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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10:50 作者: 九斛珠
「你當掌柜,我來辦事,可以嗎?」他仗著周圍沒人,親昵的捏她的臉蛋,然後才心滿意足的走了。青梅站在原地傻樂,甜蜜得無以復加,心中有些雀躍澎湃的情緒,卻又不好意思對許氏吐露,青梅想了想,決定去找賀子蓮說說話兒。因腿傷未愈,在許氏的強烈要求下,終究是雇了輛馬車。
賀家這會兒可不清閒,春闈在即,賀夫人母女雖然知道賀子墨的才華,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天下之廣能人輩出,賀子墨在宛城雖有名氣,比起京城這些個書香世家的郎君來,未必就能贏過去。摸不到其他人的底,賀夫人母女雖不明說,那份懸心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青梅原也是猜到賀子蓮心細,這會兒恐怕正在給自己找焦慮才貿然前來。果不其然,賀子蓮這會兒正趴在窗邊發呆,賀夫人隔著窗戶叫了兩聲她都沒聽見,還是青梅上前將她輕輕一拍,倒把賀子蓮嚇了一跳。
「蓮兒想什麼呢?」青梅明知故問。
賀子蓮愁眉不展,「明兒哥哥就得在禮部貢院裡邊應試,也不知道……」她心中的愁緒豪不掩藏,一股腦的道盡了擔憂,青梅便笑著勸解寬心,又說了些有趣的事情叫她寬心。
小姐妹倆圍著圓桌喝茶談天,從春闈說到國子監,再說到京城的諸般書院,以及近來各個書院的踏青——許懷遠所在的麗正書院前兒踏青,他回來時還給賀子蓮帶來了一束野花,這會兒正拿清水養著呢。
青梅聽了便是打趣,「懷遠這孩子,都沒到我和娘跟前露個影兒,卻惦記著送花給你!」
「正好順路嘛。」賀子蓮又戳青梅,「你那邊呢?」
女兒家的心事彼此心知肚明,青梅知她所指,眼前不由浮現君離的模樣。正行走在宮城中的君離猛然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皇帝閒時所用的觀瀾殿近在眼前,他在腦海中理了理想要說的事情,緩緩步上玉階。
外面的小太監躬身問候英王,皇帝身邊的江權便迎了上來,「老奴給英王問安。」
「父皇可在裡面?」君離一旦踏進宮門便會收起在外的不羈親和,說話都多了幾分威嚴,江權當然不敢怠慢,「聖上在呢,容老奴進去通稟。」
君離手中拿著錦盒包裹的畫軸,站著等了片刻,江權便匆匆出了門躬身道:「英王請。」
觀瀾殿內雅香幽淡,皇帝正坐在御案前批摺子,身後是一排高高的書架,上面高低參差的擺滿了書盒,襯得皇帝身形有些單薄。他近來抱病初愈,雖說春闈的事情自有禮部操心,然這畢竟是國家甄選人才的頭等大事,為免去什麼貓膩,他得親自盯著,這會兒就有些精神不濟。
君離上前問安,也不急著說正事,先將皇帝的身體關心了一番,繼而道:「兒臣先時尋訪名畫,竟意外得了一副萬里江山圖,特地送呈父皇御覽。」
「拿來我瞧。」皇帝酷嗜書畫,聞得此事自然精神了不少。
君離將那錦盒打開,取了捲軸呈上。十二尺長的畫卷在御案上緩緩打開,皇帝看著看著,身子竟有點顫抖。他揮手屏退眾人,抬頭道:「這……可是賀公遺筆?」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作畫的並非賀公,而是他的獨子。父皇您瞧這筆法布設,其實與賀公十分神似。」
「原來是含章的手筆。」皇帝未敢直觸畫面,只是輕輕撫摸周圍的裝裱,嘆道:「他原本就是賀公親手教導,造詣匪淺,這畫拿出來,幾可以假亂真。」賀子墨的祖父當年曾教習今上畫藝,皇帝與賀含章亦曾相識,這會兒想到當年賀家的辭官歸隱,不勝唏噓。
皇帝看了半天才收回目光,「你是從何處尋得此畫?可有其他畫作?」
「賀家離京後幾番輾轉,最終在宛城安居。據兒臣所知,賀公此後再未提筆,含章先生也隨父封筆,只以教書為事。這幅畫是含章先生臨終躲進深山所做,傾付畢生心血,是他的絕筆。」
君離緩緩道明事實,卻見皇帝臉色都變了。過了半天,皇帝才喃喃道:「封筆……萬里江山圖……當年賀公果然是蒙冤而去。何家,又是何家!」
☆、第55章 婚事
【「兒臣有了意中人,想娶她為妃。」】
觀瀾殿內靜寂無聲,皇帝臉色十分難看,君離躬身侍立在案前,並未則聲。
好半天皇帝才平復心緒,翻著摺子似乎想起什麼,吩咐道:「明天你親自往禮部貢院巡視。另外這是曹御史上的摺子,你看看。」
君離領命看過,是一本彈劾尚書令何九齡的摺子。這種摺子君離也看過幾回,奈何何家在朝多年樹大根深,彈劾也是無用。君離大概能猜到皇帝的心思,於是回道:「這些事兒臣會派人去查證。」
皇帝點了點頭。朝中太子與二皇子相爭,各有偏執,這事教給君離他能更放心些。他又將目光投向那幅《萬里江山圖》,有些出神。
君離轉至案前,跪地道:「兒臣還有件事情,想請父皇恩准。」
「說。」
「兒子有了意中人,想娶她為妃。」他改了稱呼語調變軟,無形中變多了幾分父子親情的味道。然而磕頭行禮之間,卻是十分鄭重的態度。
「是哪家的閨秀?」皇帝倒是詫異。君離年近二十,遲遲沒有娶親,先時貴妃牽的幾樁還被他犟著脖子給回絕了。誰知這會兒突然開竅,竟想著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