒有死,不論他當年是不是使了詐,但你活下來了,他也活著,我父親可以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安心閉上眼睛了,他和母親說,他不難過楚天佑的死,但他難過他沒有兌現當年對某人的承諾。他心不安。我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父親並不希望你父親死,雖然他可能是真的不喜歡你父親。」

    楚笛很認真的點了一下頭,輕聲說:「我相信。」

    看著楚笛安靜的收拾著自己的衣物,安偉澤只能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塗天驕的車就停在院子的外面,他知道她還是要離開,她最終選擇的還是塗天驕不是她,心中有一種撕扯的疼,卻無法怨恨,一直以來他就知道,她的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塗天驕,她也從來沒有掩飾過。

    「偉澤。」楚笛的東西不多,很容易就收拾好,回頭看到一直站在一旁陪著她的安偉澤,「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但是,我不想騙你,你就當我是飛蛾吧,明知道前面不一定是天堂,我也沒辦法回頭。」

    安偉澤痛苦的搖了一下頭,苦笑著說:「我一直都知道我們之間就是這樣的結果,從開始認識你,你的眼中只有一個人,你的所有悲喜全部是為了他,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感激而嫁我,也不會因為他的背叛而隨意選擇一個人嫁,所以,我還是很高興,在你不開心的時候,在他不在的時候,是我陪著你,至少,在你的回憶里除了他,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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