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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58:21 作者: 沐子笙
顧即心如刀割,溫熱的眼淚滾滾從眼睛裡面滑落,林景衡的臉都變得模糊起來,但他卻清晰的聽見了林景衡類似於哀求的聲音----
「顧即,就當我求你了,留下來好不好,不要再離開我了。」
世界有一剎那的死寂,迴旋著林景衡的音色,顧即仿佛七魂八魄都被打散,渾渾噩噩不知所以,只不斷在問自己。
錯了嗎,顧即,你錯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攤牌。
話說我在寫的時候代入了兩個人在車裡的場景,哭得跟個傻逼一樣……唉!
粵語歌請自動代入楊千嬅的《小城大事》,近來幾章都是在這首歌的單曲循環下完成的。
mua!
第82章 插pter82
如果有允許他們選擇的餘地,便不會走到今日無路可走的地步,若能選擇的話,顧即可能會與林景衡一起上大學,一起工作,每天兩個人探討生活的小瑣事,然後結束一天躺在床上睡一個好覺----然而現實是,他們人生有十年的生活缺失了彼此,再見時也無法緊緊相擁。
顧即不知道自己到底錯了沒有,可是今時今日這種境地,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他自己造就,是他害了林景衡痛苦,是他把兩個人越推越遠。
可是他該怎麼去回應林景衡?
顧即身體劇烈顫抖著,看清林景衡的臉,眼睛裡面盈滿了淚水,他從來沒有見過林景衡哭,這一次林景衡的淚水是為他而流,可是他希望的是林景衡永遠微笑,而不是面前這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林景衡,我不知道,」顧即手臂被林景衡抓住,那力度讓他有種只要他不見了林景衡也會失去支撐的錯覺,於是他哭得不能自拔,「我感激你所做的一切,可是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憑什麼回不去?」林景衡雙目赤紅低吼著,深邃的目光似將顧即看透,「我不信你能那麼豁達的忘記我們以前的事情。」
他被這些回應折磨了十年,也靠這些回憶強撐了十年,顧即憑什麼說回不去,只要他們都往前走一步,依舊是以前的模樣不是嗎?
「是,我是忘不了。」顧即這一次毫不避諱的承認了,但面色如死灰,眼淚滾滾而落。
他忘不了第一次見林景衡的驚艷,忘不了二人第一次放學後的場景,忘不了林景衡為了他和甘小雨作對,忘不了林景衡同樣說喜歡他,也忘不了林景衡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但忘不了又怎樣,那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年少不更事,總以為只要一句喜歡就能排除萬難的永遠走下去,可現實哪有那麼善良,它只會用自己的方式深刻的提醒兩個人的不合適。
「可那是以前了。」顧即說完這句話,渾身脫力一般,連眼淚都戛然而止。
林景衡在這一刻再也繃不住,縈繞在眼睛裡的淚水終於順著他的臉頰一顆一顆的流下來,仿佛砸入了顧即的心裡,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可是他還是不信,他不信顧即能這麼果斷的就不要他。
他執意要一個答案,「好,你說那是以前,我問你現在,現在你還喜歡我嗎?」
顧即僵住,沒想到會從林景衡口中聽見這仿佛禁忌的兩個字,他們都已經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少年,又何嘗不明白這兩個字的分量。
喜歡?他怎能不喜歡,他喜歡了整整一個年少時期,刻入心中,深入骨髓,那是他年少的歡喜,是他成人的念想,那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喜歡----林景衡是顧即的信仰,是顧即的光。
顧即怎麼可能對著林景衡說不喜歡?
他可以對林景衡撒很多謊,但是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謊言,如何說得出口。
於是顧即只能沉默著抽泣,搖頭,再搖頭,除了搖頭,他已經想不到可以表達自己情緒的肢體語言。
「你說啊,顧即,我要你明明白白告訴我,如果你不喜歡我了,我以後會如你所願不再出現在你面前,不給你造成困擾。」林景衡情緒已然激動,逼著顧即給他一個回應。
他是走在懸崖邊緣的賭徒,用生命在堵顧即對他尚有一絲絲愛意,如果顧即真的不喜歡他了,他便跌入深淵,粉身碎骨。
可顧即只是一味的搖著頭,只發出喑啞的哭聲,像盤旋在奔潰邊緣的落葉,搖擺不定。
可是林景衡知道,他賭對了,他就是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近乎欣喜若狂,哪怕顧即不願意再說喜歡他也可以,只要顧即不要再推開他,他就甘之如飴。
顧即無法開口,而林景衡卻慢慢鬆開了他的手臂,他有驟然失重之感,好似被拋到高空無法著陸的人,在一瞬間被抽空。
他想開口求林景衡不要鬆開他,卻沒有資格,是他再一次親手將兩人推離,怪得了誰?
顧即是個懦夫,不敢再邁出一步,他喜歡得怕了,怕在他下一刻就能得到幸福的時候,又會出現變故親手將他的美夢打得粉碎。
顧即死死咬著唇對上林景衡的視線,林景衡眼睛有哭過的濕潤,但是眼神卻不複方才的絕望,他只是伸手抹了一把臉,看向窗外,留給顧即一個冷峻的側臉。
顧即想,這一次,大概是真的完了----縱然他們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也在今日通通被斬草除根。
他顫抖著,幾乎要說不出話,「對不起,錢,錢我會還給你的。」
話落他逃也一般轉身去夠車門把手,卻驚慌失措的發覺車子還是鎖著的,他急得又要掉淚,心裡一點點的坍塌,潰不成軍。
「我不會放手的。」
在死寂里,林景衡低沉而堅定的聲音顯得尤為擲地有聲,令顧即猛然凍住。
「你退辦療養院一次,我就重新辦理一次,所以你如果不想欠我的話,最好不要再有這個念頭,」林景衡緩緩轉過臉來,神情認真乃至強硬,「我想對你好,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我事先和你道歉,恐怕你要困擾上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顧即握著車門把手緊了緊,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景衡,眼裡的淚旋旋而落,他覺得年少那個溫柔而強勢林景衡仿佛又回來了,帶著破冰的溫暖,將他勢必將他冰封的心一點點融化。
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命運要用千絲萬縷的聯繫讓他們緊緊糾纏在一起,揮不去,斬不斷。
顧即何嘗不想擁有林景衡一樣的勇氣,可一旦想到他離開的理由,便再也難以開口----莫不是要讓林家人指責他拿了錢就過河拆橋?
他不願用謊言來應付林景衡,只得沉默著以對,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還能聽林景衡親口坦白自己的心意,已經仿佛在夢中一般。
療養院到底沒有退辦成功,顧即在林景衡的陪同下去了顧平所在的療養室,他自己一個人進去,林景衡就在門口等他。
顧平顯然也在狀況外,對著顧即就是劈頭蓋腦一頓罵,「你死哪裡去了,一大早就有人上門跟要操家似的,怎麼把我弄到這鬼地方?」