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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2:06:46 作者: 桐蕪
    他溫情的注視著她,低低的開口:「我以前雖然有過女朋友,但在那一段感情里幾乎是被動的,沒有什麼經驗,以後我要是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改。」

    季錦川擁有財富和權勢,是清貴高冷的,是遙不可及的,是成功和權貴的代表。

    她從來都不敢妄想,有一天這個高不可攀的男人,忽然會溫柔的對她說:以後我要是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改。

    她的眼底有淚花在閃動,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淚花噙出了眼角,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季錦川微微勾唇,深黑的眸底帶著點點笑意:「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夜宵再不吃就冷了。」

    她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好。」

    季錦川牽著她走到桌前,看到桌上的東西,兩人都傻眼了。

    剛才還好好的一碗麵,已經團成了一陀,連上面漂著的蔥花都看不見了。

    「我讓傭人重新做一碗。」季錦川鬆開她,端著那碗面便往門口的方向走。

    沈悠然抓住他的衣袖,從他的手中拿過碗筷:「我現在好餓,等不及了,還是將就吃吧。」

    縱然這不是他親手煮的,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她怎麼忍心浪費。

    也只有他才會注意到她飯晚吃了多少這樣的細枝末節。

    「可是……」季錦川想要阻止,看到她已經開始吃起來,到了嘴邊的話也就咽下了喉嚨。

    這個時間傭人應該已經睡下了,他沒有進過廚房,雖然麵食簡單,但到底是沒有經驗,說不定煮出來的還不如這碗。

    想了想只好作罷,只能委屈她了。

    沈悠然坐在沙發上吃麵,他拿過睡袍進了浴室,等他出來,一碗麵已經被她吃完。

    他微微蹙眉:「大晚上的吃這麼多,也不怕胃難受。」

    沈悠然一手摸著隆起的肚子,一手豎起兩根手指:「是兩個人在吃。」

    季錦川被她俏皮的話給逗笑了,剛吃過東西不宜睡覺,就陪她東拉西扯的閒聊。

    正文 第759章 是我害了他(1)

    他不善言辭,但他喜歡聽她說話,她說話時眉目溫靜,聲音輕柔,令他很安心,剛才的陰翳也漸漸一掃而空。

    季錦川不答話,沈悠然就自顧自的說著,被他溫柔專注的眼神看著,她的心頭像是塗抹了一層蜜,粘粘的,甜甜的。

    待沈悠然消食以後,兩人才上床睡覺。

    ……

    自從那日醒來後,顧瑾琛就被轉入了加護病房,沈悠然每天都會去醫院看他,每一次易優也都在。

    易優很排斥她的出現,兩人只是簡單的打過一聲招呼後就沒有什麼交流。

    她每次去都會帶一本書,然後念給顧瑾琛聽,她的眉眼溫靜,聲線輕柔細膩,又是在江南小鎮長大,聲音說不出的溫婉動聽。

    每次聽到她的聲音,顧瑾琛的嘴角都會帶著淺淺的弧度,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視線卻是一直粘著她。

    兩個人安靜的相處模式,讓易優很嫉妒,她嘗試過和顧瑾琛說話,也嘗試過在沈悠然不在時,讀報紙和雜誌給他聽,可每次顧瑾琛都沒有什麼反應。

    有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累極了,還是不願意見到她,都是閉著眼睛。

    可易優知道,他沒有睡著,因為他的睫毛在眨動。

    距離車禍事件四天後,沈悠然剛走到病房外,就聽到張特助在和一個男人說話,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辨不出是誰。

    她推開病房的門,病房裡除了張特助和顧瑾琛以外,沒有別人。

    腦袋靈光一閃,她驚喜的看向顧瑾琛:「可以說話了?」

    顧瑾琛靠在病床前,蒼白的俊容看上去極為的虛弱,他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勾,帶著一絲笑意。

    沈悠然目露欣喜,將手中的書和保溫桶放在桌上,轉身就往病房外走。

    顧瑾琛剛能開口說話,語速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快速的發出,嘴張微微動了一下。

    張特助會意,開口叫住沈悠然:「沈小姐,你幹什麼去?」

    沈悠然的手剛觸碰上門把,回頭道:「我去問問醫生具體情況。」

    她的表情一看就是驚喜的亂了方寸,張特助嘆息,也不知道顧總什麼時候才能從那個沼澤里走出來:「醫生已經來過了。」

    沈悠然這才意識到自己驚喜過頭了,問道:「醫生怎麼說?」

    張特助的表情在一瞬間凝重了起來:「會留下重創的後遺症,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清楚,醫生建議每半年做個全身檢查。」

    歡喜的笑容凝滯在了嘴角,剛才的喜悅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沈悠然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底瀰漫著一層白白的霧氣。

    她拼命的壓制心底翻湧的未知情緒,不敢去看病床的男人,眼睛澀的幾乎落下淚來。

    病床上的顧瑾琛,看著她因為隱忍而發紅的眼眶,心裡低嘆一聲,忘記交代張特助不要告訴她了。

    他嗓音暗啞,緩慢的吐出幾個字:「沒關係。」

    沈悠然偏頭看向他,拼命壓制的眼淚因為這三個字,唰的一下掉落下來。

    正文 第760章 是我害了他(2)

    顧瑾琛看著她越掉越兇猛的眼淚,心尖兒一疼,可是他動不了,不能擁她入懷,不能像以前她在沈家受到委屈時,那般安慰她,或是吻去她的淚水。

    他抬起右手,沈悠然快步上前握住,滾燙的眼淚砸在他的手背上,他嗓音艱難沙啞的道:「別哭。」

    沈悠然想要止住眼淚,可是如同水閥壞了一般,怎麼也不受她的控制,她哇的一聲趴在床邊,號啕大哭起來:「是我害了你。」

    「悠悠,別哭了,我想睡覺,你這樣會打擾到我休息。」這是顧瑾琛醒過來,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這句話說完,他一下子似乎變得極為虛弱。

    沈悠然點頭,拼命的忍住眼淚,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裡:「你睡吧,我在這守著你。」

    顧瑾琛想要替她擦乾臉上的淚,可是他剛才有些耗神,現在累極了,漸漸的闔上了眼睛。

    沈悠然拉過椅凳在病床邊坐著,看著靜靜躺著的顧瑾琛,他雙眼緊閉,俊雋的面容透著病態的蒼白,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張特助上前兩步,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輕的道:「醫生說,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了,其餘的,以後再說吧。」

    那些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就像一個黑暗的深淵,掉進入去就是萬劫不復。

    沈悠然的臉埋進掌心裡,眼淚無聲的掉落。

    他明明那麼好,上天怎麼總是不對他好一些呢。

    人與人都是公平的,為什麼那些惡人能逍遙自在的活著,他們要活的這麼痛苦?

    張特助看著她顫抖的雙肩,無聲的嘆息,這兩個人就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即便是出來了一個,倘若另一個在裡面困死,出來的那一個也未必好過。

    沈悠然哭夠了以後,抹了臉上的淚,發現今天易優沒有來,問向張特助:「易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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