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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58:21 作者: 沐子笙
不是自己故意要隱瞞林景衡自己的去處,但一想到若林景衡知道了,很有可能將自己帶回林家,那時候的局面恐怕是所有人不樂意所見的。
哪怕顧即已經確定自己的心,他也不敢貿貿然行動,他實在被打擊得怕了,任何一點挫折都可能將他擊垮。
身後經理辦公室的門驟然被打開,原本還在聊天的員工都安靜了下來,刷刷刷低下頭繼續工作,但還在使眼色嘀嘀咕咕,顧即一直安分守己,大頭怪出來他並沒有什麼動作,但大頭怪這次似乎是衝著他來的,口氣急促的喊了兩次顧即的名字,讓顧即進辦公室。
顧即以為大頭怪又要把自己的工作推給他,無奈的搖搖頭,但也無法只得起身跟著大頭怪進了辦公室。
門一關,顧即看著大頭怪才發覺他臉色很不好,像是做了壞事的心虛般還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顧即疑惑的蹙眉,「經理,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頭怪似生氣至極,瞪著顧即,然後氣沖沖走到電腦面前,「你還敢問我,你自己過來看看。」
顧即一頭霧水,走到大頭怪的辦公桌旁,跟著大頭怪指著的地方細細看了會,猛然發覺電腦記錄上面有一筆帳目和記錄的帳目不對,小數點直往前挪了一個點,算起來就有四萬塊的虧空,太過於明顯的錯誤。
他驚訝的看向大頭怪,脫口而出,「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就得問你了,不是你算錯數目,還會有誰?」大頭怪直呵呵冷笑,「顧即啊顧即,我肯把帳目給你做是信任你,沒想到你這麼馬虎,待會老闆就要過來了,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和他交代好了。」
顧即震驚不以,嘴裡念著不可能,「不可能是我,我每次都有核實的,經理,你讓我再看一遍,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他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但關乎於錢財數目的事情他傳來不敢打馬虎眼,每次記錄好也是要細細對上兩次才敢上交,不可能會出現數目虧空的問題。
「看什麼看,你自己的錯你難不成還想推卸責任。」大頭怪手指一按,電腦就黑屏了。
顧即怒從心中來,他這輩子雖然沒有少受別人欺負,但是也不代表只要別人說是他的錯他就得認。
「經理,你看都沒看,怎麼就能認定是我的問題,」顧即受了兩年大頭怪的欺壓,心中早就有所不滿,這會子被大頭怪冤枉,自然是更加生氣,但他嘴笨,翻來覆去也就兩句話,「我要看記錄,不然我絕對不會承認的。」
兩人爭執不下,工廠的老闆就來了,老闆在顧即心中一直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為事情有轉機而稍微放下心,誰知道大頭怪卻先發制人,未等顧即講話,就將鍋全部推到顧即身上去,「老闆,我上個月才和顧即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把這筆帳算錯了,沒想到他還是糊塗啊,竟然敢虧空公款。」
顧即剛開始還以為只是數目沒有對,沒想到卻涉及虧空公款的問題,那幾萬塊不可能無端端不見,他幾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那四萬塊必定是被大頭怪私吞,現在東窗事發就要拉他將替死鬼。
老闆聽完大頭怪講話,一雙眼睛凌厲的看向顧即,「顧即,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顧即氣得面色發青,「他撒謊,帳雖然是我對的,但是我絕對沒有私吞工廠的錢。」
大頭怪咄咄逼人,「你敢說沒有,帳目一直都是你和我在對,我在廠里任勞任怨四年,工廠里從來就沒有出過事,你以為老闆會信你的鬼話嗎?」
大頭怪向來會陽奉陰違,在老闆眼裡他一直是個為公司盡心盡力的老員工,顧即就不同了,他只是一個小主管,沒什麼機會接觸到老闆,工作時間又沒有大頭怪久,老闆會信誰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老闆以審視的目光看向顧即,冷聲問,「你就說,帳目是不是你對的?」
顧即百口莫辯,氣得眼眶發紅,他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要被人污衊,可是如果老闆不信他,他還有什麼辦法?
「錢不是我私吞的,不是。」顧即捏緊了拳頭,鋪天蓋地的怒意和委屈令他雙目通紅。
可大頭怪還在為老闆灌迷魂湯,最終老闆只說再調查調查,但顧即知道,這件事只可能有兩個結果,要麼他做替罪羔羊補上那四萬塊,要麼是他被辭退,而無論哪一種,顧即都不可能接受。
第89章 插pter89番外 小年
----世界上有人在歡聲笑語的時候,總會有人在默默哭泣,世界上有人團團圓圓的時候,總有人在暗自傷神。
今年是顧即和林景衡分別的第五年,如果按照往常,林景衡肯定是偷偷把林家好吃好喝的都搬到顧即家裡去,兩個人做在矮小的飯桌上,安安靜靜的把小年夜的飯吃掉,然後一起跑到大街上,沒有目的,借著夜裡昏暗的光,手牽著手就這樣走下去。
顧即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可事世還是難料。
他打工的小飯館老闆昨天回家準備過年去了,而他又成為了孤家寡人,男人昨夜沒有回來,顧即不知道他又找到了哪裡可以鬼混的地方,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影,可所謂眼不見為淨,顧即對此一點兒感觸都沒有,他寧願自己一個人,也不想和男人過昨夜壓抑的年。
他打算去找份兼職,過年的時候,許多地方都缺人手,若非迫不得已,沒有人會想要犧牲過年團圓的日子把精力浪費在工作上面,可顧即思來想去,與其待在陰暗的小房子裡偷生,不如出來感受濃厚的年味。
他喜歡熱鬧,從小就喜歡,他喜歡看著里里外外的人群,猜測他們是為什麼而笑容滿面,也會看著手牽手走在路上的情侶發呆,感受包圍走在他們之間的甜蜜,但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屬於顧即的只有無邊的孤獨和落寞罷了。
他走進一家超市裡面,老闆是個胖乎乎看起來很精明的女人,提出每天要工作至少八小時,工資甚至不能算合理,日薪只有一百五,但顧即只是想祛除自己的孤獨,對於工資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要求。
他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老闆娘提出的所有要求,反倒令老闆娘產生了疑惑----畢竟沒有一個傻子會在小年的時候出來找這樣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只有顧即自己清楚,他只是太害怕一個人罷了。
下午便開始上班,他站在超市里看守商品,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人群擁擠了,有一起來購置年貨的一家三口,有討論今晚要去哪裡吃飯的小情侶,還有絮絮叨叨的老夫妻,一切都顯得富有生氣,顧即就在這煙火氣息里汲取溫暖。
每到了過年的時候,顧即對林景衡的思念就如同狂長的野草,如何都控制不住,他只得轉移注意力不至於讓自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驅殼。
可是他似乎並不能如願以償,越是熱鬧,越是襯托他的孤獨,於是在人群里,他甚至出現了幻覺,一個黑色風衣的背影從他眼前匆匆掠過,即使與記憶力身影有所區別,可是顧即就是在一瞬間感應了那個人的存在,就像多年前的那般熟悉,挺直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