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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07:17 作者: Meaningful
「你在胡說什麼呀,你哥不是出車禍了嗎?跟那個蕭若筠有什麼關係。」
靳喨氣得把桌上的花瓶摔到地上,吼道:「我說有關係就是有關係!本來我哥和我都計劃好以後的生活了,就是讓他給打亂了。」
「小喨,你……」沈瓊芳心有餘悸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知道我哥為什麼會坐那輛大巴去H市嗎?」靳喨咬著牙說,「他就是看了蕭若筠在電視上講的那些話,要回去找他。要不是他,我哥就不會死!」
沈瓊芳忙安慰說:「小喨,這是個意外啊。我知道你哥死了你很傷心,但是你不要胡思亂想做傻事。什麼報仇啊?這不合適吧,而且你要怎麼報仇,難道去殺了蕭若筠麼。」
「殺了他?我還沒那麼傻。」靳喨挑眉十分不屑地說:「讓他死了再去糾纏我哥嗎?哼,想得美!他不是想求我哥回到他身邊麼,我就讓他如願以償然後我要替我哥報復他,讓他身敗名裂。」
沈瓊芳臉嚇得臉色鐵青,她緊張地說:「小喨,你是不是發燒啦?怎麼會有這種胡亂的想法,你可別嚇你媽啊。」
靳喨冷冷地說:「我的事你少管!還有,不許告訴別人這件事情的真相。記住,死掉的那個是靳喨,我是靳垣。」
沈瓊芳皺眉搖了搖頭,說:「不行,說什麼我都不答應,媽不能讓你做這種事,太瘋狂了。」
靳喨的眼中射出一股寒光,說:「是嗎,難道你想揭穿我?那好啊,那你老公裴軍的秘密也會大白天下。」
沈瓊芳的心頭一緊,結巴地說:「你,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秘密?」
靳喨冷哼一聲,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裴軍和一些官員私下往來行賄的事情,如果把這些事抖落出來,他肯定要進監獄,你自己看著辦吧。」
沈瓊芳氣結,她低吼道:「你居然威脅你媽!小喨,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幾年你變化這麼大,媽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我早就說了,我現在是靳垣。媽,你不要再搞混了。」靳喨嘖了一聲。
沈瓊芳深深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好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管你了。現在,你能帶我去你哥的墓地看看嗎?」
說到這裡,沈瓊芳哽咽著流下了淚水。
這些年她都沒有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因為害怕被靳言纏上,她離異後很少與靳垣聯繫。在知道靳垣離開了老家去上大學後,才敢再和這個兒子聯繫,但此時感情也早已淡薄,兩人只是逢年過節時互相問候一下而已。
雖然這些年不再親近,可畢竟血濃於水,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作為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又怎能不傷心呢。沈瓊芳現在是百感交集,既內疚懊悔又心痛不已,她居然連兒子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就天人永隔了,想到這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
靳喨沒好氣地說:「我不會帶你去看我哥的,當年你不要他、拋棄了他,讓他跟靳言那個混蛋一起生活,現在還關心他幹嘛?」
沈瓊芳驚呆了,喊道:「小喨,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拋棄』了你哥。你當時又不是小孩子,我想把你們都帶走啊,可是你爸他不讓啊。」
靳喨憤怒地吼道:「那你就不會爭取一下嗎?就因為你急著脫身,我跟我哥才分開這麼多年的!」
靳喨心裡始終對沈瓊芳懷有一絲怨恨,他認為自己的母親當時並沒有盡力爭取兩兄弟的撫養權,所以他跟靳垣才不得不分開。
就因為這個原因,即便重組家庭後的生活比較優渥,靳喨也跟沈瓊芳沒以前那麼親近了,對繼父裴軍和他的女兒裴伊娜更是淡淡的。
靳喨一直都是住校,除了節假日連周末都很少回家。因為在那個新家裡缺少他最愛的那個人,他覺得那是另外一個家庭,並不屬於自己。靳喨感覺待在那個家裡就像一個局外人,所以他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寒暑假都會跑到外面打工。
聽了靳喨的話,沈瓊芳心裡覺得委屈。
靳言那個人本來就挺混蛋無賴的,結婚後沒兩年就本性暴露,整天不怎麼顧家,只和一幫狐朋狗友在外邊花天酒地。後來生意失敗破產了,整個人就愈發得不堪。除了每天跟她要錢出去揮霍,還動不動對她大打出手。沈瓊芳只是一個高中老師,承擔整個家庭的開支已經很吃力了,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給靳言鬼混。
但是為了兩個兒子沈瓊芳一直強忍著,在後來實在無法忍受了才提出了離婚。她覺得自己也付出了很多啊,為什麼靳喨這麼不體諒自己,一直怨恨著她不說,還不讓她去靳垣的墓地弔唁。
「小喨,你一直都在怨恨我嗎?」沈瓊芳哽咽著說,「難怪你這些年都不願意住在家裡。可是,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靳喨淡淡地說。
「你這是什麼話,離婚難道是我的錯嗎?難道你要我一直守在那個不稱職的丈夫身邊?」沈瓊芳氣沖沖地說道。
靳喨咬著牙說:「我沒有要你一直留在靳言身邊,可是你又嫁人了,生活條件變好了不是嗎?你為什麼不把哥哥接過來?」
沈瓊芳紅著眼說:「那也不是我想接過來就能接過來的,不說你爸爸,就是裴軍他也不會同意的。」
靳喨怒吼道:「別說他是我爸爸,我才沒有靳言那樣的爸爸。」
沈瓊芳無奈地說:「好吧,你不願叫他爸爸隨便你。可是你既然不願不帶我去你哥墓地,那還把我叫過來做什麼?」
「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靳喨挑眉說道。
「見誰?」
靳喨勾起嘴角說:「靳言。」
聽到這個名字,沈瓊芳條件反射般眉角抽搐了幾下,她驚聲尖叫道:「去見他幹嘛?我不要去!」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的男人,現在和裴軍感情又很好,說什麼也不能再讓靳言打擾自己的生活。
靳喨沉著臉說:「『靳喨』已經死了,靳言作為父親不應該知道嗎?好歹父子一場。我們親自過去找他,也省得他來了這裡會鬧事。」
沈瓊芳喘著粗氣說:「只怕不光要見見他這麼簡單吧。小喨,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啊?」
靳喨彎起嘴角不屑地說:「當然,靳垣早就應該跟這種人劃清界線了。既然他不忍心,那我就越俎代庖幫他和靳言斷絕關係。」
沈瓊芳深呼一口氣,看著跟前眼神深邃的靳喨,她忽然覺得這個兒子好可怕。
靳喨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就和沈瓊芳一起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沈瓊芳低著頭,一路上都愁眉不展。離開T市已經十幾年了,現在突然要回去,她的心裡異常忐忑。不知道見到靳言後會發生什麼,萬一他又不依不饒跟自己要錢怎麼辦?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男人,可不能再被他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