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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10:35 作者: 七世有幸
「……」魏晉混亂了。也不知洛宇暑假裡做過什麼奇怪的練習,這吻技儼然突飛猛進了。倆人在黑暗與潮濕中全神貫注地接吻,一個依舊使出渾身解數,一個依舊不敢移動分毫。
「沒事的。」喘息著分開時,洛宇再次保證道,「相信我,我有分寸。也不是真的出櫃,只是讓好兄弟知道一下,以後你來我們寢室也可以自在些。」
魏晉眼眶濕潤:「我想效仿你,就怕我們室長當場掐死我。」
洛宇笑了。
魏晉垂在身側的手臂輕輕勾住洛宇的手指,還是很難過:「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我知道你一直怕我哪天后悔。」洛宇說,「我不會----的!」尾音突然昂揚了上去,還拐了一道抑揚頓挫的彎。
魏晉愣了愣,正在努力不笑場,試圖維持感人的氛圍,就見洛宇猛然彎下腰去撓自己的小腿:「快走快走,我忘了這兒蚊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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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宇先將魏晉送回寢室,才轉身道:「我走了。」
「等一下!」魏晉匆匆奔進房間,從抽屜里翻出一瓶風油精,又衝出門遞給他,「快抹上吧,剩下的你帶回去,我這兒還有。拜拜。」
門內傳出作家的調侃聲:「喲----魏晉像個小媳婦兒----」
魏晉乾咳一聲,繃著臉回到房裡,爬上床道:「別亂說。」
作家常年不在寢室,根本察覺不到空氣中隱形的劍拔弩張,仍在不怕死地調笑:「你倆大晚上的去哪兒了,還被蚊子咬?」
「魏晉。」李毅坐在書桌前,頭也不回地說,「以後讓那位同學不要來我們寢室了。」
魏晉難以置信地微微張嘴,殘留的好心情徹底消失。
「憑什麼?」他冷冷問道。
第66章
「魏晉。」李毅坐在書桌前,頭也不回地說,「以後讓那位同學不要來我們寢室了。」
魏晉難以置信地微微張嘴,殘留的好心情徹底消失。
「憑什麼?」他冷冷問道。
李毅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轉過頭來直視著魏晉:「我記得我們上學期定下過和平條約,說好了以後在寢室共處,就不要讓我看見礙眼的事情。」
魏晉被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刺痛了一下,逼著自己寸步不讓地回視過去:「所以呢?你這學期被什麼礙了眼嗎?」
「你心裡清楚。」
魏晉積攢已久的怒火終於燒上了臨界值:「我不清楚,說出來嘛,到底什麼事?」
「基佬的事!」李毅霍然起身,幾步走到魏晉跟前,「你們連藏著掖著一點都做不到?父母沒教過你們何謂羞恥心嗎?」
作家呆住了。
魏晉幾乎沒跟人吵過架,想像中的自己勢如破竹,誰曾想火氣一上頭,嘴上就結巴了:「父、父母的事用不著你、你來置喙!」他被嘴拙的自己氣得半死,只能提高音量,輸出靠吼,「同性戀怎麼你了?為什麼要藏著?」
「至少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讓你們天天在正常人跟前大搖大擺。」
當機已久的作家終於艱難重啟,茫然地爬下床來勸架:「哎,都是室友,別這樣……消消氣消消氣……」
魏晉站在原地喘了幾口氣,笑了。
魏晉平心靜氣地問:「室長,你有沒有聽說過,恐同即深櫃?」
「……噗。」作家沒憋住。
李毅瞬間赤紅了眼睛,撲過來要揍人。作家手忙腳亂地試圖攔住他,奈何細胳膊細腿兒派不上用場。李毅笨拙地揮舞著拳頭,幾度掙脫又被重新拖住,五官都扭曲了:「嘴巴放乾淨點!誰跟你們這種怪物是同類?」
魏晉轉身四下張望,抄起了門邊的掃帚。作家慌忙換了個阻攔對象,按下葫蘆浮起瓢。
李毅怒吼道:「我小時候、我小時候----就是被你們這種怪物----」
「……」
魏晉舉起掃帚的手又放下了。
三個體育不及格的菜雞互啄的鬧劇終於告一段落。
李毅喘著粗氣,半晌後發表了總結陳詞:「你們只配爛在溝里。」
魏晉眼前一陣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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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申海低聲問。
「還能有什麼然後?」魏晉沒好氣道,「反正有個人和稀泥,然後我們就熄了燈,誰也不說話。我就看見李毅手機一直亮著,在不停地打字,也不知是在跟誰說我壞話……於是我也跟洛宇發簡訊,聊到半夜才睡著。」
申海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
開學以來的第一次詩社活動是夜間集會,組織大家觀看講述某詩人生平的電影。
投影屏幕上播放的電影已經接近尾聲,魏晉仍舊意氣難平:「我不管他小時候被哪個變態猥褻過,那確實很不幸,但關我什麼事?帳不能這樣算吧?如果我被一個異性戀欺負過,難道也要立志於消滅全體異性戀?」
「是這個理沒錯,但你說服不了他。」申海說,「那寢室再呆下去太難受了,不如跟輔導員申請換一間吧?」
「哪還輪得到我申請,李毅早就惡人先告狀了。下周我就搬去別的寢室。」
申海息事寧人地說:「能擺脫他就好。別想了,越想越氣。走吧,我帶你喝酒去。」
「……去哪兒?」魏晉下意識地站起身跟著他往外走。
「後窗啊,上學期就跟你提過,你不會還一次都沒去過吧?」
魏晉的腳步遲疑了:「不太好吧,我這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被強塞一把狗糧的申海翻了個白眼兒:「放心吧大姑娘,有我呢,會把你清清白白帶回來。」
倆人從教室後門溜了出去。魏晉一路緊緊跟在申海後頭,試圖躲進他比常人大一號的陰影里,不時警覺地回頭看一眼。申海匪夷所思道:「不是吧魏晉,洛宇這就開始查崗了?」
「哪是防他呀,我是防李毅那個神經病。剛剛撕破臉,鬼知道他做得出什麼事,跟蹤偷拍都有可能。」
「沒那麼喪心病狂吧?再說拍到又怎麼樣,你只是去喝杯酒。」話雖如此,申海也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
後窗酒吧正值rush hour,舞池裡扭動的妖艷賤貨不少,但大多數一看就不是學生。魏晉一眼望去,沒有見到熟悉的面孔,鬆了口氣之餘又有點失落----他曾偷偷期望過身邊存在同類。
「那邊那兩個,都是我們這屆的,藝術系。」申海站在吧檯邊點單,順口向魏晉示意,「是公開出櫃了的勇士。」
「沒出櫃的也會來這裡嗎?」
「當然啦,這裡給學生仔打折。」接口的是穿著馬甲的酒保,「小朋友第一次來?」
魏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