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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58:21 作者: 沐子笙
    顧即漸漸放鬆下來,任由自己陷入林景衡的懷抱里,其實他知道自己有多眷戀這個胸膛,但是這卻是重遇後他完完全全放縱了自己,明明白白看清了自己對林景衡的渴望。

    他渴望著林景衡的音容笑貌,渴望林景衡的溫暖懷抱,渴望林景衡的一切一切,這在很久以前,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顧即枕進林景衡的肩膀里,讓屬於林景衡的氣息將他包圍起來,他用力閉了下眼,沒有再讓軟弱的淚水流出來,聲音哽咽卻又染上了幾分小驕傲,「你知道嗎,今天我很開心,你們都以為我受了委屈,其實不是,原來我也可以為自己辯解,而不是一聲不吭任人欺負,」他終於把那句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告訴林景衡的話說出口,「林景衡,真的,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他嘴角慢慢漾開一個笑容,察覺到了林景衡在他這番話後身軀明顯一僵,頓了一面又更加用力的擁抱他,顧即這一次輕輕動了動,用橫在兩人中間的碗輕輕碰碰林景衡,咽下湧上來的酸澀,改而笑之,「飯要涼了,我們先吃飯吧。」

    林景衡慢慢鬆開顧即,深深凝望著顧即的臉,一片平和溫柔,讓他心中坍塌的某處漸漸修復。

    其實顧即一直都是一個溫柔而強大的人不是嗎,很多時候林景衡想,自己未必能像顧即那樣把事情看得風輕雲淡,他素來不會讓自己受了委屈,自然也不會要顧即受了委屈。

    但凡欺負顧即的,有林景衡為他出頭,這永遠不會變。

    兩人並未一個懷抱而覺得尷尬,反而那股一直縈繞在他們身邊的疏離感和陌生感,隨著這個擁抱消失殆盡,林景衡終於如願以償,他離顧即近了一步,縱然只是一點小小的變化,也足以令他雀躍不以。

    接下來幾天顧即變成無所事事的閒人,他丟了工作,過年又要回老家去,也打不了兼職,只得每日窩在家裡看看電視上上網,好在林景衡似乎是怕他無聊,三天兩頭往他這邊跑,聊天也好,蹭飯也好,帶顧即出去吃飯也好,總歸不會讓顧即有一刻的無聊。

    辭職之後,伍大牛問顧即有什麼打算,其實現在說這些言之尚早,畢竟過年後回來找不找得到合適的工作還是一個難題。

    但是五天後,顧即接到伍大牛的電話,說是大頭怪被辭退了,老闆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穿他陷害顧即虧空公款,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伍大牛憤憤不平,「你是不知道,當時那些啞巴突然就會說話了,舉報得一個比一個帶勁,我呸,一群孬種,前幾天怎麼都不敢說了,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顧即聽伍大牛罵得難聽,哭笑不得,「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又轉了個話題,欣喜若狂的,「老闆怎麼會知道是大頭怪做的手腳?」

    「夜路走多了總要見鬼,」伍大牛嗤之以鼻,「他做這事好像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次被抓包誣陷到你身上,老闆可能懷疑了,找人偷偷查了他帳戶,發現他半個月前買了塊表,哎呦好傢夥,和帳目錯誤的時間就差了兩天,那表足足四萬塊,不是他還有誰,老闆快氣瘋了,要報警呢,我看這一次大頭怪逃不掉了。」

    顧即隔著屏幕欣喜都要溢出來,「伍大哥,你替我謝謝老闆。」

    「謝個屁,」伍大牛呸了一聲,「他怎麼對你的忘記了?」

    顧即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只要能真相大白,他一點兒也不記仇。

    掛了電話,顧即拿著手機在屋子裡開心得轉來轉去,就差轉圈圈了----原來世界上也不僅僅是黑白顛倒,好人也能平反冤屈。

    正在他急於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悅之時,林景衡的電話恰時撥打進來,顧即這一次想都沒有想就接通了,他要告訴林景衡,他沒有虧空公款,他要和林景衡分享自己的快樂,顧即笑容滿面,未等林景衡開口講話,已經忙不迭笑著把事情說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算糖嗎?算吧!

    第92章 插pter92

    林景衡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眼外是一片艷陽天,昨日的雪已經消融,日光明媚,是個溫暖的冬日。

    他耳朵抵在手機上,神情含笑的聽著從機械裡頭傳來的掩蓋不住興奮和愉悅的聲音,日子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他們又變得無話不說,無事不談。

    他喜歡聽顧即說話,喜歡顧即無憂無慮的笑聲,像是森林的飛來的雀兒,把他整顆心都叼走。

    時機正好,氣氛正好,林景衡藉機在顧即的話落輕聲道,「顧即,今年和我一起回家吧。」

    那邊的笑聲慢慢消散,林景衡難掩失落,一雙明眸稍微暗淡下來,可隔了幾秒,顧即像是給自己做了很大的決定,雖沒有笑著的,但聲音卻很清晰,淡淡的一個好字驟然令林景衡的眼睛又恢復了光彩。

    十年了,他等這一刻等了十年,林景衡眼前晃然有些濕潤,陽光都渙散開來,織匯成朦朦朧朧的光影,令他仿佛處於夢中。

    可是這一次,林景衡深切的知道,這不是夢,消失了十年的顧即,真真切切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顧即的老闆問他,為了區區一個顧即,大費周章去查一個楊經理,值得嗎?

    不管今日顧即有沒有答應和他一起回家,林景衡都覺得是值得的,他看不得顧即受委屈,更不想顧即獨自一個人躲起來舔舐自己的傷口。

    這幾日,他花錢花力只為抓住楊經理的破綻,終於讓自己查到那幾萬塊的用途,又順藤摸瓜查到楊經理帳戶的幾筆不明覺厲的資金,與工廠的帳目對比,發覺楊經理私吞工廠公款並不是頭一回,只是前幾次數目都不多,難以發覺罷了,但這次證據確鑿,楊經理自當是罪有應得。

    但最讓林景衡心滿意足的還是聽見了顧即真心實意的笑聲,這就足夠了,根本不必問一句值不值得。

    這一次,林景衡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有心無力的少年,他要為顧即建立起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他的屏障,誰都不許。

    今日林景衡並不急著下班回家,也沒有去找顧即。

    汽車在慈恩療養院門前停下,如今顧即已經有接受他的趨勢,而那些還未揭開的真相就在眼前,林景衡想自己已經有精力去應對----若是顧即無法親口說出來的苦衷,林景衡便自己去挖掘。

    天地之大,從來就沒有能夠藏得住的秘密,他相信,這一次顧即不會再有藉口逃避了。

    林景衡是第三次來這裡,但是因為一開始的手續是他辦的,所以他要見顧平並不難。

    正值晚飯時間,顧平和幾個宿友都在療養室里,見來了個丰神俊朗的青年,一時間四個人面面相覷,林景衡在室內環顧一周,最終把目光放在一個眼睛有點三眼白的男人,面無表情問,「顧平,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顧即看著眼睛面貌不凡的青年,他平時欺善怕惡慣了,一下子就分辨出這個人並不是他惹得起的,雖然對方似乎是帶著敵意來的,他也不太敢表現出不滿,只搖了搖頭。

    十年過去,顧平的樣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從少年長成青年的林景衡卻大不相同,顧平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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